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陈述从西关赶到东山已经是中午了,庄家喜气洋洋的,也正在布置屋子准备过新年。除了小米一在地上爬着,一家的女人都在忙,庄母在准备烛台和祭品,仁雅在客厅把新做的沙发套和桌布铺起来,陈述发现都是和窗帘一样的花色,红蝴蝶飞舞着。
庄母对着楼上喊到:"名箐,阿述来了。"
又对着陈述说:"你上去吧。"
陈述上楼,名箐看陈述进来,问他:"这样穿可以吧?"
今天的名箐只是穿着阴丹士林的搭袖旗袍,在旗袍边都滚了黄色的亮色丝绸边,旗袍过膝,在右小角绣了黄色的东西,定睛看才能看到是一朵水仙花。
陈述笑了:"很好也美。不过是不是显得成熟了点。"
名箐回道:" 你今天也是灰色长袍,看上去也成熟多了。"
陈述挥挥手:"说不过你。" 于是走上前,拉起名箐的手抬起来看向手腕:"怎么没带配饰?"
名箐说:"正犹豫呢,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出来,玉的不合适,只有仁雅拿过来的金镯,她说合适配这件旗袍,我本想银镯就好,她说要金的好,有点气势。"
名箐递给陈述镯子让他看,陈述一看心想仁雅是阔气,这金镯哪是镯子,是宽金带。
他拿过来套上名箐的右手,原来这镯子可以调节围度,可大可小,他细心得调整着,发现戴上去很好看。
名箐盯着眼前这男人,心里有种荡漾,陈述对自己总是温柔的。不过她也感觉到今天的陈述有点不一样,眉宇间并未打开。
陈述抬起头,说道:"这金带不错。我觉得这可以,好看。"
正准备帮名箐戴另外一只,名箐说:"戴一个就好,这个你戴上。"
她帮陈述戴到左手上,两人相视一笑。
随后名箐和陈述手拉手下楼,和庄母她们告别就去往西关。
陈述开车,名箐问:"你是不是紧张?"
陈述看着前方:"昨天我和父亲谈了,他提到如果我和你结婚,他只会负担我在港大的学费,其它费用会停。另外他提到孩子,我和他说无论我和你有没有孩子,都不是我们婚姻的问题。现在我还在念书,不想生了孩子全靠你一个人养。"
名箐笑着说:"你现在港大学费已经包括在学校住宿的费用,情属楼如果我们结婚,我们自己可以负担。至于孩子,我很喜欢孩子。顺其自然吧"
名箐点到为止,她其实内心对养孩子的想法和陈述不大一样,她从来不认为孩子是男方家的财产,而是独立的一个生命,来了,做父母就好好对待,如果对方无法承担,自己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做好母亲。
陈述望了一眼名箐:"父亲说你年纪不小了,怕。。。"
名箐回道:"让我和你父亲谈吧,他今天会单独见我的,我猜测。"
陈家在西关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楼,内部装修确是洋化的。
陈家的佣人开了门,车子停在楼前。陈述牵着名箐的手进了大厅,名箐把在东山买的点心交到佣人手上,小礼已成。
陈父已经在书房等候,他让佣人只带名箐进去,陈述有点紧张,名箐从冒了汗的陈述手心脱出自己的手,她双手搓了一下,低声对陈述说:
"没事的,都已经和你谈了这两点,估计就是和我再说一下。"
佣人带着名箐进了书房,退出带上门。
名箐进去,书房大书桌前坐着花白头发的一位男士,发现和陈叙有点相像,想必陈述象母亲。
名箐鞠躬喊道:"陈先生,初次见面。我是庄名箐。"
陈父已经观察了名箐的装束,规矩低调,很难想象是一个能接受小几岁的丈夫的人,手腕上套着太醒目的金带,但是一点不违和,在整个装束里宣誓着一种张扬,应该是说佩戴者的个性就在这里。而另一只手上却什么都没有。
