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我的大学 (十四)

派出所长问我是不是衣服烂了,我正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回答,老者岔开了话头,跟他说:“我要不找他,他还不会来呢?”原来是这老者通知我来的。派出所要我们主动自首,我以为象我这样一个向来低调的人不会有人注意,存在侥幸心理,没有去自首。老者通知我来,这说明我在派出所是挂了号的。但我是怎么上了他们的黑名单的呢?估计是因为我加入了敢死队,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加入敢死队了呐?原来是阿里供出了我,他是副队长,人家是擒贼先擒王,首先找到他,他只能是竹筒倒豆子,供出了一份名单,主要是我们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其他人他却没有供出来。如果阿里让我知道他已经供出我来了,那我也就不会再侥幸了。这是我俩之间沟通不畅的结果,可能是他不好意思跟我说,报名时就是他背着我把我给报上名的,现在又把我出卖了,当然不好意思了,好在老者特地让人通知我。尽管所长一脸凶巴巴地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可最后他再也没有和我正面接触过,都是老者与我接触。老者又说了一遍:“我是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害子一样看待的!”估计他对所有被传唤的学生都这么说过,因为后来好几个同学都在宿舍里学他的口音。当时就觉得老者是个很好的人,我猜,他们派出所不仅被医学院领导,也被公安局领导。所以,尽管医学院党委书记于文雄答应不追究,但他们还得执行公安局下达的命令。

我也一下子明白了这“衣服烂了”是什么意思。在游行前我们集合时,有些敢死队员互相在衣服上签名字,他说的衣服烂了肯定是指衣服被笔墨弄得无法穿了,不过我没有让队友签过字。不过所长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深究。但我还是领教了共产党政府运作的严密和他们的手段,象所长这样看起来很粗狂的人也是训练有素的,一旦接到上面的命令,立即采取行动,效率奇高,这次时医学院对我们特别保护,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当年毛主席秋收起义失败后逃亡井冈山的路上在小镇三湾进行改编,共产党通过“支部建在连上”的政策编织了一个大网,那真是疏而不漏,组织严密,政令通达,执行力比国民党高几个数量级,最后翻盘,建立政权。这次中央政府对付学潮里的这些散兵游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应该说,他们对付像我这样的学运虾米还是网开一面了,他们只是通缉那些学生领袖。这些学生领袖其实就是北京的学生领袖,甚至只是广场里北京学生的领袖,北京以外的学生所谓的声援北京也不过就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最多就是个不冷不热的屁股。我只是在第一次戒严那天从那个清华女生身上感受到了温暖,还有从几个绝食学生身上感受到热忱。这些个领袖们的革命纲领可能有,但我们这些外地的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把支部建在连上,也没有派党代表到我们驻扎在广场的外地学生中来宣讲革命道理,达成一致意见。还是像我们曾经在宿舍里讨论的那样:“学潮能成功才怪了!”

直到现在,谈起刘晓波,还是很佩服他。我不懂政治,对错不论,只是看他的行动。当时刘晓波在美国,他并没有趁机滞留美国,而是义无反顾地回到北京,投入到学生运动中去,学潮以后也没消停,最后死于狱中。相反,看有多少学生领袖是与刘晓波反向逆行的,逃出来的又有多少人还在坚持当初的信念,如果他们当初有信念的话。我在纽约西奈山遇到一个来自波兰的反共反社会主义分子,她曾问我对89学潮怎么看。我直言不讳地表达我的观点:“政府镇压学生就对了,要不然中国会天下大乱。”其实我是一个脑子空空的人,当时我也知道这个老太太想听什么,我就是不想让她如愿。我有一种自尊心想维护生我养我的国家,至今那儿还有我的亲人、亲戚、朋友、同学同事生活在那片土地。我也没有跟她讲我也参与学潮了,也没提我还是敢死队员,即使想说,也不知道敢死队的英文是什么。

派出所长的态度让我误以为他要吃人血馒头:游行时他也曾在队伍里,现在反过来要查我们,以便升官。我们的学生干部中就有这样的学生,多是入党积极分子。学潮一开始他们不参加活动,看教职工都参加了,他们才加入进来,还不把自己当成游行队伍里的普通一兵,而是把自己当成领队的。后来有这样的人在学潮后的思想总结时表示:作为一名学生干部,我有义务维护游行队伍的纪律,保护同学们的安全,监督同学们的表现,我都做到了,我自信以后我还会是一名合格的学生干部,我更会积极要求向党组织靠拢,力争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为党发光发热。在全系大会上听到这个发言时,会场上一片骚动。“一句话,百样说”,在这位同学嘴里,岂止是百样说?我们这些榆木脑袋们也茅塞顿开,怪不得人家能当上学生干部,这将来要是不混出个名堂来,那纯粹是共产党不开眼。幸亏我们的于书记有言在先,绝不追究,不然的话,这位就是一个天才打手。

