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太门西》连载258:第86章:百花书生(3)

长篇小说《太门西》:山上长弓 著

第86章:百花书生(3)

这幅画是修练踏雪图的关键,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这些雪花中,但仅仅有图,不懂内功心法也看不懂。百花书生的师父没有把所有的内功心法传授给百花书生,关键的几处留了私,而这最关键的几处也不在师父留下的秘籍上,所以他始终不能完全悟透踏雪图。

原来盗门踏雪图的内容分三部份,挂图、练功的秘籍、和以口相传的秘诀。百花书生杀了师傅后才知道秘诀不在秘籍中,非常懊恼,但也没有办法。

马碧远当然也知道这个,百花书生也不阻止马碧远观看,马碧远看了也白看。百花书生自己都悟不透,马碧远没有一点基础,能看懂什么?

但眼前这女子看得如此入神,似乎进入了状况。百花书生暗自吃惊,马碧远从来没有这样专注过,每次都是看得傻乎乎的直挠头。

百花书生叹息一声,扶着椅臂又坐下来。

太门西本来紧张的注视着百花书生,怕他突然出手,眼见百花书一副失落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突觉脚下一空,哇!人就落了下去。

原来百花书生扳动了椅臂上的机关,屋子中间的地板突然像两扇门一样向下张开,地面出现一个大洞,太门西和诗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了下去。

百花书生时机掌握的好,他故意叹口气让太门西放松警惕。

诗冬全神专注于墙上的踏雪图,她这么警惕的人也着了道。

诗冬在下落时就拔出了剑,一落地就猛的往上一跃,剑指头顶,想冲出去。谁知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原来这个坑的坑壁泼水结冰,就是一个冰坑,坑深近三丈,四周光溜溜的,根本无法着力,是跳不出去的。

太门西和诗冬刚落入坑中,马碧远就冲了过去,二话不说,一扬手就是一把毒针打下去,要置太门西二人于死地,他来个先斩后奏。

诗冬听到有人冲到洞口,似乎料到是马碧远,下意识的把剑一挥,形成一个光圈。

马碧远失去了内功,毒针沒有力道,轻飘飘的,被诗冬挡开。其实就算毒针落到人身上,恐怕也无法穿透冬天的厚衣。

马碧远还要再发毒针,却被百花书生喊住,百花书生可不想诗冬就这么死了,他还要留着当压寨夫人呢。

马碧远说:“师傅,我了解太门西,此时不杀,必然被他们逃脱。”

马碧远一直称百花书生为师傅,虽然还没有拜师,百花书生也懒得纠正。但现在听起来这么刺耳,谁是你师傅了?马碧远刚才也不问一声,就擅自做主要杀了诗冬,百花书生更是不满,于是训斥说:“我用得着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吗?这是个冰窟,他们怎么逃?”

马碧远没敢再吱声,百花书生再次扳动椅臂上的机关,地板又合上,把太门西和诗冬关在洞底下。

冰窟里顿时一片黑暗,只有木板的缝隙透过一丝光。

只听百花书生在上面说:“太门西,你真的以为你能杀我?你把我百花书生当什么了?我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怎能让你靠近。”

太门西这下安静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斗嘴皮,他拔出骑士剑就往洞壁上砍,想凿个坑。

百花书生听洞里的动静,知道太门西想干什么,于是说:“太门西,你别费心思了,这里是千年冻土,像铁板一样的硬,再浇水成冰,光滑如镜。就算挖个孔,也滑溜站不住人。更何况这冰窟三丈深,你怎么往上挖坑?你放心,你能想到的办法我都试过,沒有任何漏洞。”

太门西停止了凿洞,百花书生得意的一笑,太门西死定了,不去管他了。他开始对诗冬做工作,“诗女侠,我没有加害你的意思,你如果愿意跟随我,随时可以出来。”

诗冬还是不发一言,就是不搭理他。

“我就不明白了,” 百花书生有些气馁,“你这么一个一尘不染的仙子,怎么非要跟随太门西这个满口垢言的小流氓?跟随我有什么不好,你我都是才貌双全、文武兼备,而且都穿白衣服,简直是天仙配呀。今后咱倆携手长白踏雪、天池劲舞、山顶赋诗、热泉饮酒、瀑前戏水、花下雲雨,羡煞神仙也。”

