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散记（8）玩伴
十月国庆假日期间，大家庭聚会，共十七人，在我上海的家。
小元宝和小面包二位小帅哥刚上小学一年级，二个小人难得相聚，自然有他们的话要聊，书房中的沙发成了他俩促膝谈心的地方。
年轻的俩哥们，有着职场上的烦恼，便躲到卧室的大窗台上，发发牢骚，骂骂上司（我猜的）。
我们老一辈们，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歺桌旁，聊的是病痛和养生。
尚未到午饭时间，二个小人终究坐不住，不安分起来，自告奋勇地要教我台拳道，从二脚的位置，到手臂抬起的高低，一招一式，象模象样地教，看我悟性不高，动作做不到位，二个小人便过来拨拉我的手，我的脚，忙东忙西，额头上都沁出小小的汗珠。
＂美国奶奶是不是有点儿笨啊？＂我问。＂美国奶奶＂是家里的二个小帅哥对我的称呼。我兄弟姐妹6人，现已是爷爷奶奶辈，一到大家都在的场合，这样称呼就不会搞错。
小元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还行。＂小面包说，以示安慰。
到了午饭时间，练习结束，我松了一口气，二位小老师教得太认真，一招一式要求完美，本老太已让他俩给折腾得气喘吁吁。
小面包家离得远，聚会后再没有碰过面，小元宝家就住相邻的小区，一到周末我就去和他玩，一起唱唱歌，听他拉拉小提琴。小家伙的乐感很强，只是字还不识几个，仅靠模仿，有时歌词会吐字不准。小提琴他才开始学，仅会拉几个音而已。我一向崇尚奖励机制，特地买了一盒巧克力，每当他正确地拉完一条练习，或者答对了一个问题，便奖赏一颗，但奖品的发放率太低，二三个星期下来，盒中的巧克力仍剩三分之二。小元宝开始动脑筋，如何多多获奖。
＂美国奶奶，我也考考你呗。＂有一天，小元宝想出了新花样。
＂好哇．来吧。＂我爽快地答应了，不相信他能把我考倒了。
小傢伙拿出了一条五线谱，这是他奶奶（我家小妹）给他练习时参考的。用他的小胖手把音符的音名和唱名遮住，只留下那些小蝌蚪。
＂这个音怎么唱？＂，元宝指着最最最最右端的那个蝌蚪问。
我从下往上数着蝌蚪下的一根根小横杠，一边推算看这个音的唱名，＂la ＂音还未出口，小傢伙已从盒中取出一颗巧克力，剥好了往嘴里塞，＂你已超过时间了。＂他说。
＂我没有答出来，为什么是你得奖呢？＂我沒弄明白，于是不耻下问。
＂因为我把你考倒了，所以得奖＂。
如此巧立名目，奖品很快取完。
好朋友送了我一大堆名牌小零食，拿过来继续当奖品。见到零食袋子上画着的三只可爱的小松鼠，元宝告诉我＂我们家也养过三只小松鼠，后来一只死了，还有一只逃到搂下去了，另外一只失踪找不到了。＂
＂你跟小松鼠一起玩过吗？＂我问。
＂没有．那时还没有我呢。＂
＂那你怎么知道的？＂
＂奶奶告诉我的。＂
＂这是奶奶编出来的故事。＂我故意逗他。
＂我问过爸爸，爸爸说这是真的。＂
不偏听偏信，懂得如何取证，我的问题都难不倒他。
吃过午饭，元宝要去少年宫上美术课，跟我告别时问＂我下课回来时你还在吗？＂
＂我要回去了，下星期再来和你玩好吗？＂
＂不好。＂
＂你不要我下星期来和你玩吗？＂
＂不是的，我不要你现在回去，我下课回来还要和你一起玩。＂我想把他绕出去，他却又绕了回来。
还好小元宝没有想到要考我他所擅长的画画，既使他要我画个苹果，我也一定输掉，他的奖品稳拿。我可绝对不能提醒他。
小元宝的得奖画作
后来的几周，或外出旅游，或感冒不适，未与元宝再见面，他跟奶奶说，他想美国奶奶了，看来小人儿已认我做他的新朋友了。
玩着玩着，交了个忘年交朋友，是这次回国之行的又一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