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媒,海在畔,我们在异国注册结婚,连我和他在内,一共五个人:主婚人(wedding celebrant), 我们的证婚人和我们自己。衣服是商场里自己买的,清仓打折的,老气了些,戒指是带半圈碎钻的,几百刀当时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价格不菲。
我和他都是来自大城市,双方家境殷实。
爸爸在我出国前情绪波动极大,偶尔百般刁难,责骂,继母借由一件极小的事情和我发生口角冲突,成了我决定出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都是必然,顺应当时的形势,我选择辞职,去追逐自己的梦想。爸爸最终出了杀手锏:嫁妆和出国费用你选一样。毫不犹豫的,我选了后者。
妈妈在她和爸爸离婚后,生活条件上了一个层次:高层带电梯的小套房。那时我好像不是很懂,恬不知耻地要求妈妈给我留一间房,他们告诉我妈妈爸爸分开了,就只是妈妈爸爸分开了,的确,我的义务和责任一样没少,我被逼着当妈妈爸爸的传话筒,并且还自带过滤器,我问妈妈你为什么不叫哥哥和爸爸说,她说爸爸比较听你的话。哥哥是个聪明人,那时的形势他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不会给他们当棋子,除了我,他们无人可用。我最后只能躲在大学里找各种理由不回家,恨不得寒假暑假也有课,校园是我的乐土和港湾,是我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食堂的饭也好吃。我的脑子好像就只在读书上好使,回想起来,那时会'混'我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笨死了!那时应该多拍拍哥哥马屁,求他指引我.....我不怎么和他说话......出国前哥哥居然请我去看了一场电影,让我感动了老半天,那部电影我至今记得,我们从头笑到尾。婚礼时,哥哥给了红包,因他帮忙操持婚礼非常辛苦,我原封不动地又加上了我和LG的谢礼(金)还给了他。
妈妈知道我要在这里注册结婚了,就给我置办嫁妆:好看的衣服和裙子。十多年前,哥哥来这里,偶然说起,震惊妈妈一分嫁妆钱都没给我。我也才恍然大悟,还有此习俗:娘家应该给嫁妆。
现在明白,在这个物质、现实的社会里,陪嫁肯定给予了嫁与他人妇、在婆家好做人的底气。
婚宴婆家起先不愿办,我父母不肯,最后在我的城市办了。我想钱应该婆家出的,否则他们不会那么不愿意,礼金父母自己收着,说以后他们同事的孩子结婚,人情还得还回去。
我被夹在中间,婚礼没有高兴可言,累,被当作吉祥物般让他们赚一票,或更恰当地说起码不赚不赔,LG对婚宴极其反感,公婆觉得多此一举,婚纱照老公压根不正眼瞧,巨大一幅被我塞在床底,角落积灰,有天妈妈来我这把它翻出来,把灰擦干净了...问我挂哪里?我也不知道要挂哪里?我只知道,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出门不愿意和我并排走,最忌讳和我拍双人照,鬼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傻傻不知道,反省自己有P用。
痛心疾首的是妈妈在我婚礼前提出的要求差点把我逼上绝路......点点滴滴,积少成多的再加上后面的桩桩件件,逐渐奠定了婚后婆家对我父母的不满,气当然不可避免地撒在了我身上。
我不想再面对我叫了几十年的爸爸妈妈,他们已老去,我也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一切,我对得起他们了。不见不怨,一别两宽!
愿您们晚年安乐,健康平安!
爸爸呀,我可能没有命来争您和夫人,及您继子的共同财产!我都在国外了,机会不大的,您安安心心把心放肚子,好吗?该吃吃,该花花,这些年我自己挣的够花,LG也没谋划要您的钱!放过我吧!
GOD bless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