百花书生越说越来劲,想到与白雪诗冬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天天翻云覆雨,口水差点流下来了。他也不管诗冬听没有听,忘乎所以的吟起诗来:“玉箫声断凤凰楼,憔悴人别后。留得啼痕满罗袖。去来休,楼前风景浑依旧。当初只恨,无情烟柳,不解系行舟。” 

吟诵完还自我陶醉的说:“诗女侠,你是凤,我是凰,你吹箫,我弹琴,琴瑟和呜凤求凰,这首《玉箫声断凤凰楼》就是你我恩爱的写照。”

百花书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马碧远说:“碧远,去把我的琴取来。”

琴取来后,百花书生居然架起琴弹唱起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百花书生也不嫌肉麻,弹唱得如痴如醉,摇头晃脑,一般的女子或许真的会被感动。

马碧远站在百花书生身后,目光阴冷的看着百花书生的头顶,在琢磨要不要把毒针拍进百花书生的脑袋。他心里很清楚,太门西和诗冬只要有一人活下来,自己就死定了,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看来百花书生舍不得杀诗冬,这个花痴已经迷上了这个女人,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等死?

百花书生是个色中饿鬼,见到美貌女子就心痒难忍,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烟,他哪里去找女人?更别说美女了。他偶尔外出寻女人,遇见的大多是山野村妇,也不敢带回来,他在江湖臭名昭著,不敢泄露自己的藏身之处。有时实在寂寞难熬,就色眯眯的 打量马碧远,搞得马碧远心惊肉跳,晚上睡觉都用桌子把门堵上。

马碧远拜师求艺的希望破灭了,留下来还可能有性命之忧,甚至可能被百花书生当成他婆娘。呀,恶心!想到这里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把一根毒针夹在手指间。

马碧远最终还是没敢下手,他体内无真气,手脚无力,不感冒险。

太门西在冰窟中听到百花书生尽情弹唱、对诗冬诉说衷肠,完全忽视他这个老公的存在,十分火大,心中烦躁,但又毫无办法,洞又出不去,这如何是好?偏偏百花书生刺耳的歌声又不停的往他儿朵里灌,像是故意在气他。太门西双手堵住耳朵也挡不住,烦躁得人都快疯了。

诗冬倒还冷静,她把背着的银枪取出来,把三节连在一起。这银枪长逾丈八,加上诗冬的身高,举起来有两丈多高,离洞顶不远了。

太门西一看来劲了,他对诗冬说:“来,你站到我肩上,这样就够得着了。”

诗冬点头,太门西蹲下,诗冬把长枪往地上一杵,跳上太门西的肩头。

太门西双手扶着墙站起来,诗冬把枪举起来,离洞顶还差一点。

太门西说:“你踩到我头顶试试。”

诗冬一只脚小心的踩到太门西头顶,枪尖几乎顶到洞顶的木板,她脚尖一踮,枪尖往上一顶。

太门西感到诗冬在头顶晃荡,他伸手去扶,结果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诗冬落下来砸到太门西身上,幸亏长抢横杈在两壁之间没有落下来,否则会伤到人。

太门西见银枪没有落下来,心中一动,虽然黑乎乎的看不清,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对诗冬说:“这长枪比洞宽,我们在墙上钻两个对应的孔,把长抢横挂在空中,就像单杠一样,这样你就可以从我肩上跃上单杠,再借力上跃,可以冲出去。”

诗冬点头说:“这样或许能行。”

这时他俩已经适应黑暗,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光滑的洞壁,诗冬拧下长枪尖头一段,再次跃上太门西肩头,举起枪尖往能够达到的最高处戳孔。

百花书生还在弹唱,唱完一首又来一首:“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沒有注意到冰窟中凿洞声,即便听见他也不在乎。

但马碧远却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太门西在凿洞,心中十分不安。他想提醒百花书生,但看到百花书生那个自我陶醉的样子,又不敢上前打扰。

这时的马碧远真的很想暴揍百花书生一顿,一脚踹死这个花痴。

诗冬凿好了两个孔,插上长枪,用手拉了拉,虽然不太稳,但估计还行。

诗冬从太门西肩上跳下来,太门西问:“怎么样,能跃上击破木板冲出去吗?”

