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明燕王野史》三十二，三宝和金忠

今天，三宝向道衍奉上一个锦匣，道衍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的是一架造型精致的望远镜。铜制的镜筒只有小臂粗细，也只有小臂长短，筒面雕着一条青色的蟒蛇，望远镜分为可伸缩的两节，拉开后有整个臂膀那么长。这是燕王府的能工巧匠的改进之作，比起道衍“献眼”的那个粗制滥造望远镜，那玩意儿果如其名，是丢人现眼的货色。

道衍将它把玩了许久，然后放回锦匣，对三宝说：“三宝啊，我看你这孩子很有灵性，与我佛有缘。不知你愿不愿意皈依佛门，做个菩萨戒弟子？”

“大师在上，三宝能蒙大师垂怜收作佛门弟子，真可谓三生有幸，福泽不浅！请受弟子大礼参拜！”

三宝很聪明，他知道道衍和燕王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些年他亲眼目睹过许多次他们的秘密往来，偶尔也听到过燕王和道衍亲密无间的谈话内容。他虽然是燕王的心腹，可燕王有许多心腹，和那些人比起来，他只能算二三流的心腹，如果他成了道衍的佛弟子，那立即就跻身于一等一人物了。

道衍大喜，弯腰扶起三宝说：“现在不必如此多礼，等找机会我禀过燕王殿下后，再正式举行授戒大礼。”

“不过，”道衍顿了顿说：“按照佛门规矩，应先礼佛后敬主，尊佛重师大于忠君事主，这一点你能办到吗？”

“弟子既入佛门，定当以佛祖为尊，唯师父命是从，先佛师后君主，天地神灵为证！”

“善哉！三宝，你可要谨记你说过的誓言，不得有违！否则，神佛不佑，你将万劫不复！”

“弟子谨记大师教诲！”

“还有，这条规矩属于佛门的戒律，不要对燕王讲，以免对你不利，懂吗？”

“弟子谨遵师命！”

送走三宝后，道衍见金忠懒洋洋依在一棵树下想心事，便走过去问：“金忠，你在想什么呢？”

金忠忙收回思绪，道：“大师，我失礼了！正没事胡思乱想瞎琢磨呢。”

“想家了？”

“嗨！家有什么可想的？在想我的未来。”

突然，金忠翻身跪伏在地向道衍边磕头边说：“大师，您老行行好，告诉我句实话，您是不是算出我是大恶人，让我在这里等死？要不，就拿我在开玩笑，让我在此苦苦守候……”

道衍慌忙扶起金忠，说：“此话怎讲？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岂能信口蒙骗于你？”

金忠又趴地叩首道：“大师，您不是说我有十五年磨难吗？现在算来，十五年期限已到，我怎么仍然默默无闻、百无一用呢？请大师指点迷津。”

道衍再次拉他起来，说：“走，到后殿说话。”

边走道衍边催促心魔：｀ 这金忠可是听了你的忽悠，才一心一意在此守株待兔的。如今，你必须出面向他解释清楚了！＇

心魔狡辩道：｀ 我说秃驴，第一次是我忽悠他的，但第二次可是你忽悠的，咱俩半斤八两，你怎么能全推在我一人身上呢？＇

道衍央告道：｀ 您老就行行好吧！既为他释疑，也为我解惑啊！＇

来到后殿，心魔劈头就说：“金忠，你小子这些年怎么长膘没长耳朵呢？你没听说以前我告诉你的那些人都一一挂了吗？有一个我说错的吗？”

金忠摇头。

“还是的！就凭这，我骗你了吗？”

金忠又摇头。

“那好，你还担心什么？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金忠苦着脸说：“不是大师，大师不是……”

“到底是不是大师的不是？我可告诉你小子，风云会突变，不信你等着瞧！”

“还要等多久？”

心魔一瞪三角眼，说：“让你等，你就等着！臭小子，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好吧，再告诉你个绝大的秘密。我先问你，你算了这么多年卦，有没有替燕王算过？”

“没有。他从不到这里来，我无从为他占卜。”

“没用的东西！他不来，你就不会替他遥卜一课？告诉你吧，我替他算过，他就是未来的真命天子！”

此话一出，惊得金忠目瞪口呆，连道衍也跟着身子直摇，暗骂心魔：｀ 你怎么口无遮拦跟他说这些？＇

心魔却说：“怎么，吓着了是吧？记住我的话，你今天的震撼，就是官运的开始！干革命打天下，哪有不提心吊胆的？本来见你胆小怕事，想让你晚些时日再哆嗦，你非一逼二逼，逼着我让你害怕，自找！”

道衍接口道：“你个二逼！”

他以为，一逼再逼，正好等于二逼。

金忠惶恐道：“那么，未来皇太孙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人家马上就要成为建文帝了，然后被撵下台！”

“那么洪武帝呢？”

“你十万个为什么是吧？哪儿那么多怎么样？洪武帝嘛，这不是明摆着吗？他不驾崩，哪来的建文帝上位？”

这句话更是如雷贯耳，直惊得金忠眼前金钟直晃。

“你二逼吓出二惊了吧？不用害怕，这世界离开谁地球照样转！事情早晚要发生，你怕也没用。知道你怎么官运亨通的吗？当别人还不知道害怕的时候，你已经害怕了；当别人开始害怕的时候，你已经勇敢起来，挺身而出，开始走门路巴结上司了；当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藏头缩尾时，你能为主子拼命，患难见忠心，则护驾有功了；当别人开始伏地跪迎、三拜九叩时，你嘛，已经开国功勋了；当别人设法找门路攀龙附凤时，已经太晚了，重要茅坑已经全有人蹲在上面啦。这就叫先知先觉者，封王拜侯；后知后觉者，鸡鸭猪狗！我对你的提携就是先告诉你一声，让你先知先觉，要不怎么说信息这玩意儿价值连城呢？信不信由你了！”

金忠呆立良久，突然又跪下了，头磕地“咚咚”直响，道：“大师再造金忠的大恩大德，金忠没齿不忘！求大师代为引荐，金忠愿为燕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

 读者也可以在喜马拉雅上搜一下长篇小说《大明燕王野史》，用耳朵去体验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