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 树
在天堂山逗留了几天之后,他们此次收药,基本接近尾声,走的头一晚,山民摆酒道别,他们问账房:“是不是从原路返回?” 账房说:“这次收药,比较顺利,时间尚早,正好趁机玩一玩,我准备往洞坑方向绕路,从金鳌镇回去,顺便也打听打听,洞坑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大家听后,嘴巴都形成一个O形,洞坑是人去的地方?那地方根本没有路。小凤最近刚练了飞毛腿,一听里面没路,反而兴奋地跃跃欲试。
路上果然凶险,一会儿是光秃秃的岩壁,一会儿都是杂草丛生的荒山,里面人迹罕至,只能偶尔看到,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房屋。小凤走的心惊胆颤,到是账房,神态自如,姜还是老的辣。一路上,账房教小凤,如何找路找水找食物,如何找隐蔽的休息地方,如何伪装,如何设计陷阱?小凤边走边学,对账房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到一个分叉口,账房犹豫,不走了,坐在原地发呆,小凤不知怎么才好,也不敢冒昧发问,只能静静地坐着账房旁边。坐了一会儿,账房问小凤:“出来这么久,想家吗?”小凤回了声,说:“想,做梦都想回家看看,不要别的,就是回去看一眼,就满足了。” 账房沉默一会儿,眼眶有点红润,站起来说:“走吧。”
他们到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山村,里面没有人,估计山民都出去打猎采药去了。账房带着小凤,进了一间空房,里面估计许久没人居住,家具上全是灰尘,账房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看看这些旧东西,并不时地拭擦上面地灰尘,眼眶直打转。小凤不敢发话,只能在旁边站着。
没过多久,他们就出来了,走一炷香得功夫,到了另一个山村,说是山村,其实就是十来户人家,这次他们没有进去,只见账房站在村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叹口气说:“走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原路返回。
小凤突然意识到,这地方估计是账房以前的家,原来他是山里人,怪不得他对山里的东西,了如指掌。他们一路无话,中间停下来吃干粮的时候,账房率先打破沉默,问小凤:“你知不知道婴树?”小凤摇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 账房说:“这树非常少,只有这深山老林里,还可能留下几棵,树百年开一次花,每次开花结果时,都会发出婴儿般的声音,此果如果采摘之后,用马上用糖腌制,可有起死回生功效,但果子只能在树上挂十二个时辰,之后马上丢掉落,所以婴树果虽有名,但十分难得。好在民间有高手,有人可以通过特殊方法,找到这婴树,最近就要开花结果,我想过去碰碰运气。我们这次进山,是找一个叫三姑的老太,我已经在青田老爹那里打听清楚了,此去可能不会太平,但险中求富贵,才不枉我辈中人。” 说完,递给小凤一个小包,说:“藏好,轻易不要拿出来。” 另外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两个蛋,让他在危险的时候扔出去。
下午,他们到了稍微有点规模的山村,里面有个五十来户人家,这就是所谓的洞坑,这算是大地方了。账房向人打听,三姑住在那里,那人听了之后,直接在前面带路,估计三姑在这里有名。
见到三姑,小凤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眼前这女子,是个人物,小脚小手,瘦脸圆头,两道似簇非簇弯弯眉,一张似笑非笑扁扁嘴,面露鄙夷色,口吐冷笑声,头戴一顶镶金大帽,手拿一根纯银烟斗,身搭一件体恤衫,嘴角一颗美人斑,连账房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为之一惊。
三姑眼角一抬,问道:“是哪条道上?谁让你来找我的?” 账房拱手作揖,说:“青田老爹露的口风,我也是久仰大名。”三姑不屑地说:“亏得那个老妖,居然还能记得老娘,你是哪来的老东西,还久仰我老娘,屁给我少放,有什么事求老娘,直接了当,老娘最烦你们这些男人妖,啰里啰唆。” 账房看三姑把话挑开,也不好意思再装腔作势,笑道,说:“求你三姑,还能有什么事?” 三姑冷笑一声,抽了一口烟斗,说:“说吧,老的嫩的,肥的瘦的?”账房不动声色,说:“你三姑真有本事,我老的嫩的,肥的瘦的都要,连你三姑都可以一起要,至于价格吗?他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放在桌上。”
