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然而,恋恋深情并非总是带给人愉悦和美满。由于种种原因,其结局往往是遗恨与无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佚名《越人歌》)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张籍《节妇吟》)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崔郊《赠去婢》)/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晏殊《木兰花》)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关汉卿《四块玉·别情》)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李商隐《无题》)
茫茫人海中,有几位没有过失落的爱?
爱的失落,无关身份地位,也无关颜值才华。
为追求令他痴迷难舍的恋人夏梦,大侠金庸想到了“加盟”她所在的电影公司这个绝招,却还是难于实现自己的愿望,因为夏梦早已名花有主。在一个咖啡店的幽会中,金庸趁着几分酒意倾吐出了深藏多年的爱慕之情。夏梦含泪对金庸说,她敬重他、欣赏他,只可惜他迟到了一步,“今生今世难偿此愿,也许来生来世还有机会。”
从此才华横溢而风流蕴籍的金庸只好把夏梦当作终生依恋的“梦中情人”。
林语堂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时,认识了同窗好友的妹妹陈锦端,惊为天人。而陈就读于隔壁的圣玛丽女子学校,林语堂便经常以探望好友为名接近她,两人很快陷入热恋。陈的父亲陈天恩是富商,瞧不上林,就亲自出面给林提亲, 让他与其邻家女廖翠凤定亲。林像吃了个苍蝇,痛哭了一场。出于无奈,竟然答应了这桩婚姻。
婚后的林语堂爱画画,每当孩子问为什么他画的女子都是同一个发型, 林语堂总是盯着画中女子眼含深情地回答:“因为陈锦端就是这样的发型。”
据说在生命的最后阶段,80岁的林语堂还想去看望昔日的恋人。
也许是共情的原因,文艺作品中最动人的篇章里少不了对爱之无奈的诉说。陆游的【钗头凤】最为著名:
“红酥手,黄縢酒,
满园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那依依惜别的彻骨深情,难道不是这位多情的诗人对他热恋的少女林徽因走后,他曾在康桥苦苦等待了五个月、经历了他“感受人生痛苦的时期”的深切眷恋?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桥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痛之切,爱之深,一览无余。
所见于当代歌词者亦然:
爱一个人好无奈
被爱彻底掩埋,爱过后才明白
爱总是那么悲哀。
那该死的伤害,还留在我心怀。
爱爱爱,爱不来
依然在等待,等待爱回来。
失去愛情的無奈,誰人了解?
付出了後,才知是傷害。
孤單傷心流目屎,寂寞夢中訴悲哀;
感情受阻礙,心情像跌落浮沉的苦海。
当然,话说回来,爱的无奈也不总是一种伤痛。
正如徐志摩所说:“一生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了你”。
无奈的爱,甜蜜的爱!
(2024-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