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发财记(第一部)----028 药方(下)

药方(下)

这一声惊叫,显然也吓到了烤肉的扫地和尚,他也惊慌失措地叫道:“是谁?” 小凤看自己已经暴露,只能先声夺人,喊道:“好呀,大师父,你居然在这里吃狗肉。” 和尚吓得赶紧嚷道:“我这是烤着玩的,我又不吃,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吃了。” 小凤走了出来,笑道:“吃不吃我不知道,但你手里碰了肉就是罪过,对了,你不吃狗肉?那我吃,反正我不是和尚。” 小凤在寺里光吃素,看到肉口水自动地流下来,和尚不吃他正好吃。扫地和尚赶紧殷勤地说:“来来来,就是给你吃的。” 小凤也不客气,接着和尚递过来的狗腿,用嘴立刻啃了起来,,狗肉刚烤好,小凤吃得满嘴油腻,满手飘香,他不好意思地对着扫地和尚说:“大师父要不你也吃。” 和尚笑道:“你吃,你吃。” 小凤想和尚不能吃肉,于是安心地又啃起了那狗腿。就在他吃得专心致志的时候,身体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小凤本能地跳了起来,心里突突直跳,心想真是见鬼,大白天吃狗肉还打冷颤。于是他转身对着扫地和尚说:“大师父,真是见鬼,我吃狗肉居然有点冷,你说怪不怪,对了,大师父,这狗肉我可不可以带回去一点,给我的阿满哥,他就在下院。” 扫地和尚头上有点微汗,连忙说:“可以可以。” 小凤看和尚这样,有点不好意思,说:“大师父,你别紧张,我又不会跟人说,再说,和尚怎么就不能吃肉?佛祖规定不能吃肉吗?我看没有吧!来来来,你也来吃吧,对了大师父,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扫帚功?”扫地和尚双手合十,叫了声阿弥陀佛,说:“小施主果然有慧根,是天生的得道之人,罪过罪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说完,上去掰了另一只狗腿,拿起来就啃。

身上那股冷颤突然消失,他冲着扫地和尚一笑,然后又啃起了狗肉来。饭足后,小凤斜靠着树上,摸摸肚子,笑着对扫地和尚说:“大师父,你怎么烤的这狗肉,下次教我,我以后拿着你的秘方,去凤凰寺开个烤肉店,你每天都可以过来,免费吃。” 扫地和尚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下次我教你。” 说完,把剩下的狗肉用布包了起来,然后起身说:“我现在要回去,三天后我找你。”小凤说:“好,我先走,我把阿满哥引开,你别下去的时候碰到他。” 和尚点头,小凤起身下山。

小凤也说不上为什么要先走,总觉得一人留在山上不安全,心里有点怕,其实阿满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根本不在寺里,小凤撒了谎,找个理由自己先回去,刚才那个冷颤让他有点怕。

小凤慢慢变忙,有些人吃完药后,又重新到凤凰药堂看诊,上午陪人看诊,有时还有好几个人,偶尔还要来回好几趟,下午他又要回凤凰寺给人煎药,忙得连午饭都吃不上。凤凰和尚看到小凤累成这样,有点过意不去,让他以后早上很忙,前一天晚上直接住在凤凰药堂,不用来回跑,看病的人也不再忌讳自己亲自去凤凰药堂,尤其是那些来过好几次的熟客,如今是大摇大摆地进药堂,没有一开始的躲躲闪闪。凤凰药堂真是挣得满堂红,大家,很忙碌很累,但个个脸上都是笑容,毕竟是真金白银进来。