诗冬说:“如果没有木板可以跃到洞口,但要击碎木板没有把握。即便把木板击破,人也会掉下来,长枪也经不住力道而脱落。这事只能一击成功,来不及第二次。”

“那么晚上等他们入睡后再动手。” 太门西说。

百花书生弹唱了半天,也不知道弹唱了多少支曲子,但诗冬沒有任何反应,还是不闻不问,不出一声。百花书生很是失望,也没了性致。他这一生采花无数,不知玩过多少女人,大多被采摘的女子不是哭泣哀求就是开口大骂,但最后都被他收服,乖乖的听从摆布。但这个女人与众不同,不哭不闹,不怒不悲,无动于衷。他懊恼的想,这娘子能不能别像木头一样沒反应,那怕是骂一句也行啊!

不唱了!百花书生生气的推开琴,简直是对牛弹琴,鸡同鸭唱,向木求爱。而诗冬又在洞中,他无法靠近去施展他那一套挑逗女人的奇技淫巧。

百花书生没辙了,感到十分挫败,马碧远趁机说:“师傅,要不下迷药把他们放倒,到时候师傅想怎么样都行,何苦费这番功夫?”

百花书生说:“这不行,我对这女人动了真情,要收她为压寨夫人,跟她长相守,我要她心甘情愿。”

“但是…” 马碧远还要争辩,但被百花书生打断,“你别说了,我了解女人,知道怎么征服她们,我就不信了。” 他堵气说。

马碧远心说你他妈的找死,你是没有见识过这女人的厉害,一旦把她放出来,你就等着被削吧!

冰窟里一点声响都没有,这引起了百花书生的注意,他试探的喊了一声:“喂,太门西。” 既然诗冬不说话,他就只有喊太门西,这家伙话多,一句话可以带出十句。

这次太门西也没有回话,冰窟里还是鸦雀无声。

不会是他们冻死了吧?或者是被马碧远的毒针毒杀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我的娘子!

他站起来就要去查看,但想了想说:“碧远,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们安静得就跟都死了一样。” 他把马碧远推了出去,还是小心为妙。

马碧远嘴上答应,心中在骂,你他妈怎么不自己去看看?让我担风险,缺德!

马碧远知道太门西和诗冬诡计多端,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耳朵贴在地板上听了一会,然后又从地板的缝隙往下看。洞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太门西与诗冬正在打坐双修,俩人盘腿相对、双掌相抵、内息交流,进入忘我之境。

冰窟里寒冷,诗冬体寒,在冰窟时间长了身子吃不消,太门西注意到诗冬轻微发抖,于是就拉着她打坐双修。

太门西的炽热真气进入诗冬体内,诗冬吁了口气,好舒坦!顿时感到松快多了。太门西是个刚阳之躯,承受得起诗冬的寒气,并逐渐吸收化解。最后一寒一热两股真气交融一体,不冷不热,在两人体内流通,两人逐渐进入佳态。

马碧远趴在那里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他抬起头来看向百花书生,摇摇头。

百花书生有些急了,扳动椅臂上的机关,打开地门。

马碧远转身就跑,跑得贼快,一溜烟不见了。百花书生都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情况是这样,百花书生打开地门,马碧远吓了一跳,人还差点掉下去。他知道要遭,刚才太门西和诗冬捣鼓了半天,肯定有所动作。他想阻止百花书生已经来不及,所以也不打招呼扭头就跑,再不跑就晚了。马碧远多次与太门西打交道,学乖巧了。

百花书生莫名其妙,疑惑了半天,是什么让马碧远像见了鬼一样,他走向洞口要看个究竟。

他为人谨慎,虽然对自己设计的冰窖很有信心,但还是十分小心,轻手轻脚的走到洞口,伸头往下一望。

砰!一声暴响。

不好!百花书生见洞中一团火光,下意识的往后一仰。

晚了,他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疼,往后摔倒。

诗冬踩着太门西的肩头跃上横在洞中的长枪,脚下一用力跃到洞口,双手抠着洞沿一用力跃出洞口,正好看到百花书生捂着脸往门外跑。

诗冬没时间去追百花书生,这边太门西解下腰带系在长枪一头,把枪掷出洞。诗冬接住长枪,把太门西拉出来。

太门西对诗冬说:“快追,别让百花书生跑了。”

“但是夫君你?” 诗冬担心太门西。

太门西拍拍腰间的枪,“放心,这里只有百花书生是个强敌,只要制住他就行。马碧远现在就是个残废,手无缚鸡之力,我还对付得了。”

诗冬一想也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捉住百花书生,她收起长枪,冲出门外。

诗冬冲到寺庙外,四处一看,发现一个小黑点在往天池方向奔跑,于是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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