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藕节般白胖细嫩的胳膊,穿过有机玻璃的窗口,伸在护士台里。一遍酒精、一遍碘酒,凉意在娃身上,沁寒在妈心头。
破开药瓶,吸入药水,轻推注射器挤出针头里的空气。药水,珠子一般喷涌几滴出来,那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娃打过针的,预判是准确的,小脸扭曲起来又可怜又难看。银针入肤,似疼非疼。娃大声地哭出来,又不几声地留住了。
泪花挂在脸上,喃喃自语“疼是有点疼的,但没想的疼。”,“宝,是不是一开始不疼,过一会儿才疼?”,“嗯,疼的有点深,跟破皮的疼法不一样。”,“妈妈,看了都觉得挺疼的。”,娃把头靠在我后脖颈,“妈妈,还好,并不疼。”
然而,“妈妈,你不要难过了,我棒棒的,不疼。”,“妈,你难过了?乖,别怕,宝宝好了。”,“妈妈,你小时候打针哭吗?宝宝不哭了,只哭三下。”,这些安慰人因而统帅人,那些安排人因而管理人的话都没等来。
所以,别怪为娘十年后,送你去私校躲避风雨,你遗传了是你爹没出息的小知识分子自省,老娘我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大无畏领导才华,你是半点不留啊,去千人大公校的大风大浪里非得淹半死不可,你就好好读书,做个破锣翻杏儿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