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事很早。大约两三岁的时候就有了早期的记忆。这其中就有我阿婆(奶奶)做饭的煤饼炉(那时候大约是上世纪70年代初)。这种炉子不高,大约三四十厘米高。里面可以放两三个每个约10厘米左右高度的煤饼。这种煤饼又称蜂窝煤,中间打了很多孔。夹煤饼要用铁制的有着长长钳子臂的火钳。炉子上面可以放锅烧饭烧菜,最下方有约一个煤饼高的空间通气,前面有一个小口子,可以用蒲扇扇风生炉子,这个口子外面有一扇铁皮做的移动门,晚上关上可以封炉子(留一条很窄的缝隙,不能封得很严实,不然会熄火,要再生炉子是件很麻烦的事),节省煤饼。
那时候买煤饼是要凭票的。还要自己家的男丁借板车去煤饼供应站去拉煤,要到后来才有送煤到家的服务。煤饼是要节省着用的。碎了的煤饼和煤屑大人们就攒起来掺水(有的人家还会加点泥土)和成泥状然后用勺子在门口的空地上做媒球。这些煤球还可以用来烧火做饭,一点也不浪费。
这种煤饼煤球含硫量比较高,燃烧后会释放出二氧化硫,刺激我稚嫩的呼吸道,引起咳嗽甚至哮喘。我们那时没有单独的厨房。我和阿婆住的房间的一处角落里就放着煤炉。后来我们搬了家有了单独的厨房才好起来。
在弋矶山医院食堂外面经常有一堆锅炉烧剩的煤渣。时常有孩子们用铁钩子在里面挖,寻找还没烧尽的煤渣,放在篮子里带回家做成煤球来利用。
煤饼炉伴随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后来我家搬新家我继母因为怀念农村的大灶还让装修师傅特意搭了个烧柴禾的大灶,做出来的锅巴又香又脆很好吃。再后来我们用上了液化气罐。现在芜湖市的居民都用上管道天然气了。煤饼炉也就留在了我记忆的一个小角落里。我并不怀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