一天晚饭后,李君神色慌张地来到我宿舍:“大侠,派出所要我交出照片,怎么办?”我问他什么照片。 他说:“就是北京天安门广场的照片。”我喜出望外:“你已经洗出来了?我怎么没看到?”原来,当他的一卷胶卷都照完了以后,就去冲洗,回来后在宿舍里到处炫耀,结果被告发,是谁告发的也不清楚,连一个可疑的对象都找不出来,他还自认为他在研究生中的人缘极好,自认为大家都很欣赏他这个东北人的豪爽和开朗。他把照片都拿过来了,他是想让我看一眼以后就悉数上交。照片照的非常好,李君身穿棕色带条纹的西装,短发,额头突出,黑镜框,双眼炯炯有神。我头发已经很长了,刘海搭在了棕色眼镜框的上缘,面带微笑,右手卡腰,女神脑袋紧靠着我的左肩,与我绿色上衣形成明显的反差。就这么就交上去了?我不甘心。但是李君吓坏了:“如果不交,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就毕不了业了!”

李君比我大不了几岁,他是中国医科大学毕业后直接考入山西医学院的,从来没有走向社会。他是被派出所那个所长给吓着了。所长当时只是随口问了我一句“衣服烂了吧?”,我没给出答案他也没深追究,看来我是不够级别,对研究生就不一样了:你们是研究生,跟那些大学生不一样,你们是高级人才,要求更严格。招你们时的原则是宁缺勿滥,现在到你们毕业的时候了,那原则也是宁缺勿滥,宁可把你们给废了,让你们毕不了业,也不能让你们蒙混过关!说吧,你是不是去北京天安门广场了?你是不是照自由女神像了?我们要是不了解情况,也不会把你找过来。很简单,只要你把照片悉数上交,既往不咎。否则,你就别想毕业了!

吓人不?真吓人,不能毕业呀!简单不?真简单,交上去就完事。所以李君才把照片拿来,让我看一看这些照片是什么样子的,然后再跟这些照片告别。我盘着腿坐在床上,把这些照片一张张地铺在床单上,再一张一张地看,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回到左,真是舍不得。我知道,这自由女神在广场上也没有立住几天就被推倒了,我们这些照片真是太珍贵了,就这么给交上去,太可惜了,如果能留下来哪怕那么一张也好啊!我突然心里一震:从中抽出两张他们也不会知道吧?

我就问李君是否把所有照片都给研究生们看了?他说是,当时一个胶卷洗出来一大摞,他就往桌子上一放,大家随便看。我说咱们就赌一把,把你我各自的单人女神照留下来,其它的都交上去,其中有我们与女神的合影照就行了。为了表示诚意,把交上去的照片连底片都交上去。他们也没提要交上底片,但我们主动交上去,这样他们就会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也就不会再怀疑我们还有藏下来的了。李君当时已经六神无主了,脑子被吓得乱成一锅粥了:“这样行吗?”我给他壮胆:“保证没事!”然后我就把底片一个个地剪下来,和交上去的照片放在一起。我俩的单人照和底片则都保留下来了。鬼使神差,我的单人照底片掉落在我自己的床单上,怎么也找不到了,真是女神显灵把底片给收走了?至今我还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李君过关了,派出所也没再找他麻烦。我还是跟我上面的猜想一样,派出所就是执行公安局的命令,交差完事,毕竟医学院这边他们也不能违逆。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这告密分子图个啥?能得个仨瓜俩枣的?当时在我们眼里,研究生那是一等一的人才,报名的时候政审不过关是报不上名的,怎么还能有人品这么差的研究生?不过细想起来,政审的第一条就是“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这么看来,告密者是表里如一的,而象李君这样的却是阳奉阴违的。到底该怎么做人?都他们把人搞糊涂了!

