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钏在肖新妍的授意下，向一院党委办公室提交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办公室主任蒋俊转交给廉洁书记，希望得到领导的指示。
“你看看这份《解放军报》的社论。”廉洁叫肖新妍到他办公室，特意把一份旧报纸给他看。“《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廉伯伯，这是毛主席的教导——大兴无产阶级思想，大灭资产阶级思想，对吗？”新妍知道廉书记叫她来的目的，但是没想到是读一份旧报纸。
新妍对这些不感兴趣，因为离得有些远。中央很多决定，都是一时头脑发热制定的。像得了疟疾似的，一时捧上天，譬如大炼钢铁、譬如粮食亩产多少多少；一时又踩在地上，还要踢进沟里、山崖下，譬如关停并转，譬如精简职工减少城镇人口。
“是啊！老人家提出四个存在的理论，强调‘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将来至少十年，姓社还是姓资之争，是我们国家政治运动的主旋律。虽然我们不在中央的政治漩涡，但是紧紧抓住这个关键，无论何时，都会立于不败之地。”廉洁老神在在地叮咛着。
“廉伯伯，坚持走社会主义道理，彻底铲除资本主义道路，才是我们工作不变的方向。廉伯伯，现在还对资本主义道路心存幻想的人，是我们改造的对象。有些人，具有可塑性，能够改造搞过来，譬如护士长姚钏。”新妍语气非常肯定地说道。
“通过各方面的反映，姚钏的变化和进步是不言而喻的。不过，她的丈夫——董九的进步如何？你的观察和结论是什么？”廉洁还是不放心地问。
“他是一个具有中国传统思想的人——低调、勤恳、能干、善良。他的政治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积极地站在要求上进的革命道路上。他对姚钏的评价，说明他已经具有无产阶级思想觉悟，这也正好符合毛主席的教导——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把帝国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进行颠覆和侵略的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廉伯伯，一旦把他们夫妻发展到我们无产阶级队伍里来，把旧的夫妻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黑色，变成新的伉俪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红色，对一院、其他兄弟单位、卫生厅、整个黄浦江市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具有积极的政治意义，甚至具有战略水平的意义。廉伯伯，您说呢！”新妍信心百倍地慷慨陈词。
廉洁听完，虽然有点同意侄女的分析，但是董九这个人，身份和影响非同一般，对他的定性和结论，不可能像他妻子姚钏那样，容易和直接一些。
新妍见廉洁书记犹豫不决，估计他对董九一直不放心：董家被政府没收了财产，成为穷光蛋，他董家会心甘情愿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奋斗一生吗？他董家天生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为资产阶级占领无产阶级阵营孤注一掷，终究落得个飞蛾扑火、螳螂挡车的下场。
而姚钏的情况就简单多了：姚家转移了所有的财产，所以姚家跟政府没有结下梁子，姚钏也不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天然对象。
新妍觉得抛出姚钏，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只能集小胜为大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廉伯伯，您找我除了看社论，还有别的事吗？”新妍觉得是时候，进入主题的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