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离开莫斯科,前往敖德萨的飞行一切顺利。 过海关的时候, 我先把大行李放在X光检查带上,然后到了前面的柜台按照规定递给另外一个海关职员美金过数。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被后面的海关职员叫我去打开大行李,我根本没有理他,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数美金的职员的双手。这个职员脸上的表情明显就不自然,只好快快数完后奉还给我。我还当着他的面,又清点了一回,才放入钱包。我这时才走到后面的行李检查台,打开让他们检查。我的箱子里除了衣服,就是方便面,没有任何其它东西。所以这个职员也找不出我的毛病,只好悻悻地让我过去了。这种把戏玩一次也就罢了,他们还真把我当成肥羊,每次都要拔毛,公理何在?正如小康说的,要学会硬怼洋鬼子,才会得到他们的尊重。
出了机场,ALEX已经过来接我。上次他就说不需要在敖德萨住一晚,他可以过来接我,直接去尼古拉耶夫。 老友相见,分外高兴。我们还行了一个拥抱礼。他身上的香水味可是够浓的,差点把我眼泪呛出来。 我们一路聊得热火朝天。他说上次我看到的瓦良格号航母已经确定卖给了中国公司,不日即将被拖走。 剩下就都是对乌克兰政治经济的吐槽。 但我问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 如果恢复苏联和恢复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是否会得到大部分民众的支持?他想都没想,就答复说NO。他说虽然目前的社会崩坏,但人们的自由感是永远在苏联时期无法获得的。 这种自由感在他眼里,比日常的面包和牛奶要重要的多。 尤其是年轻人,是绝对不可能支持复辟的。 大家虽然都在发牢骚,虽然都在骂政府,但很少会赞成回到以前。 他们的牢骚和抗议,恰恰是他们不曾拥有的自由和权利。这可能是ALEX的个人政见,但应该是有代表性的。 这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 社会的繁荣不能仅仅依赖于物质的丰富,而更应在高度法治的前提下最大化公民的自由和权利。
我和ALEX到了尼古拉耶夫,他直接就把我送到了我们租的船上。这次,钾肥都基本上快装完,差不多后天就可以离港了。 所以我只需要在船上住1-2天。 这艘货船大小和第一次的差不多,5000吨级。但船体和船舱都比较新,设施也很现代。 我和ALEX还是在会议室拜会了船长和政委。船长是四川涪陵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就40出头。政委是山东人,头发已经花白。这两位领导都很客气健谈。ALEX走后,政委还亲自带我到了楼上的客舱,说需要什么就直接找他。我这次没有提出要用卫星电话,以免破坏他们公司的规定。 这次的客舱也比上一次条件好很多,面积大了一倍,床也够长。 里面还放着一个电视,不知道是否能收到节目。 浴室也是干湿分离,热水温度和水量都很大,不亚于酒店的条件。 船上的小餐厅就是食堂角落里的一个包厢。我和船长,政委和大鬼一起吃的晚饭,船长还特意开了一瓶茅台给我接风,实在是太过热情了。 闲聊中,得知船长曾在德国汉堡留学深造过,德语英语都可以说。 他说现在中国在升级远洋轮船的管理水平,所以仅仅有多年的航行经验已经不能当船长了,而是要求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很多现代化货船的船长都精通外语,而且有海外深造的经验。政委不断地点头称是。可以看出,这一,二把手的关系很不错。 后来和船员聊天,他们也对领导很满意,尤其是政委,解决问题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不搞说教,在船员中很有威望。 可见一个成功的团队肯定会有一位成功的领头人。
第二天中午,船可以离港了。ALEX来接我并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所有的手续。此次在船上时间很短,没有时间结识朋友。不像上次能遇到像小杨哥那么精彩的人了。 我也是匆匆忙忙让ALEX送我回到敖德萨,赶当天下午的一趟航班飞回了莫斯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到了莫斯科,我马不停蹄的又转往另外一个机场坐上回国的航班,整整24小时都在路上,一口气就赶回北京了。
从2000年起,乌克兰钾肥和白俄罗斯钾肥在北京开立的办事处。此后,我们的采购就直接和办事处交易,他们负责把货送到我们的工厂,我就再无必要去监督装货了。 这一年,普京成为俄罗斯总统。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赘述了。虽然他最后成了类似斯大林的政治强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俄罗斯从2000年开始恢复了些元气,至少老百姓的温饱问题得到的改善,国民经济也乘着高油价的顺风车一路高歌。但根据我对俄罗斯社会的观察,其社会和经济结构都很难有根本性的改变,他们很有可能会重新陷入90年代的危机。 西方社会即使在苏联解体后,仍然将俄罗斯视作一个巨大的威胁而加以遏制。 所以无论俄罗斯是多么地亲西方,最后都是热恋贴到冷屁股。这是俄罗斯帝国几百年扩张历史的副作用。 而对于中国来说,俄罗斯可能因为利益而与中国虚以为蛇,称兄道弟,但骨子里他们绝对不会成为中国和睦的邻居与朋友。 对于北极熊,要警钟长鸣。 中国苦俄久矣。
对于乌克兰,无论其如何强调自己悠久的历史和与俄罗斯的所有不同。他们被俄罗斯统治上百年的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两边的纠葛实在是太深了。 他们希望打破丛林法则的勇气令人钦佩,但千万不要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到头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