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129-今天跟谁喝酒了

第二天，刘田田告诉葛优秀和朱玛瑙，董大夫下午三点有手术，是临时加的，不在安排的手术名单里。

他们三个人都没想到，今天董大夫是为一个中年妇女做胸外科手术，因为她的心脏有先天性右房室三尖瓣缺陷。后来董九说，在一院复查，发现瓣膜上有一孔洞。

手术期间，刘田田见病人左前臂上插有静脉注射管，看见邹够够麻醉师使用它，注射麻醉药。气管插管，连着氧气罐。病人的体温、脉搏、血压和氧气水平都有打印图和显示屏给出，并在麻醉师和董大夫的严密监视之下。

导尿管直接插入患者膀胱，另外一端连着尿袋。刘田田看不到尿流量，但是尿袋里的尿量，慢慢在变多。病人小腿上，有一个蠕动环，董九说，促使腿部血液循环。

董九介绍，今天的胸外科手术分两部分，其一叫作心内直视手术。将采用一小片心包膜，修补三尖瓣上一个小孔。患者因为这个先天性缺损，导致三尖瓣反流，患者年轻时不会出现明显的体征或症状。

到了四十岁以后，逐渐出现疲劳、心律不齐、活动性气短，有时出现颈部跳动、腹部、腿部或颈部静脉肿胀。随着年龄增大，出现并发症如房颤和心力衰竭，严重影响生活质量，所以应尽早来做手术。

董九解释了心肺旁路机的作用。手术采用体外心肺循环，有氧气泵提供氧气，心脏在无血停跳状态下进行手术，但是体内的血液照常流动。

无论是刘田田，还是朱玛瑙，当董九切开胸骨、打开胸腔时，都感到胆颤心惊，不忍直视。他解释说这是另一部分，称为开胸手术，又叫胸骨切开术。术后，重新缝合骨头并固定，会加快创口愈合。

开胸腔后，刘田田和朱玛瑙站了两个多小时，受不了，先后离开手术室，而葛优秀一直观摩了整个手术过程，董九化了六个小时多几分钟，完成了开胸腔、三尖瓣修补、缝合、麻醉复苏、止痛处理、安置胸管和引流装置。

术后病人被安排在特护病房。董九嘱咐特护检查创口是否感染，定期检查血压、呼吸和心率。保证病人输氧管的功能正常，促进腿部血液循环的蠕动环工作正常，并记录病人的引流量。

在点滴里，加了止痛药和三联抗生素。并把计算好的每日补液量、电解质钠钾钙量、葡萄糖、氨基酸、脂肪乳能量物质量、以及微量元素，交给特护，让她安排定时定量挂完点滴。

葛优秀通过今天的手术，对董大夫的体力和医术，非常佩服。这样高强度的手术，风险很大。万一循环机出现任何问题，病人生命将非常危险。董大夫术后说，他到目前为止，只做了二十例心外科手术，没有出现体外心肺循环问题。他说这是一台德国造设备，目前整个黄浦江市只有两台，还有一台在二院。全国有七台，北京有三台，南京有一台，广州有一台。

后来大家才知道，病人是一位上将军衔老红军的妻子。老红军已经退休，在外省居住。因为董九心外科医术在全国数一数二，所以通过韦书记的关系、托了一个人情。韦书记打电话问了廉洁，说以前老上级的妻子心脏有点问题，在北京做了心电图和胸部X线照片，初步诊断是三尖瓣的问题。老领导相信董刀，让他帮着安排一下。

董九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见朱玛瑙和刘田田二人在等他。她们买好饭，还有一瓶酒。董九问，葛优秀呢？她们说他回去上课了。不久刘田田也说有课，没吃饭就离开了。

两人吃饭喝酒的时候，朱玛瑙才说，是刘田田让她来见他董大夫的。董九不记得跟刘田田提及，他要见朱玛瑙。看来这个刘田田是他董九肚子里的蛔虫，他董九的小心思瞒不过她刘田田。

“田田说，你有好消息告诉我，是真的吗？”朱玛瑙气质如兰似蕙地说道。董九发现朱玛瑙的穿着，跟在仙台不一样，显得年轻，更有活力，像一个新来的老师，让所有的学生，都感到好奇和新鲜。董九注视留意了半天，但是他不加掩饰的观察，早就落入朱玛瑙的眼帘。

“有什么好看的嘛？当初被你搂住跳快三，人都被你揉碎了！”朱玛瑙心里讥笑着，脸上挂满欣喜的笑容说：“董大夫干——”

董九发现今天的几道菜，跟昨天不一样，基本都是素菜——四鲜烤麸、五香豆、四鲜白菜墩、腌笃鲜，不过最后一道里面有些火腿碎片。喝完杯中酒，董九尝了尝每道菜，觉得味道都不错。董九估计是刘田田帮着买的，因为跟昨天的不一样。

“是的。经过我的推荐，肖主任同意，等你回到鱼米公社，跟冰细思和刘田田三人草拟一份成立中医院分院计划书。一旦卫生厅批准，你可以开始在半岛大队组建中院分院。冰细思和刘田田会协助你的组建工作。

“你们结束轮训之后，将与肖主任和我，一起讨论一下计划书的草拟格式和内容。你有什么问题吗？”董九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番，并问道。

朱玛瑙想不到，跟董九跳一次快三，就被卫生厅重用，简直不可思议。当然她不会这样去问董九，但是觉得董九比李青岛更有情趣，而且一定更解风情。想到这里，朱玛瑙忍不住笑了：“有，也没有！”

董九第一次感觉自己对女人的了解太有限。她们都神秘莫测、心思难卜，难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吗？据姚钏的介绍，朱玛瑙的文化程度，应该在刘田田之上，但是她当时嫁给王大胖，说明她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难道她是出生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