有一天,少奶奶突然把小凤叫住,问:“最近二歌和账房对你说了什么?” 小凤摸不着头脑,说:“没有呀,我们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有说话的时间。” 少奶奶想了想说:“你知道吗?账房和二歌要离开我们药堂。” 小凤吓了一跳:“为什么? 是不是最近太忙了,累到他们了?” 少奶奶说:“应该不是,虽然忙,但也没有到累得受不了,药堂给每个人都加了钱。账房要走到,我不觉得什意外,二歌也要要走,就很奇怪,二歌一走,木头也留不住,你说他们三个都走了,我们药堂怎么办?” 小凤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对少奶奶说:“那不如直接问他们好了。” 少奶奶一听,也有道理,说:“这是个主意,与其瞎猜,不如直接问,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明天中午午饭前,我们找时间谈。” 小凤说:“要不要我也在,我帮你劝劝二歌。” 少奶奶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小凤一晚都在想,账房和二歌为什么要离开,凤凰药堂还是不错的,比在其他地方当伙计强。他人生经验少,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开始拿起扫帚练功。这扫地和尚很守信用,那次狗肉宴后,第三天早上,他叫住了小凤,跟他说如何练这扫帚功,每天扫地和尚看似不经意地扫地,其实都是在练功,每一下都是蕴含着高深的武功原理,至少小凤觉得是,接过和尚的扫帚,在他的指点下,有板有眼地扫起地来。小凤开始学武,是为了不被那些小流氓欺负,现在完全是为了兴趣,他每天都起的很早,把中院里里外外连扫两遍,每次都是出一身臭汗,有次被凤凰和尚发现,,上去把扫地和尚骂了一顿,说:“你怎么让他干活,你不知道他早上还要有很多事的。” 小凤马上接着说:“凤凰大师父,我是在跟这位大师父练武,大师父的功夫可厉害了。” 凤凰和尚听了直摇头,小王八蛋学武可用功,什么都学,自己那招观音坐莲,被他学得有模有样,如今只是功力不到,凤凰寺得好好拉拢他,以后跟道士打架,是个很好的帮手。

扫地和尚真的喜欢小凤,寺里都是和尚,菩萨们各自修行,互相都不怎么说话,也很难交到朋友,突然身边多了个俗家小孩,见面就能叽叽咋咋地说话,寂寞一下子一扫而空,小凤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武功,狗肉方子,都是一股脑地全部搬出来。小凤也是什么都好奇,尤其是对那个狗肉方子,特别感兴趣,因为他发现中药不光是药,还可以用来炖肉,所以后面他还偷偷偷出来一些草药,交给和尚,让和尚用来炖狗肉,只不过狗肉不好找,要上街去买,扫地和尚和小凤又没有多少钱,所以只是偶尔偷吃一回。

当晚小凤练完功后,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时辰,稍微擦了身体后,倒头就睡,也不去想账房和二歌走了,自己以后怎么办。早上他还是照常起,跟往常一样,处理好寺庙里的一些事,就往凤凰药堂跑去。上午他还是照常忙,发现先生有点心不在焉,午饭前,果然少奶奶让小凤去叫大伙计二歌,去给贵重客人看病的书房里。一进去,少奶奶直接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离开药堂?你并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你对药堂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说出来。” 说完就盯着二歌看。二歌没想到少奶奶会直接问,吱吱呀呀地想回避,最后也是心一横,说:“少奶奶,我也不是说我们药堂不好,但你想想,我和木头是药堂里的学徒,出师的时候,根本没有学到什么,那几年都是被药堂当作苦力用,虽说现在可以留在凤凰药堂帮工,但也不能留在药堂一辈子的,先生有点年纪,到时候做不动了,那我们伙计到时候怎么办?那时候我们年纪上不上下不下,转行能干什么?还不如趁年轻换个地方,说不定还能有出息!” 少奶奶想了一下,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当时学徒的时候,我没有过门,以前的事情我不好说,不过你还是可以跟先生学医,再过几年,说不定有本事自立。” 二歌冷笑道:“先生肯教我们?我和木头算是笨手笨脚的,没什么本事,也不伶俐,对药堂也没什么多少用,前些天小凤提出想学点东西,先生也是一口回绝。小凤对我们可是帮了凤凰药堂大帮,就他这样,先生都不能教他一点半点,那我们是更无指望,还不如趁早转行。” 少奶奶听了这话后,转头看着小凤,小凤则是吓了一跳,说:“我可没有什么抱怨,我只是想学着玩而已,我又不聪明,学不了先生的本事,我是到时候一出师,就回家种田去的。” 少奶奶笑了一下,回头对二歌说:“是不是账房对你说了什么?” 二歌,说:“账房本来就是要走的,他要自己做事,他并没有拉拢我离开药堂,只不过说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尽管去找他,也算我的长辈,他说这些话,也是念着香火情。” 少奶奶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吃饭,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说完又对小凤说:“你去把铁叔喊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跟他说。” 小凤应声。