陈父点点头:"庄小姐,请坐。"
生疏客气,拒人几米之外。
名箐坐到书桌旁侧面的皮椅上,这样两人并不是直接面对面。
陈父开口:"听陈叙描述庄小姐,她对你印象极佳。我相信庄小姐是很优秀的女性,但是我们陈家看的地方不仅仅是人品,才貌和财富,还有我们希望有一个能完全站在阿述背后的女人。庄小姐似乎不是,也不会愿意是。另外挑明一下,我们对庄小姐的年龄是不大满意的。"
名箐回道:"谢谢陈先生谬赞,名箐只是一位普通女子,不过从小协助母亲赡养弟弟妹妹,知道女子独立的需求。对于陈述,我愿做支持他事业和发展的背后的女子,不过我也不会放弃我现在在做的和以后想做的事情,我读书,开书店和帮经营家里的生意,都不是说想嫁一个养自己的夫婿。"
"至于年龄,这是名箐无法改变的。"
陈父听完名箐的话:"陈家需要陈述传宗接代,这点我作为父亲必须告诉你,庄小姐也有三十了,想必理解我们的担忧。"
名箐点点头:"世事难料,我完全理解陈先生希望这种事情能在一定掌控内。如果将来陈述想要孩子,我们还没有孩子或者没办法有,我会选择离开,陈先生放心,我越来越爱他,抓住他是我想做的,但是抓不抓得住不是我能完全做的到的,在于陈述了。"
陈父没想到名箐提到自动离开的话:"如果你选择离开,是否说明你并没有多爱阿述吧。"
名箐没想到陈父想到这层面:"我应该会更爱我自己吧,没错,如果这么想就好了。"
陈父心里想到,自己的儿子遇到这位女子,并不吃亏。
他站起来慢慢踱出书桌背后,名箐也赶紧站起来。
他走到名箐面前直视这位面目清秀却内心似乎强大的准儿媳面前说道:
"庄小姐明白人。我也不想现在再反对你们了,听说你这次来广州还有为令弟的婚事?"
名箐回答道:"对啊,不过我和陈述本来就要过来广州,也顺带把弟弟的事落实。两个年轻人也已经订了终身,只不过需要一个双方家庭的互相参与一下,他们会在正月初九大婚,最近请柬就会发出来,伯父伯母有空请一定参加。"
陈父笑道:"不知道令弟媳家是?"
名箐报了名义岳父的名字,陈父大惊:
"这是广州不是数一也是前几的船业老板,令弟一定极其优秀。怪不得陈叙夸你还夸了你母亲。"
名箐说道:"叙姐也是美丽大方,举止言谈不俗啊。"
陈父哈哈大笑:"名箐啊,我家两个孩子确实都不错。走,一起用茶去。"
两人一起出了书房,陈述走上前,陈父喊道:"李妈,上茶,最好的铁观音。"
陈述的母亲从楼下下来,名箐发现她很高挑,怪不得陈叙和陈述的身高在广东人算很高的,陈母拉着名箐上下打量,笑道:"皮肤好好啊。"
陈述知道过了关,不过他不知道其实名箐内心是有一点不舒服。
大家喝茶寒暄,名箐的得体是一种天成的天赋,陈父看在眼里,只是感叹这个女子强大是强大,不过委屈自己不少。虽然对话很得体内敛,但是陈父隐约能感受到没有什么人和事能阻挡名箐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爱情。在名箐的人生字典里可能庄家永远在第一的。
名义和爱秋的大婚日子越来越近,无论庄家还是张家都忙忙碌碌,陈述和陈叙倒是常常跑来东山,看着人家忙碌,陈叙发觉自己很愿意看着自己这个弟媳做事,即使再忙,都行动清楚得很,她的脑子里估计有一个神经帮助名箐把惊涛骇浪消频到一条条的微微海浪和海风,周围的人只要顺浪顺风都能到达海滩。
庄家的运作就是这样多年形成,陈叙感觉陈述也是其中一员。陈叙站在海滩的棕榈树下看着,目前还是很惬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