三姑眼睛一扫,然后抬头往账房一望,收起了刚才的那种装腔作势,说:“我三姑办事,从来都是牢靠的,你出这么个大价钱,肯定不是找我三姑办那种不要脸的事,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没有我三姑办不到的。”账房笑道,说:“谁不知道你三姑本事,要不我还千里迢迢过来?既然你三姑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是为了那果子。” 三姑骂了一句:“我叉,你和青田老妖是什么关系?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账房冷静地回答,说:“关系就是,我出得起价格。”三姑想了想说:“那果子,你桌上的价不够,找别人吧。”账房又从怀里掏出六颗药丸,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跟人处关系,就是能出得起价。”三姑口气略有松懈,说:“你知道,这果子,有多难得?你分两份怎样?” 账房说:“果子难得,难道这神鸡丸就好得?五五分,就身上就这八颗药丸,你要犹豫,我马上走人。” 三姑看着账房,发现其脸上态度坚决,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说了声:“妈了叉,老娘今天就吃亏了。” 账房一下子把药丸收到怀里,说:“交货付钱。”三姑又骂了声:“妈的,你这老东西,是一点亏都不吃。”
接下来,账房和三姑说话到开始客客气气,唠了些家长理短,小凤有幸,还混了杯热茶。傍晚时,三姑起身说:“四天后,我们凌晨卯时出发,今晚不留宿你们,老娘的房子,不接客。”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屋去了。
账房领着小凤往村外走,他们并没有借宿在其他人家里,走了大概两里地,他们来到一间没人住的房子,账房对此地好像非常熟悉。账房对小凤说:“山里人家稀少,出来采药打猎时,有时错过时间,或碰到下雨,非常麻烦,后来,山民共同出资,在一些路口搭建简易的亭房,供人避雨留宿。这三天,我们就住在这里。” 小凤到不害怕,自从进了洞坑,他们已经好几天住在树上和山洞里,今晚有房子住,简直是宫殿,他第一次住在山洞时,非常害怕,半天都睡不着,后面几天,反而习惯了。
他们升了一个火堆,烤了一些干粮。账房问小凤:“你会不会扔石头?” 小凤笑道:“扔石头谁不会,我三岁就会了。” 账房笑了笑,说:“晚上我们无聊,不如来比赛扔石头。” 小凤一听,来了劲,不等账房吩咐,马上站起来出去捡石头,一会儿,就抱回来一堆大小石头。
账房在两边各竖起十根树枝,然后在离树枝十步和十五步的两个地方,各画了两条线。他跟小凤说:“我们先在十步这条线上,各扔十块小石头,看谁扔到的树枝多?” 小凤跃跃欲试,说:“我先来。” 说完,就开始扔石头。
石头碰到四条树枝,小凤高兴地对着账房说:“轮到你了。”说完,笑嘻嘻地在边上看着。只见账房不经意地走到线边,快速地扔出十块石头,十根树枝应声而到,小凤惊讶地合不拢嘴。在十五步那条线上,他们改用大石头,小凤一个没有中,有些石头太大,他都没有办法扔到树枝前。账房这次还是全中,小凤佩服得五体投地。账房问小凤:“想不想学这手本事?“小屁孩把头点的像吃米的公鸡。
别看扔石头是个小玩意,要扔得准,需要身体各方面的协调,眼手腰,要配合得恰到好处,而且呼吸尤其重要。账房指点小凤,如何运用全身力量到手腕上,如何调节呼吸,扔得时候手不能抖。说完之后,让小凤自己在一旁练习,自己则出去打坐入定。
小屁孩练了好几个时辰,一点都不觉得累,这种游戏太好玩了,如果练成,那以后可以跟其他小孩打架,可以称王称霸。事关以后是否报仇,小凤一点都不敢懈怠,当晚,他还在梦中练习。第二天,账房在小凤胳膊上,各帮了一个小沙袋,而且让他做到,出手,眼神,呼吸,要在同一时刻发生。入定,小凤有一定基础,眼神和呼吸,稍微练习一下,就可以做到一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手劲有点小,不过通过不断地练习,进步还是非同小可的。
第三天晚上,账房给了小凤几十颗铁打的算盘珠子,告诉他:“明天所有的行李都留下,只带着干粮,铁珠子,还有先前我给的两颗蛋和一包东西。明天进山,不比寻常,如有危险,用算盘珠子扔向敌人身体,尤其是眼睛和裤裆,万一碰到生命危险,就扔出一颗蛋,但扔蛋的时候要要主意,朝敌人站的地面上扔。” 小凤吓了一跳,说:“怎么还有敌人?” 账房自知失言,马上圆谎说:“山里有豺狼虎豹,还有土匪强盗,就我们两人还好说,但那个三姑毕竟是外人,不得不小心,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和衣靠着火堆睡,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收拾东西,胡乱地吃些干粮,就去找三姑汇合去了。