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接到处理方案后, 立即给J和副处长P发电子邮件,对发生的事情表示道歉,并同意接受副处长提出的处理方案。简单说是承认错误, 接受处罚, 立志改正。他是受工会保护的。在J决策之前,工会已经建议托德撤回他的道歉和接受处罚的电子邮件, 工会要为他争辩。由于工会的介入,J的决策被延误三个星期。
J考虑托德是个比较称职的巡视员, 而且他对自己的行为表示道歉,所以把他的停职惩罚从七天减到五天。这五天包括一个周末, 实际上他只损失三天的工资。工会代表仍在中间和泥, 无理争辩。往返三五个回合, J最后还是发出了处理决策。工会代表建议托德见保持沉默, 不接受处罚, 继向上申诉。J老板是空军退役下来的,做事很果断。很快驳回上诉维持原处罚决策。他跟J说应该坚持原来的七天停职处罚。
这件事从联邦铁路署接到诉讼状,到最后决策执行前后9个多月。此间托德不能去BNSF公司巡视检查,行使他的正常职责。若没有工会的介入,此事三个月之内就能解决。他属于工作型的人,早就希望恢复正常工作。工会介入其实延长了他的痛苦。J对他还是比较同情的。之前他若违反规定去他那儿打猎, 这次处理此事,不论是否减轻处罚,都有不清不白只嫌。
前面说过老板不能接受雇员物质或非物质礼物,只要逻辑上有价值都不行。第四区主管督察员业余时间经营热气球生意。一次聊天他听说J女儿为他庆祝生日,请他去坐热气球。他说你到我这来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坐。J若真的去坐热气球是非物质的享受, 他气球下面挂的那个大篮子也不是每次都满员, 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多烧了几克液化石油气。对J来说则是免了几百元的票价。J当然不能接受。但若雇员已退休和老板脱离上下级关系,而且和联邦政府没有直接的生意关系,J可以接受这样的礼物。那时他是否仍愿意给请J去坐,得看私人交情了。
几年前J的一位线路安全培训员迪恩,退休后住在田纳西州一宁静的小镇建了个湖边退休别墅。他的太太退休前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家里很有钱。他们有自己的船坞。他没事就和太太乘船在湖上静坐或听音乐消遣, 放松心情。他不止一次邀请J带太太一起去他家做客,可以到湖上开船休闲。J知道他是真心邀请。可惜J一直很忙未能成行。前两年他因糖尿病晚期, 肾功能衰竭去世,享年69岁。J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并在追悼会上发言。迪恩太太和其他亲人都很感激。
田纳西大学克拉克教授发言很高大上, 夸奖迪恩的人品, 赞扬迪恩对铁路安全做出的贡献, 描述他与迪恩兄弟般的友谊。但听起来像是演讲。而J讲的是肺腑之言, 大家听了觉得很接地气。J没用很多形容词称赞迪恩,而是讲述了迪恩讲课和他们一起用餐的小故事。J走时没有一一给迪恩的亲戚道别。结果他的姐夫一直追到停车场跟J道谢。他腿脚不灵便,看他一瘸一拐地追出来,J非常不好意思,又锁上车门回去和其他人道别。
J的最佳雇员乔退休后在意大利南方Naples 一带买了个度假别墅,每年夏天去那里住三四个月, 其它时间住佛罗里达的的家。他三番五次地邀请J去意大利度假,住在他家。但是J工作忙,每年夏天几个月很难抽出时间去度假。乔总说,“你赶快来,说不定哪天我就蹬腿了。” 乔今年71岁,身体状况还可以。
J另一位比较亲密的朋友,是铁路署科技司轨道研究处前处长卡尔。他比J早两年加入了铁路署工作。他加入联邦的主要目的是积累联邦工作年限。他是1987年前加入联邦的,在旧的退休计划(CSRS)里。在CSRS计划的雇员交工资的7%左右。退休金按终生最高平均三年工资计算。服务年份越长退休金越高。假如一个人22岁大学毕业一直当公务员, 62岁就退休。他最高三年平均工资是15万。算下来退休金每年就是11.4 万。他若等到65岁退休,他的退休金每年最高可达12万。也就是三年最高平均工资的80%,之后不再增长。若继续工作,雇员仍然要被扣除7%工资贡献到退休基金里, 等于白交了。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退休了。当然能在联邦政府连续工作40多年的人不多。但你若1987年前加入联邦政府,在60岁时断断续续做够20年,也有资格享受较高的退休金。
卡尔2020年60岁时服务年限已有20几年。他在私营企业工作十几年还积累了一笔退休养老保险金。他太太有自己的退休金。而且两人都继承了父母的一笔遗产。他们退休经济很富裕。卡尔在缅因州的一湖心岛建了一个度假别墅,每年晚春到晚秋可以使用。冬天几个月封闭保护。他也一直邀请J去那里度假。他可以提供船, 白天开船在湖上消遣,钓鱼, 晚上住他的度假别墅。他退休时和J平级, 没有上下级关系。而且他退休后根本不参与任何生意,和铁路署已没有任何瓜葛。他们俩属于私交,J若接受他的礼物没有违规嫌疑。
工作环境是个大染缸,大课堂, 员工和同事都可教学相长。不少人会修车, 修船, 装修,做木工,DIY建房子,做水泥或环氧树脂厨房台面,修理制作钟表,或做金银首饰。会写书作画的大有人在。很多人有业余爱好或第二职业。桥梁专员罗珀先生一直兼职经营一小牧场,每年屠宰几十头肉牛, 收入有五六万。
第三区主管督察员年龄40多岁, 有7个孩子,老大19, 老小一岁多。他帮妻子在自己的30 英亩农场养鸡鸭羊等。种各类蔬菜,水果, 自给自足。鸡蛋吃不完还拿去农贸市场卖。
住南卡的一位桥梁工程师史蒂芬, 做了十多年义务消防员。过55 岁后,体力不再胜任,才放弃。一名前无缝钢轨专员收养被遗弃或受伤的各种动物,他家的动物种类快赶上动物园了。他居家办公,办公桌边放着猎枪,随时可以保护他家饲养的动物免造野生动物的袭击。还有一位安全巡视员是一小镇的兼职法官。以前不知道美国的法院系统竟有半数以上的法官是城镇兼职法官。总之,由于安全巡视员分布在美国各个角落,很多人住在乡村小镇,又有很多人居住过多个城市或城镇,每个人都有五彩缤纷的人生经历。每个人都是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