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学者颜元有一个著名的修身“三寡论”:
寡染以清身、寡言以清口、寡欲以清心。
古人认为,人生在世应当净化自我,做到寡身、寡言、寡心,从而使身心达到完美的境界。
深以为然。
人至中年,曲高和寡。唯有淡若清风,方能自在安宁,活得超然洒脱。
01
寡而不孤,是一种自由
几年前,一位在北京工作的朋友曾向我倾诉。
他总是感到烦恼焦虑,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于是只好呼朋唤友热闹一番,也算是一群孤独患者的狂欢了。
可是久而久之,他却发现:
即使身在人群中,这种孤独感依然像毒液般侵入内心,无法褪去。
朋友的经历,让我想起了书籍《独处的充实》中的一个理论:
如何判断一个人究竟有没有自我呢?就看他能不能独处。当他一个人待着时,是感到百无聊赖,难以忍受呢?还是感到一种宁静、充实和满足。
诚然,现代社会中的匆忙和喧闹,才恰恰暴露了人们内心的孤独与焦虑。
当我们学会不依靠外界的刺激和娱乐来麻痹自己,才真正解除灵魂的枷锁。
记得陈道明在《杨澜访谈录》里说过,自己一上酒桌应酬就感到煎熬。
除了不爱酒以外,更多还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尤其和是那些醉到神志不清的人。
后来,无论什么人约他,他都干脆推掉不去。
即使闲来无事,他也更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弹弹钢琴,读读书,享受独处的时光。
很喜欢余华在《在细雨中呼喊》中的一句话:
“我不再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友人,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人到中年,和而不群。我们喜欢独处,但并不孤独。
就像一百多年前,哲学家梭罗在瓦尔登湖边的小木屋里独居两年多一样。
朋友们认为他一定孤独吧,可梭罗却觉得怡然自得。
梭罗说:
“即使是与最优秀的人相处也会使人厌倦,而在独处时,我做回了自己。”
生命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
无论你赶赴多少热闹,跻身多少繁华,终将要脱下伪装,学会与自己相伴。
不迎合,不迁就。真切地感受聆听内在的声音,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由?
02
沉默寡言,是一种修行
最近,在梁实秋的《浮生若梦》中看到一个有趣的记载。
北宋时期,文臣刘器做事很有一套,每每有人来探望,他都不开口,有时候整整一天都没有一句话。
来客倦怠了想辞去,刘器也不应允。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刘器却答:
“能终日矜持端庄地坐着,而不东倒西歪打哈欠,这样的人,一百个当中难觅一二。而能够做到的,必定是贵人。”
梁实秋看到此记载后,想起一位沉默寡言的朋友,于是他有意要考察朋友的定力。
后来,朋友来看望他时,二人对默而坐,不交一语。
他递一听香烟,对方便接一支;他献一杯茶,对方便品一口,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而那次造访,梁实秋一直都无法忘怀。
两人既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离去的必要,一切都自然发生,自然结束,可谓是一场最惬意的交流。
周国平在《安静的位置》中写道:
比起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人,有时更喜欢和不爱说话的人待在一起(电视剧)。那种“不用听废话,更不用逼自己讲废话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
人生起伏跌宕,阅尽千帆才终于明白:
沉默,是人生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好的解药。
之前,在一本书中看到,作家贾平凹生平不喜多言。
最初是因为他不大会讲普通话,所以他更喜欢安静的听人讲话。
后来有一次,他同一位朋友去北京,朋友虽会讲普通话,但却有些口吃。
那天,正巧有一个同样口吃的路人上前问路,朋友一言不发,直到路人走后,朋友才解释道:
“人家也是口吃,我要回答了,那人以为我是在模仿戏弄。”
这次经历给了贾平凹极大启发。至此,他才明白:
原来,真正的会说话,不是善于言谈,而是适时沉默。
就像作家王小波所说的:
“从话语中,你很少能学到人性,从沉默中却能。假如还想学得更多,那就要继续一声不吭。”
人生过半,经历过世事的纷繁复杂,才愈发懂得了沉默的乐趣。
而我们也终将学会让浮躁的心沉淀下来,以柔软舒适的姿态面对一切。
03
清心寡欲,是一种丰富
曾经听阿尔及尔地区的人说,他们当地有一种猴子,非常喜欢偷吃农民的大米。
后来农民根据它的特性,发明了一种捕捉方法。
他们把一个葫芦型的瓶子系在大树上,并在里面装满了猴子最爱吃的大米。
这种瓶子的设计,刚好可以让猴子把爪子伸进去。
但若想抓大米出来,则完全不可能,除非它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而这种猴子却十分贪婪,往往到第二天早晨,它都会死守在瓶子周围。
这让我想起了导演北野武的一句名言:
“人这种东西啊,不管外表修饰得多么光鲜亮丽,剥掉一层皮后就只剩下了一堆欲望。”
其实,每个人的前半生都像那只无法挣脱欲望的猴子。
人至中年,品尝过世间百态后,才终于理解:
生活真正的丰富是朴素与节制。
前不久,45岁的音乐人李健凭借《我是歌手》、《中国好声音》等节目再度爆红。
很多商演和广告都找上了李健,但他却拒绝了一切活动,躲到了国外,专心做音乐。
有人说李健难得,拒绝名利。
但他却说:“我不是拒绝名利,只是不想让名利消耗对生活的热情。”
一直以来,李健都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任凭外界如何浮躁喧嚣,他都始终过着低调宁静的生活。
很多人不知道,李健曾经是水木年华的一员,但在水木年华最火的时期,李健却淡然退出。
他说:“所有的音乐都是动次打次,很燥,很喧嚣。我就想做一些比较安静的音乐。”
于是,他远离名利场,在一片麦田的郊区里写下了《风吹麦浪》。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半生已过,宁静致远。
我们终将学会清除内心的杂念,感受这人间的至味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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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先生曾经说过: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到了一定年纪后,就会明白:
寡身,才有欢愉;寡言,才是智慧;寡心,才懂拥有。
余生不易,愿你我都能学会向内探索,摈除繁杂,与心灵深处的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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