快近村庄时,就远远地看见三姑站在村口等他们,汇合后,三姑干脆利落,说了声:“走。“ 三个人就借着一点天上的星光,往东出发了。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天已露白,三人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紧张。三姑看着小凤,略微诧异,小兔崽子居然能跟上两个大人的脚步,问账房,说:“老东西,没有成家,怎么就在外搞出一个杂种先?” 小凤听了大怒,一蹦三尺高,骂道:“你才是杂种,还是狗的杂种。” 账房笑着对三姑说:“这是药堂的小伙计,这次带出来,一起收药材的。” 三姑也笑,说:“这小东西,还会骂人,下面毛有没有长齐?知道什么是杂种?” 这问题真把小凤给问住了,但他不敢示弱,说:“老子天天洗脚,下面怎么会长毛?你特娘的自己懒,一年都不洗澡,上面下面全长毛。‘ 一席话说的账房和三姑捧腹大笑,三姑还笑的气都喘不过来。
小凤一路有气,理都不理三姑。中间休整时,小凤从包里翻出一些饭团,故意掰了一小块,递给账房,然后自己气呼呼地坐在边上吃。账房和三姑到不饿,只喝了一点水,成年人一次吃的多,能管好几个时辰,不像小孩,走一个时辰的路,就会觉得饿。三姑到不稀罕这点饭团,不过她平时被奉承惯了,突然有人对自己不恭敬,非常不爽,哪怕那个人是个小屁孩。她笑道,说:“小屁孩学徒,应该跟个好师父,好好学东西,怎么跟着铁算盘?你跟着他,小心长大以后,一肚子全是坏水?” 账房冷冷地说:“小屁孩肚子长坏水没什么,但一肚子全是骚水,整个人就废了。” 他又转头对着小凤说:“下面的路,尽量靠着我,别被有些人的骚气熏到,坏了以后的运气。” 三姑不甘示弱,说:“算盘老妖,别一脸正气,下面的骚棍,能伸到腿肚子,说老娘骚,老娘比谁都正。” 账房鄙夷地回道:“是,我们三姑货色最正,我们都是又坏又骚的坏蛋,行了吧?赶紧赶路,别到了那边,都天黑了。” 三人重新上路,小凤果然离三姑远远的,他不知道什么是骚气,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好像又有敌意,应该是互相防着,心里压力大,言语不自觉就流露出来。
路果然难寻,有些都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拐进去,再出来,账房寻思:“要不是有三姑带路,还真的找不到,这骚娘们,本事挺大,就是嘴太臭,老子哪里有她说的真么坏?” 到了一处断崖上,小凤毕竟本事小,上不去,账房只能先自己先爬,上去之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子,放下了,让小凤绑身上。有绳子的帮忙,再加小凤自己的连滚带爬,总算上了悬崖。账房正准备如法炮制,放下绳子帮三姑,却见三姑也从背包中掏出一根东西。三姑晃了几下钩子,甩出去,钩子抓在岩壁上,她试着拉了几下绳子,然后顺着绳子快速的往上爬。三姑重复甩钩子,没过多久就上到山崖上,那速度,比账房刚才快得不止五倍六倍,账房也是自叹不如。小凤由衷地敬佩,张口就说:“三姑奶奶,你好厉害。” 三姑大怒,骂道:“小王八蛋,叫我什么?老娘有这么老?能当你奶奶?以后你再敢这么叫,小心老娘把你嘴撕了。” 小凤看着三姑,不像刚才这么嬉皮笑脸,吓得不敢回嘴,账房则在一旁含笑不语。
三人继续前进,午饭也是一边走一边塞干粮,到最后,基本上是没有路,满眼木头,还好现在是春天,如果是夏秋,未必就能走的过去。 路虽然难走,但里面景色倒是非常漂亮,飞泉瀑布到处都有,只不过现在雨水不多,没有夏天那样壮观。他们在一处水潭边停了下来,三姑让大家原地休息,养足精神。
账房和三姑,都是闭目养神吐纳,小凤先吃些饭团,然后也坐下,吐气凝神。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三姑站起来,一脸的严肃,说:“这里离目的地,不到半个时辰,往下的路,随时都有危险,尤其在我上树采果的时候,需要铁兄在下面,替我挡一挡,小凤嘛,则不用去冒险,可留着这里等我们。” 账房不动声色,说:“小凤一人留着这里,我更不放心,带在身边,我可以照料,再说,小屁孩也没有你想象得这般没用。” 之后,又问:“不是说好采果子的吗? 难道还有人过来抢不成?”三姑冷笑道,说:“你们这帮乡巴佬,懂什么,婴树花,对那些杂毛畜生有吸引力,结的果子,则是对人才有好处,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那些杂毛畜生们都会守在树下,等着婴树开花。” 账房正色地说:“你放心,我和小凤就守着你的下面,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随后,从怀里掏出三棵石斛,递给三姑和小凤各一棵,自己则嚼剩下的那棵。三姑接过东西,用眼一扫,然后不客气地放在嘴里,嚼起来,小凤则依葫芦画瓢。
