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美后黑白颠倒地昏睡了几天。昨天给雪若拨了电话,
我在哈福德县政府(Harford County Government) 工作了21年。第一位接触到的人就是露丝。
我来美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陶森大学(Towson University)的一个机构做网页,
然而,人是贪婪的,不知足的。这不,白天上班,晚上上课,两年后
我报到的第一天见到了第一个打电话给我的人,
露丝2003年底就退休了,我和我先生参加了她的退休宴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和不可思议的,算来我与露丝共事也仅仅一 年多一点,怎么就像共事了一辈子的老朋友呢。露丝退休后我和雪若 与她共进过午餐,去她家拜访过,相互间一直关心牵挂着。
2015年由于网页外包,雪若提前退休去了外单位工作, 我则被转岗至公共工程部门负责数据库和其它与IT相关的工作。 雪若做了我13年的顶头上司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自此IT部门除了开会和商谈工作我就不太愿意去了。怀念与雪若共 事的岁月,从她那里我学到很多,从工作技能到生活之道。
转眼间那个当年在老美眼中刚刚大学毕业般年轻的我也要退休了。 我刚去报到时,他们曾在背后议论,说我一定结婚得很早, 大学刚毕业两个儿子都已上学了,云云......。 那时我已44岁了。西人往往低估东方人的年龄。计划1月份退休, 同事们12月就早早地给我开了庆祝退休派对, 雪若和其他几位当年在IT的同事的到来令我无比惊喜。雪若说露丝 也打算来的但因为患上带状疱疹来不了了,很遗憾。 离开单位的最后一周我给露丝电话, 想着倘若她病愈我上班时溜去她家看望一下, 可是言语间感觉到她有一丝为难,说是还没有完全康复。 后来才知道她摔了一跤。 退休后我和雪若计划着1月22日周六去看她,未料周六下大雪, 我家开车过去要一小时且都是小路不安全,结果雪若自己去的。 她回来后告诉我说感觉露丝状态不是很好,讲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于是我周一做了饺子去了她家。老太太下午刚从床上起来, 还没吃午饭。一见我就紧紧地拥着我说: 你不知道你来我有多么高兴!我为她和她先生热了饺子, 还有她留给我的蟹肉饼,下午两点多我们共进了午餐, 其实我早已吃过,但不想扫兴。饭后她泡茶,才知她喜欢喝茶, 我说我会从中国给她带最新鲜的茶叶。聊了一会儿天, 我提到了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她说她很欣慰我能跟雪若成为好友,你们都是好女孩。 她还送我一个粉色的小饰品,在她眼里我们都是孩子。 这次拜访我倒并没有感觉到露丝有什么异常, 只是年纪大了记性差了, 给我看家庭照片时总要得到她耐心的先生的确认。 临走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驶离了露丝的家,道路两边还堆积着周六残留的白雪。这成了我跟露 丝的最后一面,她没能喝到我带给她的明前茶。“我很欣慰你能跟雪 若成为好友,你们都是好女孩。” 成了她留给我的遗言。露丝,安息吧!你会被我们永远怀念! 我和雪若的友情也会长长久久!
2024.5.5 于美国巴尔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