围棋往事（三）排长约战七点半
高中学业紧张，围棋这样耗时耗脑的奢侈活动被消减到接近零。只是每星期还是会看《围棋天地》之类的杂志，算是重温一下旧梦。
刚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赶上军训。每天踢正步匍匐前进，抢馒头冲凉水澡。到了中午晚上忽然发现无所事事了。很多时候在打牌聊天，也有时会下下棋。
有天中午我和隔壁寝室的老朱下棋，几个同学围着看。却听见门口有人敲了敲开着的门板，负责我们班军训的排长和排副走了进来。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排长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平时训练故意板起的脸孔上藏不住同样贪玩的表情。排副更是二十都不到，胖嘟嘟的站在那里像个中学没毕业的喜剧演员。说起话来简直还带着奶气。
因为是午休时间，我们想到排长可能是来抽查午睡情况，下意识手抓起盘上的棋子就往盒子里扔。棋局一乱，排长把本来凑上来看棋盘的专注眼神收起来，板起脸问：“你们是不是经常在宿舍下棋？”
我和老朱面面相觑。点点头算是回答。
排长又严厉地问道：“你们班谁下得最好？”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的老朱大嘴一张，指着我的鼻子说：“他！他！” 唾沫几乎喷到我脸上。
排长盯着张口结舌的我，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晚上吃完饭，七点半，你，跟我下一盘！” 说完一甩手回身走了。
我们不由自主地看着还留在宿舍的排副。他胖乎乎的脸上泛着自豪的笑说：“我可告诉你们，咱排长那围棋水平，在咱们连是杠杠的。”
不知怎么，这七点半决战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吃过晚饭陆陆续续同学们都聚到我们宿舍来。班上的几个女生，还有外班的几个棋友，也早早拿了瓜子来占座。简直像过年一样。寝室长对这样的广告效应非常满意。一面嘱咐让我认真准备，一面鼓捣着把宿舍里的书桌重新排了一下。留出中间一个放棋盘，四边安排观战席。大战未开之时，大家都只为这热闹而来。所有人，包括我，都没有想过胜负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