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云淡风轻(08)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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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历史我是这样认为的:这世界没有什么真的历史,有的都是编和造。一个作家,一个编历史的人,他自己的事儿都不能直面,他能讲述他内心深处的脆弱彷徨甚至邪恶与绝望么?一个口述家族史的人,他不把家族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或事儿按下不表,只挑光鲜亮丽的说么?放而大之,更别说一个利益团体,一个专事洗脑割韭菜的术业专攻联盟。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这个小时候背来,不光对范总仲淹的文彩佩服,更觉得滕子京也牛而逼之。现在想来,老滕在一年之内把一方百姓就搞得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这肯定属于小概率事件,大概率是范总吃喝之后替朋友两笔插刀,鼓而呼之,属于先期政迹工程的宣传典范。

村里的作家在整一本本村华人史,几年前在网上开过一个讨论会,我就提了一个类似的问题。结果作家的一个大妈粉丝立马把我打断,说这都啥问题啊,这是本村华人的一件盛事,要浓墨重彩,要光明论,多么重大的一个项目啊,就瞧不起一些人没能力没水平还负能量。我一看,还讨论个球啊。

狗生在直辖巿里成了著名的国际贸易企业家的时候,乡里小学初中的同学们在饭桌上纷纷回忆起当年狗总是如何的聪明。你还记不记得你七八岁的时候用一根谷草就钓了一根两斤的黄鳝?老四问,一边恭敬地弯腰敬酒。初二那年你在教室里开口唱歌,附近的麻雀都飞到窗台上了,老师吼都吼不走,你还有印象吗?另一个女同学问。这些事儿说多了,有一回狗总说,要不然你也给我码个传记吧?

历史有没有用呢?有啊,茶余饭后总得想办法杀时间。正史也好,野史也好,档案史也好,口述史也好,都是真正生活的一些边角料,一如文学,甚至一如某些所谓的科学,给一部分未经世事脑子空空的人活下去的力量,给另一部分需要寻求某种范式与规律的决定论者一些妄想,再给一些大拿与网红们带来或多或少的流量。

解构完了,一切都不可知,以前种种都是被洗的结果,现实种种都是偶然的演生,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那你怎么办呢?你怎么重构呢?女教授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问。我说:解了就完了,还重构个嘛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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