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潭(下)
阳紫道长给了小凤很多反馈,小凤有些能懂有些不懂,只能不断查书,还不断请教药堂先生,不断地改进配方。阳紫道长被这个壮阳丸折磨地苦不堪言,中间气愤地打过小凤两次屁股。
阿风阿月对小凤的要求越来越高,有时三人还一起练,有时两人一起练,像是什么阵势,小凤越练越起疑心,这所谓的鬼影剑,不是强身健体修炼,好像是要和人打架似的。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师兄,这个剑法好像是要跟人打架,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练这个,到底要干么?” 阿风叹气地说:“到了今天我也不瞒你,我们是要跟恶鬼打架,我们一直瞒你,就是怕你害怕,打掉恶鬼,其实就是帮你先生和少奶奶去除灾难。”小凤觉得也好笑,说:“师兄居然跟我开玩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干么用鬼来吓我?” 阿风笑道:“你这么多问题,有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请教师父又很麻烦,不如直接吓你一吓,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很怕鬼,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小凤受到轻视,有点不爽,说:“平常人当然都怕鬼,不过如果鬼敢欺负我,我也会打回去的。” 阿风笑道:“这就对了,你练剑时最好带着这种想法,你的剑法自然会很高明的。”
下次练剑时,小凤带着一点点怒气,果然砍出去或刺出去的招式,跟以前不一样,阿风直夸他进步大,小凤心想:“看来以前习武打架,就要带点杀气,否则只能是花架子,最多是强身健体。当然晚上的吐气,他居然没那么恶心,到最后能做到呼气吐气应用自如。
有一天,阿月告诉小凤:“再过十天,师父就要带我们出去云游历练,增加修行。” 小凤倒是很高兴,他在凤凰观几乎憋了六个多月,巴不得出去走走,他回去把这事告诉先生和少奶奶,大家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心。小凤安慰他们说:“我都出去好多次了,怕什么,况且这次有两位道士师兄陪着。” 先生想想也有道理。小凤又去阳紫道长那边说这事,阳紫笑着说:“游历好呀,不过你这一走,这伤寒丸只能丢给我一人了。” 小凤说:“我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再努力。” 临走前,阿风阿月让他在凤凰药堂住两天,然后他们一起出发。小凤想着这次出去,自己得带点钱,不能什么都用师兄的,还得带点其他东西防身,万一路上有什么危险呢?他考虑了一夜,第二天去了一个打铁铺,这是上次账房买算盘珠子的地方,问得时候被告知,这些算盘珠子要定做,最快也要三天后,小凤傻了眼,不过伙计告诉他,铺子里留有一百零五颗镀银的铁珠子,有个客人交了定金定做,结果最后人没有来,现在可以便宜全部处理给小凤。小凤一问价格,还是很贵,问能不能买一部分,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只能咬牙全买。当晚临睡前,他又检查了一遍东西,有天蚕钩,五十颗珠子,一些零钱,还有一直放在乾坤袋里的那颗鱼珠子, 还有两套换洗衣服和一双备用鞋。早上醒来,发现先生和少奶奶已经起来,嘱咐了几句,少奶奶给了小凤五个银元,小凤犹豫一下,还是接下。
约在码头见面,先生和伙计木头亲自送小凤过去,看倒阿风阿月两位道士后,先生一再叮嘱要照顾好小凤,毕竟他年纪还小,两位道士信誓旦旦,说一定照顾好小师弟。木头对小凤说:“在外头可不要乱走,要跟牢你师父。”
船慢慢地离开了埠头,先生看着慢慢远去的小船,突然心里升起一种难得的离别之情,到了小船拐弯之后,先生才怅然地离开码头。夏天也只有早上这段时间还算舒服,小凤从包里拿出一些点心糕点,分给阿风阿月两人吃,二位是个穷道士,口袋里没几个钱,平时看到好吃的,嘴馋但没有钱买,这个小凤心里知道,于是上船前特地买了好吃的。果然吃人嘴短,阿风阿月心里慢慢收起了对眼前这个小屁孩的轻视,毕竟凤凰药堂财大气粗,跟小师弟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场。到了傍晚,他们三人下船,留宿在山脚下一家简易客栈,三人要挤在一间破烂的小屋,小凤心里有点不爽。于是问:“我们这次到底要去哪儿云游?” 阿风估计吃了他一天的东西,不好意思瞒着他,说:“去龙潭,估计要在里面呆一个多月,你别嫌弃现在的住的小屋,明天开始,我们都只能住在外头地里。” 小凤心里暗骂,心想:“老子是跟你们出来修行云游的,又不是过来吃苦的,住在地上,你娘的,能睡的着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说:“我出去走走,看晚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二人没有异议,巴不得小凤买点好吃的回来当晚餐。
