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转到国际采购组之后一下子忙碌了起来。A公司急切希望能够降低成本,把几乎所有零部件都放到我们的单子上探求从低成本国家、地区采购的可能性。我们大面积撒网,同时搜寻大中国区(包括大陆,台湾和香港),泰国,印度,以及印尼等广大地区内有资质为我们生产产品的工厂,很快发现中国大陆有最多的企业有希望提供我们所需的零部件。
组里有我和一位产品工程师讲中文,于是大量的搜寻,研究,联系等工作就落到了我们的头上。2000年代初的时候中国企业还不太善于使用网络为自己推广,我们在网上可以找到的企业信息非常有限而且经常不准确。我们只好在晚上打电话过去口头询问,要求提供资料。好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什么网络骗子或者杀猪盘,而且在08、09年金融风波之前,大部分中国企业对美国公司非常的信任。大部分接到我们咨询的公司都非常爽快地提供资料和报价,也不要求资信证明就给我们很好的payment terms. 诚心而论,在08、09金融风波之前,也没有听说过那个美国公司有过赖账的现象。
由于工作对象在中国,我每天晚上要花很多时间在电话和网络上。除了 A公司的工作以外,我还在帮比尔做一些调研,也帮梅根联系一些她们认为有合作潜力的中国公司。我问梅根为什么不要她们公司的华人雇员做这个工作,梅根犹豫了一番以后告诉我,她的父兄负责军工客户的业务,不支持她探求寻找亚洲合作伙伴的努力。另外她手下那个华裔工程师个性比较木呐,英语交流不是很顺畅,她不愿意把这个重要的责任交给他。
这个变化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我能够陪伴叶叶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晚上她不得不孤零零地坐在一边听着我在电话上忙,然后看着我在计算机前做文件,写邮件。我感觉很内疚,于是尽量先把她照顾好,等她回家以后再开始忙我的事。好在公司里知道我晚上要花大量时间加班,新的组长告诉我上午不必太早到办公室,这样我可以有多一些时间睡觉。
但是我在白天上班的时候不方便和梅根交流我和中国工厂联系的结果,晚上又不能让她等我太晚,于是有时不得不在叶叶在的时候和梅根通话。我只好让叶叶在卧室里等我,另外在电话里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天晚上忙完公事,我赶忙跑回卧室,快手快脚地把自己清洗一番之后来讨好叶叶。
黑色的床单早已被抛弃了。我们还是很喜欢那个颜色,但不知是材料的问题还是颜色的特点,每次我们亲热之后上面都会留下很多明显的印记清洗不掉,也不能用漂白水去洗。现在铺的是配着浅黄色条纹的橘黄的床单,非常热烈的颜色。
我把叶叶全身上下梳理通顺滋润妥当之后准备进入,叶叶却拦住了我。伸手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桃子递给我,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叶叶自己常年都有保护措施,但是我和叶叶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戴桃子的。后来彼此熟悉了,再加上我们经常不分时间地点,阳台,车里,厨房等等情绪来了就上,经常没时间去拿桃子,也就不再用了。叶叶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心理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现在她递给我一个,明显是认为我有了女友。
虽然我们早有共识互相不干涉对方的正常生活,而且我也从来没有顾忌她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可以理解叶叶此时可能会有些想法。于是我认真地告诉叶叶:“我现在确实有了一个女友,但她是从严格的天主教家庭出来的孩子,在结婚前不能有亲密关系。我们也远远没有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你不用多想。”
叶叶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凑过来扭了扭身体把腿缠在我腰上,但是用手挡住我继续前进的方向,腻声腻气地说:“你可以呀,听上去找了个美国女孩儿。我听说过,好多保守家庭的美国女孩发誓说结婚前不会和人发生关系,但是据统计这些女孩子有很高的比例会发生其他形式的性关系,比如肛交什么的。你们有没有走过后门啊?“
我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正色斥责她:“你胡说什么?!”但是一时词穷,只是满脸怒色,不知说什么好。
看到我怒形于色,叶叶吐了吐舌头嘻嘻地笑笑说:“嗷嗷,别生气,我逗你玩儿哪。”赶紧把手从阻挡变成导航,同时双腿收紧把自己的身体提了起来。
我的怒气马上缓解,化情绪为力量,开始努力工作。