此时太阳有点倾斜,周围一片寂静,三人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这时,从远处传来三声弱弱地婴儿笑声,账房和小凤吓了一跳,这诡异的笑声,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难道大白天还闹鬼?三姑则是冷静地说:“这是那婴树发出的声音,从现在的三声笑,可以算出明天一早,婴树就会结果开花。” 小凤吓得问:“晚上不会有鬼吧?” 三姑冷冷地说:“世上没有鬼,人比鬼更可怕。”
三人继续往前,耳边不时地传来婴儿笑,小凤虽然知道这是树的叫声,但大白天,听这怪异的声音,还是觉得心里瘆得慌。突然,三姑朝小凤面上扔过铁钩,没等他反应过来,铁钩又缩回去,不过缩回去的铁钩上面,挂着一条扭动的蛇。小凤吓得不轻,下面差点漏水,这里果然危险,看来三姑刚才让他在原地等,确实是为了他好,现在三姑相当于救了他一次,看来以后不能再随便顶嘴骂人,他感激地看了三姑一眼,张嘴但说不出话来。三姑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把蛇取下,扔在地上,继续在前领路。
大家都绷紧了神经,此时山林中只能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偶尔还夹着婴儿的笑声。三姑的脸色越来越重,现在越平静,后面就越危险。账房和小凤是同样心思,有动静反而比没有动静更好,此时,都巴不得从角落里再窜出条毒蛇。
一路平静,一路心慌,就在三人随时准备出手时,从边上树林中,传出一句人声,说:“你们也来采果子呀。” 此人声,对他们来说,不亚于白天见鬼,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朝人声望去,只见一老头,从树林中朝他们走来。
老头头发灰白,慈祥可亲,身上衣服却是崭新,只见他拱手道:“能找到这地方,不容易不容易。” 三姑笑道,说:“确实不容易,找了几天,才找到,我们一大半的人,在半路就走失了,老阿公,你是怎么寻到这里,就一个人吗?” 那老头笑笑说:“我住的不远,经常在这里走动,这一带很熟悉。” 三姑本突然正色地说:“怎么分?”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账房和小凤都没有反应过来,傻在原地。老头还是笑笑,说:“快人快语,每人一份,连小孩都算,你们不吃亏吧!” 三姑马上接上,说:“老倌爽快。”
三人如释重负,老头一直笑眯眯,看着小凤,对账房和三姑说:“这是你俩的孩子,长得真机灵。”账房笑而不语, 三姑略怒,说:“老阿公,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我们二人和小孩长的哪里像?小孩是一药堂学徒,进山收药材来的。”老头一脸歉意地笑,嘴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人继续闲聊,好像都忘记婴树果这件事。小凤此时插不上嘴,他冷眼地打量着这老头,越看越觉得哪儿不对,鼻子里不时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味道,说不清什么味,但感觉不舒服。
老头突然咳嗽一声,说:“你们后面的朋友,怕是找不到这里了吧!这样吧,你们三人要摘果子,请便,只要给我留几颗果子在树上即可,我等各位摘完先。”说完往后退几步,作了个请的动作。
小凤一直盯着老头,直到老头做请的动作,他再也不犹豫,直接对着老头的眼睛,又恨又准,扔出一枚算盘珠子。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老头的眼睛就要被打瞎,只见那老头,脑袋往后一仰,身体往后跳开一步,嘴上还骂出一句:“你娘个匹。” 这出手,躲闪,骂人,简直是同一刻发生。小凤是猛地出手,距离又近,老头的眼睛虽然躲过去,但上眼角还是让珠子砸了包。
老头还想破口大骂,没等他开口,小凤的第二个珠子,又冲他的眼睛飞过来,老头一侧身,珠子贴着眼睛飞出去。这时账房和三姑也看到,老头确实不对,都随手放出手里的看家本领。
账房的手里的算盘珠子,更快更准,三姑的飞钩,更是神出鬼没,那老头也是了得,前仰后倾,全部被他手忙脚乱地躲了过去,他自知难敌,转身往后跑,闪电般地消失在树林里。从小凤出手到老头消失,其实就是一刹那,三人吓得脸上发白,老头转身跑的时候,他们都看清,老头的衣服后面绣了一个字----寿。
还没等三人回过神,树林里传来尖锐的哨声,三姑猛地被惊醒,当机立断,向婴树谷方向跑去,小凤和账房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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