过了一会儿,账房进了房间。不等少奶奶开口,账房先发话:“有些话是我说的,我也不否认,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先生,学徒也是人,人家这些年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学点本事,将来可以混口饭吃,把学徒一直当苦力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少奶奶说:“你说得道理,我也是明白的,老话怎么讲,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先生做事的时候,难免会有点藏头缩尾。” 账房说:“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也会说这个糊涂话?怎么饿死师父,就木头二歌小凤他们三个,家里都是穷的叮当响,他们家有钱来渡桥镇开个药铺?他们学成后,最多回乡下给人看诊。他们图什么,也是能有个糊口的本事,将来娶房老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再说,你先生现在还能干几年,就算伙计学成,先生也该养老了?” 少奶奶不吭声,账房继续说:“先生自己到没有什么,少奶奶你则要为你自己打算,你以后怎么办?”少奶奶惊道:“什么我怎么办?” 账房正色道:“家业你是不一定有份的,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女儿想想。” 少奶奶问:“铁先生有话就请直说,我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听到这话,账房笑道:“家业先生最终是要留给儿子的,先生在,你还好,不在了,你少奶奶不一定有立足之地,还不如现在乘早打算。” 少奶奶完全是听进去了,说:“铁先生,我也不瞒你,你也知道我什么出身,但这不是我自己本愿,我这辈子就希望能平平安安地活,也想我女儿能平平安安地活,我一个女人,只能看到眼前,不像铁先生想得这么远,如果铁先生能指教我个一二,我永远记着心里。” 账房道:“大奶奶不得人心,她回来药堂,伙计多半不会跟她,少奶奶如果能重立一个山头,大家还是会跟你走的。一个药堂,如果没有先生看诊,光卖药,药堂能维持多久?老话说,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你就应该找以后坐诊的先生,比如小凤,二歌和木头,他们是不聪明,但每人能学点本事,都可以把药堂撑下去,尤其是小凤,年纪还小,到时候如果有本事,你少奶奶都不妨把他招为女婿,这样你下辈子就可以无忧了。当然小凤不算聪明,不一定入得你的法眼,但人家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知根知底,人品没有问题,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比外面不知底细的人,不知强多少倍!” 少奶奶不说话,账房则是继续说:“我出这注意,自己也有点私心,小凤如果有本事,我将来老了,估计还可以靠他一靠,大奶奶和大少爷,我是不会有任何指望的。” 少奶奶面色沉重,说:“铁先生的话我听明白,你容我仔细想想,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铁先生即使离开药堂,但如果你有什么麻烦,我们一定鼎立相助。” 账房苦笑道:“我是想自立,但自立谈何容易,这么说吧,我以后还想每天下午还来帮工,只要你们不嫌弃。” 少奶奶起身道:“三天后,不管如何决定,我一定给铁先生一个答复,凤凰药堂永远都是我们大家的家。” 账房有点难受,感觉这是要散伙的意思,又苦笑一下,自己出去。少奶奶也是面色沉重地走了出去,小凤看两个大人一前一后出来,面色不好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敢问。

接下去的几天,大家还是照例的忙,面上大家都是客客气气,但心里都装着事。这种气氛怪怪地,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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