诚地地讲,和叶叶亲热的时候我总是多少有一点心理负担。她的需求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多,至少不像洛林那样写着作业有个问题不会都可能扑上来先来一次再说。但是洛林虽然需求无度,但对质量要求并不很高,只要做了即可,高潮与否并不是必须。叶叶则不同。曾经有几次我们没有让她尽兴就结束了,她的烦躁不安立刻形于言表,似乎完全不在她自己的控制之下。我只好抖擞精神从头再来,一直到让她心满意足再缴枪不杀。数次之后我告诫自己一定要让她先达到顶点然后陷入半昏睡状态之后才可以放马南山,否则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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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紧张的节奏下,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几个月。我们的国际采购小组工作颇有成效,很多零部件都找到了潜在的生产厂家,开始了样品检测和技术评估等程序。但是离通过评估,下订单拿到降低的成本,起码还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公司再没有提起给我们发招聘启事办绿卡的事,反而听到了了同行业其他公司开始裁员的消息。
一个周四的下午,忽然传来通知让所有雇员到大楼的中央天井处集合,有重要通知。怀着忐忑的心情所有人来到办公大楼的中央地区,密密麻麻地挤在楼道里甚至楼梯上。很快,我们这里的最高长官资深副总裁拿着话筒出现在一层的中央大厅里。她的讲话短促又简明:由于市场情况恶化,销售疲软,公司资金紧张。公司为了全体员工的利益,决定不会采取裁员的方式降低成本。但是,每个员工每月要安排两天无薪假期,在保证不裁员的情况下减少公司支出。周五的时候每人会接到邮件,通知你无薪假期的时间。管理层会尽量把每个人的假期安排在周五或者周一,但是一些涉及生产进度的员工,可能只能安排在周三周四等时间,请大家等待通知。
接到这个消息,我觉得大势确实不好,我需要开始准备后路了。其实我考虑过和梅根的关系,如果我要求去她的公司工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也正需要我这样跨中美两端的人来帮助她建立一个低成本的供应基地。但是我又觉得如果我去李公司工作并请她们给我办绿卡,未来的这几年我就变成了纯粹的寄人篱下。而且我和梅根的关系不管是更加紧密或者分手,都会让这种工作关系更加复杂。再加上她的父兄都不支持从低成本地区采购产品,我在李公司的的地位会很尴尬。
想不清楚如何处理,我给小白打了个电话,想听听她的意见。
听完我的简单陈述,小白的反应居然和叶叶一样:“你怎么又找了个洋妞?还是个斜眼儿?”我反击道:“我也斜眼儿,我们互相看着正好对上。你别管细节,咱们讨论重点。”
小白也觉得如果我加入梅根的公司成为她的手下,而且以后私人关系继续发展变成正式的男女朋友,我就真可能成了寄人篱下,甚至永远不得翻身了。最好的办法是我在奥斯汀本地另找一个工作,以后我和梅根至少再形式上还是平等的。
可是根据我最近这几个月的搜寻,奥斯汀本地真的没有见到适合我的机会,附近的公司都在裁人。按照比尔给我的单子搜寻不受经济状况影响的企业,都是在东岸,中西部,还有西岸加州,没有德州本地的机会。这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搜寻,希望A公司还可以坚持的尽量久一些,让我有足够时间找到新工作。
聊天的时候,小白提到比尔正式和一个巨型公司签下了合同,为他们去中国建立机构,开发生产基地和市场做调研并提供咨询服务。根据合同比尔要去中国驻守一年,在大公司的上海办事处担任高级顾问,提供一个考察报告并协助建立和当地政府部门的联系。小白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和比尔一起干?他很需要象你这种在中国工业界工作过,又精通英语,理解美国思维的人的协助。工资可以按美国的标准在加上出差补助。比尔之所以没有联系你,是他觉得你要办绿卡留在美国,而这个工作她是没有办法保证让你在回到美国来的。”
我想了想说:“比尔是对的,我还是象先把身份办妥,然后再考虑回国发展的问题。你替我谢谢比尔,告诉他如果有问题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一定尽力协助。”
聊完我的工作,我问小白:“你门刚结婚不久,把比尔放到中国去一下就是一年,你愿意吗?”
小白说:“还好吧。我每年有至少两个月的带薪假期,那个大公司也允许比尔在这一年中回美国休息两个月,加起来我们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可以再一起,也就可以了吧。一年很快的,熬一下就过去了。而且我还有点私心:上海离杭州很近,我想比尔可以找机会去杭州看看我的父母。也许我父母见到比尔以后会改变看法。我和比尔商量过了,如果我父母可以接受比尔,我们会在杭州再办一个婚礼。”
不知为什么,想到小白在杭州的婚礼不需要我再当她的爸爸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我的嘴上说:“比尔那么优秀的人,你父母见到之后会喜欢的。”
小白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如此。”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又加了一句颇有小人之心特色的话:“比尔这样优秀又英俊的人物,你把他单独放到中国一年,不怕被当地女孩抢走?”
小白“切”了一声说:“他一个老黑,谁会看得上他!”
我说:“哎?你不就看上他了吗?你觉得上海女孩没有你的眼光吗?”
小白傲气十足地说:“他要跟别人跑的话我也不拦着,我小白缺了谁不能活?他要跑我也跑,看谁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