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专业成绩还不错,大姑觉得我也许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该有的期许也就高了。
“现在就看你的文化课成绩了,你就给我往死里背!”大姑帮我找来了一大堆各种书籍。
其实那段时间我本来是绝望迷茫的,吴小农音讯全无,自己也是感觉前途渺茫孤独无靠的,大姑给了我绝对的支撑,也近乎迷信般的相信我一定能行,我第一次觉得身上有了一种叫责任的东西,觉得是男人就不能让人失望。
那是我的第一次不完全的蜕变,以前都是被动的被人推着走,现在觉得要自己主动的去走下去,我也不能够一直依赖着大姑,她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她为我付出的时间,花的钱都让我感觉不能心安理得。
因为专业课考得还不错,我也开始重新恢复了一点自信,我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不用任何人的帮助走出一条路来。
大姑早先给我的手机,预付话费已经用完了,我也没有再去续费,就这么的几乎切断了一切外界联系,头悬梁锥刺股般的苦读着。。。过起了一段苦行僧般的生活。
为了节省生活费,我也不再去食堂吃饭了,我买了几十斤的挂面,饿了就煮挂面吃,最多就里面打个鸡蛋放几片菜叶。吃得差一点,一切那都不算事。
四、五个月下来我也算出关了,走出考场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考完试了,我也没多少去处,大部分时间都在关哥的小院子里,看他画画,看他教学生,看他和好友吹牛打屁。
“哎,今天那阵风吹得,把我们岁寒三残聚在一起了。”
这又是一个瘸子,一个光着头,满身肥肉的大胖瘸子,因为三高,整个人红红的,像煮熟了的虾,他的名字叫叶球,因为小儿麻痹瘸的,他比关哥还不如,走路要用拐。他开着一家书店,偶尔写写诗,是关哥的朋友,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书画不分家。
之前冬天我在学画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笑话我是一个结巴也算一残。
我插不进他们所谓的风雅,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
“小友怎么不说话?似有心事?”叶球喜欢撩人,没事找事的找我搭话。
“。。。没,没什么。。。”本来我就话少,被人点出有心事越发的结巴。
“哈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放宽心点,你看我比你更残,还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叶球性格豪爽,心思细腻,他大略知道点我的事。
可能是残疾人,都有点愤世嫉俗,也往往自我感动于不得意的境况,所以对弱者都会天生的归类和同情。
“哈哈,对,考完试了吧,考完了就放松放松,等会我们一起吃饭,吃完饭让叶球领你去卡拉OK,带你泡妞去。。。”
两个老男人身残志坚,自诩风流。
他们真的带我去了卡拉OK,叶球的歌技不错,关哥喝多了酒就不像个人,大呼小叫的。
我也喝了不少,唱了几首自认忧伤的歌,一点也没有结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感觉有阵风从我身边刮过。一个女孩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回过了身,晶亮的眼睛一下摄入了我的心。
“燕子!”
“。。。你不是去深圳了吗?”
“嘘,以后叫我晏之。。。”她突然笑着勾住了我的手臂 ,把我带进了她的包厢。
“这是张文采,张总。”她指着中间坐着的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介绍说,他们人不多,还有一个香港人带着个小秘模样的女孩。
“这个是吴学晟,击剑冠军,我的初恋,几年没见了今天在走廊里碰巧遇到。”晏之又介绍我。
“初恋好,在哪高就?一个人来的?”张总明显喝得不少,目光带着审视,不过看着我人高马大很快就释放了良善的光。
“。。。我还有两个朋友,他们都是画家,在隔壁。”我有点不舒服,但又想着和晏之说几句。
“画家?画家好,叫过来一起喝点!”张总很豪迈。
“张总对书画、工艺品感兴趣。”晏之在我耳边轻声说。
一开始我还觉得有点掉价引了两个瘸子过来,没想到成年人的世界我还是不懂,几杯酒下肚,四个中年男人很快打得火热称兄道弟的勾肩搭背起来。
“你最近怎么样?怎么和这两位大叔混在一起了?我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没什么,我手机停机了。”
趁着他们拼酒的时候我和晏之在旁边小声聊着。我告诉了晏之自己的一些近况,晏之告诉我张总喜欢收藏文玩字画,她现在是张总的助理,帮着张总收购这些,有的收藏有的也卖到香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