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假设”理论(Worst-case Assumption)指的是在信息不透明、数据缺失或缺乏可信来源的情况下,观察者会倾向于假设最不利、最具威胁性或最糟糕的可能性。
在民主社会,透明度被认为是权力制衡、信息自由流通和公众监督的重要保障。一旦某个国家、组织或个人,刻意隐藏信息或进行模糊处理,外界会认为其有不可告人的动机。换句话说,不透明本身,就是一种“有罪推定”的理由。
在面对不确定性时,许多决策者、媒体和公众都会倾向于假设最坏的情况,因为这样可以减少风险。例如,在情报分析或地缘政治博弈中,西方国家会把信息不透明的国家,视为潜在威胁,宁可高估其危险性,也不愿低估而导致安全风险。
历史上曾多次出现政府或机构隐瞒负面信息的案例(如前苏联切尔诺贝利事件、中国SARS初期的信息封锁等),西方社会在面对信息不透明的情况时,会自动套用“过去发生过,所以现在也可能在发生”的思维框架,这进一步加强了“最坏的假设”的合理性。
中国政府长期实施信息过滤、新闻审查和高度集中化的宣传政策,这种模式在国内有效控制舆论,塑造官方叙事,但在国际上,却引发外界的怀疑和“最坏的假设”效应。比如,当中国严格限制自由新闻报道、删除敏感信息、打压独立媒体时,外界自然会推测,中国政府在掩盖一些重要真相。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时,中国对初期疫情信息的控制,使得西方舆论怀疑中国隐瞒了病例数据,更加认定病毒可能源自实验室泄漏。
中国官方的GDP增长率、失业率、债务水平等关键经济数据,一直被质疑“注水”,因为政府不允许独立机构进行数据核查。结果,外界会假设中国经济远比官方数据更糟糕,从而影响市场信心,导致资本外逃。
中国官方媒体(如《人民日报》、央视、新华社等)以高度一致的口径报道时政新闻,并严格过滤负面内容。这种“全是好消息”的宣传方式,反而让外界更加不信任。由于外界无法获取真实、完整的信息,西方默认中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采取“最坏的假设”进行推测。相较之下,西方媒体内部,虽然存在偏见和立场分歧,但仍允许不同声音共存,因此整体上更具公信力。
当一个国家的媒体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时,外界会默认它缺乏真实性,自动推导出相反的结论。例如:中国吹捧经济强劲增长,西方则认为中国经济危机四伏;中国声称“香港国安法”带来社会稳定,西方则认为香港自由已经死亡;中国报道新疆“反恐与去极端化”取得成效,西方则推测中国存在大规模人权侵犯。
西方国家在做出对华政策时,通常基于“最坏的假设”来制定战略,比如:美国认为中国可能利用高科技进行监视、军事用途或窃取知识产权,因此限制半导体、AI和先进材料的出口。尽管中国否认这些指控,但缺乏透明机制,使西方更倾向于相信风险存在;西方假设中国可能在台湾问题上采取“最坏情况”(即发动战争),因此加速武装台湾、加强印太地区的军事部署,并与日本、澳大利亚等盟友建立更紧密的军事合作;由于中国的信息不透明,西方企业担心供应链受控于中国政府,纷纷推动“去风险化”,将生产转移到东南亚、印度等地,以降低对中国市场的依赖。
“最坏的假设”理论,使得中国的新闻封锁和宣传政策,在国际上产生反效果,导致西方国家倾向于相信最不利于中国的猜测,并在此基础上制定对华政策。从科技封锁到军事遏制,从经济脱钩到政治对抗,因为信息不透明,中国国际形象严重受损,陷入“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找不到一个”的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