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假我们一家从堪萨斯城出发,飞赴位于佛罗里达西海岸(坦帕湾地区)的小城圣彼得堡,重游了位于东海岸的Daytona Beach (我们最喜欢的小城之一),还去了心心念道的St. Augustine (圣奥古斯汀),美国最古老的城市。孩子们的乐园是大海和沙滩,我的乐园是一路上各式各样的博物馆。多谢赵总的智慧和耐心,在逛博物馆的时候,牵制住走马观花百无聊赖的小女儿,让我能够心无旁骛地欣赏和思考。
我们的第一站是小城圣彼得堡。来的路上,孩子们问为什么这个小城叫做圣彼得堡,它和俄罗斯的圣彼得堡有什么关系。我们在网络上查到的资料显示,1875 年,密歇根州底特律的约翰·康斯坦丁·威廉姆斯 (John Constantine Williams) 搬到坦帕,购买了 2,500 英亩的海滨土地,这片土地最终成为圣彼得堡的雏形。十三年后,他将部分土地转让给流亡的俄罗斯贵族彼得·德门斯(Peter Demens)。传说威廉姆斯和德门斯掷硬币决定谁将为这座城市命名。德门斯赢得了抛硬币,并以他的家乡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名字命名该地区。而威廉姆斯以他的出生地底特律命名了该市的第一家酒店。
这个抛硬币的传说虽然有趣,出于对历史的尊重和好奇心(更多的是好奇),我回家后又查阅了一些资料,发现故事并不像传说的那么随机和有趣。德门斯的身份不仅是俄罗斯贵族,更是橙带铁路(Organge Belt Railway)的建造者和拥有者。他与威廉姆斯达成一个协议,将铁路修建并延扩到威廉姆斯地产的边缘。但在最终确定之前,必须要报备联邦邮政部门,给这座新城镇命名。威廉姆斯和另外一对夫妻都想以自己的名字给城镇命名,但掌控局势的是铁路大亨德门斯。他很快通过他的合伙人确认了新城镇的名字圣彼得堡并向联邦邮政部门注册。在这个过程中,既没有抛硬币也没有纷争。而威廉姆斯,作为第一任底特律市长的儿子,确实命名圣彼得堡的第一家酒店为底特律,这当中的怀旧、对父亲的敬仰或是对权势的向往,可以细细品味。
图片来源:https://ilovetheburg.com/art-house-train-station/ 德门斯在第二街和第三街之间靠近海湾的地方建造了一个俄罗斯风格的客运站;底特律酒店位于车站后面,穿过中央大道。
当然,圣彼得堡的历史远远久于它的名字。与美国大部分地区一样,坦帕湾地区是世世代代土著部落的家园。虽然西班牙探险家在 1500 年代就来到该地区,但直到1830 年代,白人定居者才开始迁移到此,建立家园,种植柑橘和其他作物,并饲养动物。如今的佛罗里达州车牌中间正是淡绿色佛州地图、橘子和橘子花,表明柑橘产业仍是该州的农业遗产以及主要生产区的象征。
出门在外,吃和住是两件大事。海边除了海鲜,我们一家大力推荐佛州的Wawa连锁店,它是加油站和便利店的合体,便利店内有各种冷食也可以自己点餐。其中类似Subway的三明治还有quesadilla (墨西哥三角馅饼),可以随意搭配蔬菜和肉类,出乎意料的美味而且价格也公道(10美金左右)。我小女儿以饮食挑剔在家族中出名,竟然也跟着吃了一块牛肉奶酪quesadilla,可见我们的推荐有小女的品牌认证。
很幸运地订到圣彼得堡金银岛(Treasure Island)上的一间酒店。酒店面朝大海,是看日落的极佳地点。这里的沙滩号称最美白沙滩,我一向对“最”字颇有怀疑,但光脚第一次踩上绵软的白沙,也很想像孩子们一样沙上飞(窜)。来到海边的时候正是日落。以往看海上日落,只关注夕阳如何西沉入海,这次却留意到天边云卷云舒,随着日光的变化,幻化成不同的形状。我最喜欢的是一对大大的云彩翅膀,仿佛天马横空,小女让我看云朵鲸鱼妈妈带着宝宝在天空游弋。大女儿被我们文化熏陶得颇有成效,在海边哼起了《大鱼》,“看海天一色 听风起雨落;执子手 吹散苍茫茫烟波。大鱼的翅膀 已经太辽阔;我松开 时间的绳索。” 我仰望天边的云,也看向已经同我差不多一样高的大女儿在海边拾贝,听着在海浪中玩得不亦乐乎的赵总和小女儿的欢呼,体会到什么是“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虽然我不像当年的李白,独自一人仰望终南山巅的白云,但漫步在圣彼得堡海边,我和家人都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不相互依附,却又彼此相连,真得如同天际舒卷的白云,随意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