这个村子不大,因靠近后面这片大山,进山出山的山民都喜欢在这里留宿,所以小街上还算有几个像样的店面,小凤走了一圈,买了两匹布,心想晚上可以铺在地上直接当床,买吃的时候,看到饭店面前有个窗口,里面卖一种干的牛肉,可以直接吃,小凤买了几斤,让店家包好后,塞在那包布匹里。回去时,发现阿风阿月在门口张望,看到小凤回来,面有喜色,看到小凤带回的几个菜,更是有喜色。三人吃完后,小凤说:“我们进山一个多月,吃什么?” 阿风阿月这么大,没有出过凤凰观一次,听小凤这么一问,当即愣住了,说:“山里面应该有卖吃的吧?” 小凤哑然失笑,说:“你们到过山里没有?龙潭我没有去过,但去年我进山收药材时,听人说,龙潭十八坑,那里面不光荒凉而且还没有多少人家,山民都不愿意进去,哪里还有地方卖吃的!” 二人听了之后脸色微变,互相看了一眼。小凤看他俩这个样子,肯定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于是问他们:“进山带了什么?”二人打开包裹,小凤一看,里面只有几块干粮,小凤心里直骂娘,只能带着两位出去,购置一些东西。
小凤在外面留宿过,他根据以往的经验,买了一口锅,三把不同的柴刀,几包盐,几瓶高度白酒和一些干粮,当然小凤付所有的钱。最后他看到当地有一种茶叶,泡起来香气扑鼻,先生喜欢喝茶,应该买一些回去孝敬他,想着回来时不一定经过这里,小凤索性买了两小罐放在身上。做完这些,赶紧回去睡觉,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他们坐了一天的船,已经很累,躺下没多久就起了呼噜。
天没亮三人就出发,争取天黑前赶到龙潭第一坑。很多东西,包裹有点大,阿风阿月两人毕竟年长,又没有出钱,主动扛起大部分东西,小凤只带着随身的两个包裹。走了一段时间后,阿风阿月吃不消,小凤只能轮流帮二位减轻一下负担。坐下休息时,小凤说:“肯定赶不到龙潭,不如我们在涌泉寺住一晚上。” 阿风说:“他们能让我们道士住?” 小凤说:“只能给他们一点钱,涌泉寺和尚贪财。” 阿月说:“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去,和尚看见道士,都是很凶的。” 小凤笑道:“我们三个又不是道士打扮,他们怎么知道是道士。” 阿风说:“我们不知道怎么办,你来做主吧。” 三人继续赶路,走走停停,累了就原地休息,饿了就咬点干粮,估计这一路很放松,阿风阿月也是慢慢开始活跃起来,开始在路上有说有笑,更是在小凤的影响下,学会了骂娘。一路过了青田村,到了涌泉寺,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
小凤硬着头皮去涌泉寺,没想到涌泉寺方丈老和尚还认得他,于是问:“怎么凤凰药堂派你一个小孩进山收药?” 小凤笑道:“不能吗?你也不要问这么多,我们三个又累又饿,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可否借宿一晚上,如果有吃的更好,我们付房钱。” 老和尚咳嗽了一下,笑道:“与人方便,于己方便,算你欠我一次人情,怎么样?” 小凤想都没想就答应,笑道:“你这么看得起我,认定我将来就有出息,如果我不答应,但显得看不起你,不过我这人讲究礼尚往来,等一下饭菜不好,我以后也是给你剩菜剩饭吃的。” 老和尚笑道:“我就喜欢爽快的英雄少侠。”
饭菜说不上好,毕竟穷山寺庙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做的还算可口,三人狼吞虎咽,吃完饭直接过去睡觉,一早小凤就被阿风推醒,要提早赶路,怕晚上到不了龙潭。三人胡乱在涌泉寺吃了早饭,急忙动身,朝着龙潭的方向走去。龙潭是在涌泉寺的另一边,与之对应的,小凤和账房去过的天堂山。
龙潭方向果然荒凉,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山上的路根本不叫路,阿风阿月哪里见过这种地方,倒是小凤,一路轻松攀岩走壁,有些地方,阿风阿月还只能靠小凤帮他们拉上去。天色越来越晚,好在他们在天黑之前,居然赶到龙潭第一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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