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个玩笑
I started a joke which started the whole world crying
But I didn't see that the joke was on me
Bee Gees
我开了个玩笑 那些逝去的人
他们依然唱着 像雏菊插满水瓶
在昏暗的房间里垂死而生动
那些在雨天歌唱的人
他们一次次漂洋过海 浪费着家园
他们一定是把玩笑开过头了
但是这个世界却笑不出来
这多么像个戏法 但没有新意
命运总是有惊无险 躲过拆穿它的人
继续表演 除此之外真的再没有什么
他们是认真的 我有点想哭出来
雨天的雏菊再也回不到旷野
唱歌的人收起琴匣 他们开的玩笑
让我们发现 这个世界真的会 无动于衷
(这首诗的灵感来自于同名英文歌曲《I statred a joke》,仅以此诗致敬Bee Gees乐队
四层以上是海水(连载六)
四层以上是海水
我们住的楼只有四层
我住在二层 那时候每个星期
有几个晚上 我会去四层
只为和小娅交换录像带
我们都在小区录像租借厅办了卡
我们经常交换借来的录像带
我们在一个楼里长大
几乎没有察觉各自身上的变化
我们都喜欢电影 据说喜欢电影的人都被动
就像海水在上面 要等它落下来
再去学会游泳
扑克牌
红桃心是一片农场
在拇指和食指间捻动
命运 野蜂蜜般的粘稠
变数里的浓甜和化解
梅花A在桌案上
她的眼神覆盖着另一层目光
汽笛穿过幽暗的长窗
路基微微震颤 握紧的纸牌有些松动
直到傍晚 方片的红宝石
镶嵌着一枚殷红的筹码
我们把各自所剩无几的信赖
握在手心里 命运和我们一样耐心 老道
黑桃 你的王位 呈现着多种结局
你的背面依然莫测
星光渐暗 夜深沉而有秩序
我们的游戏如残烛之上的焰火
唯一没有起身离席的
只有黑暗 端坐在近旁
爱不仅仅是别离
我知道疼痛也会有许多斑点
像非洲的斑马群 逃离远处的凶险
我知道我们试图冷却下来
像陨石的坑洞在荒野 无人寻见
别让泪水潜伏 在海水的下面
那些悲痛的盐粒 正在慢慢地榨干
慢慢地 月亮的脖颈
她佩戴上我们谁的伤感 才会更加好看
爱并不仅仅是别离
我们是彼此翻拍的电影
彼此重复着
已不是我们剧本的 画面
空山松子落 幽人应未眠
他放下书笺
意境中的蝴蝶
忘却了生还的路径
虫声 流水都是未眠人
共一榻秋山 辗转反侧
轩窗外 月色是一种流露
灯焰下 尽是道不出的隐情
草木一秋 不含悲喜
他落笔处 满纸都是聚散
秋夜 一枚松子踏上还乡之路
人间有闭户的长安
诗里有风雪夜归的良人
附
《秋夜寄邱二十二员外》
韦应物
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
城市夜晚---微诗小萃
《月亮》
一张小小的刑具 此外
我不再赘述
《晚风》
这上好的绸缎 在我们身上
剪了又裁
《霓虹》
夜晚 有没有不会游泳的鱼
《灯火》
孩子们手里的分币
羞涩地支取着光芒
《公交车线路》
开采距离的矿洞
为什么我们还会有 深埋的归途
《酒吧》
一个记时的清洁工 他摘下
陌生感 清理了一下
又把它放回原位
《小吃街》
这个世界打烊了
食客们翻动着菜单
《电影院》
散场的时候 你会有一种
不真实感 到底谁 在被虚构
《夜归人》
归属感就像衣服和身体
他们还是喜欢 量身定做的这一件
路边的咖啡店
花是埋在骨子里的美
过份打理会像秋日的惊蛰
乱了节气 纷乱也是为了
视野上的天赋 不必拘泥
晴日里小坐 出城不远
知己写在纸上
小啜的香浓 有远方的会意
桥的温度
他走路时很轻
像断了梗的芦苇
麦田以西的桥
刚好摄氏一度
他的脚步化了
他离开后
什么也没有留下
橘子洲头
夜晚 航船披着比江水更黑的马甲
我们身后的橘子林模仿风过后的寂静
对岸不是万家灯火 只是视野里飞不动的草萤
堤岸在我们脚下 四野莫测
江水东逝 我们驻进时间凝滞的琥珀
此时我们若一只舞曲 有交融也有断续
我们是夜色中最隐秘的部分
宙宇在我们体内有了分野
许我们一半为天荒 一半为地老
有一天我们会慢过地上爬行的甲虫
像云朵那样迁就风的无厘头和摆布
我们的记忆是否仍伫立在那夜的江头
时光的围栏缜密 而我们恰好是
出走的蹄印 歪斜交错 青春 逆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