老万,是卫生系84级的,比我高两级,我跟他没有打过交到,但我认识他。在大家眼里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经常在校园里见到他,挺高的个子,穿着一双脏兮兮的拖鞋,能看到他大脚趾头和脚后跟上的黑泥,可能是煤燃烧后的炭黑吧,走路一晃一晃地,手持一个巴掌大的收音机在收听英语节目,见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会点头致意一下。老万的英文非常好,跟他交往深的人都佩服他。89年春,卫生系84级正在做毕业前的专业实习。当时他在山西省阳泉市实习,具体是防疫站还是职业病防治所我不记得了。学潮时他从收听的英语节目里获得很多信息,他把他听到的翻译成中文,做成传单,是手写的,应该没有多少份,都贴在了主要街头。结果,被那些“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人告发,被阳泉当地公安局逮捕。不像我们有学校庇护,在阳泉山西医学院爱莫能助,最后被判刑入狱。在我大学毕业那年,他出狱了,在我们宿舍和我们聊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伸出他的左手腕,都是被烟头烧伤的疤痕。“是狱友虐待你了?”他说不是,狱友都很尊重他这个大学生,还是政治犯,不像那些流氓犯被瞧不起。这疤痕是他自己烧的,是在年三十晚上想家极其痛苦时而自虐的。他现在已经谈恋爱了,女朋友是当时我们医学院的大一学生,比他小6岁,是我们物理教研室一个老师的女儿,女朋友对他很崇拜,女朋友的全家也都理解他,正是女朋友使他忘掉过去,重新发奋,接着完成毕业实习,拿到毕业证。后来如何,不得而知。

我们学生自治会的主席王同学,听说后来一蹶不振。学潮结束后我们进入大四,从6号楼搬走了,就很少见到医疗系的学生了,似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王同学,关于他的情况都是听说的。我觉得他可能是象李君一样被派出所给吓到了,或者是被同学告发了,让他万念俱灰。这些都是猜测,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最后毕业分配的时候,听说好长时间工作单位都没有落实,这还是我研究生毕业在大连医科大学留校任教以后,阳城大侠作为防疫站的副站长带队到大连旅游时透露的,再多了他也不清楚。

有人说60后是最幸福的一代,经历过中国的文革,经历过拨乱反正,有幸通过高考或者其它途径努力奋斗而改变命运,我们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但却有幸参加了学潮。对于我个人来说,这短短的几周时间,比平时的几年都更让我成长,尽管眼界还是没有打开,以后的人生又走了很多弯路,但我已经觉得比好多人都幸运了。后来中国蒸蒸日上,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极大提高。老家当年的土路都变成了柏油公路,老家农村的年轻一代也可以自驾出行了。看到我那几个已经七八十岁的一母同胞们晚年幸福,我在地球的这一面替他们高兴,甚至都能笑岔了气。当年的学潮,只是中国前进路上的一段插曲,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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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到游' 的评论 : 吓我一跳,明明知道润涛阎已经过世,突然要“以后论述”,“请稍侯”。这是他的一篇博文里的一段吧,似乎有些印象。

我们说太阳系以太阳为中心,那九个小弟弟围着它转,这是怎么形成的呢?应该不是上帝把它们都捏成型,放到它们各自的位置上,用手一推就开始运转而形成的。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也不是五脏六腑分别形成后把它们缝到一起就成了。民主的诞生也一样,不可能是在一个由无民主意识的政府和无民主意识的人民组成的社会,让一些有民主意识的学生一呼吁就产生了。美国民主是在一张白纸上像一个新生命一样诞生的,如果印第安人口至少不少于欧洲外来人口,美国有现在的民主的可能性会大打折扣,这不是说印第安人不行。最早的美国民主是什么?大家跑马圈地,谁圈着这块地就是谁的,大家都认,因为地有的是,反正印第安人也没几个了,我可以再到别处去圈,逐渐就形成了最初的美式民主,大家商量着来,这不是他们从欧洲带来的民主。后来发展成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甚至后来的美帝国主义,资本家占有了生产资料,工人受资本家压迫,工人形成工会,团结起来反抗压迫,共同对付资本家,资本家就试图操纵民主,限制投票权,投票人越少越好操纵。后来,黑人和女人也先后获得了投票权,这都是当事人斗争得来的,不是学生运动呼吁政府得来的。当年的废奴倒是废了,可好多奴隶又回到奴隶主那儿去了,因为只废奴,不给他们教育,他们没有生存能力,你不是奴隶了,可与白人不平等,黑人解放运动又斗争了多少年才获得平等。以前学习英文课本里的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的黑人妇女拒绝给白人让座的故事,我以为是久远的不得了的事情,结果这黑人妇女当事人前几年才过世。美式民主是斗争的民主,不斗争得不来,不斗争还会失去。中国没有这个土壤,都是自扫门前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还咋民主,他能出来投票吗?能出来去辩论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吗?
到游 发表评论于
综上所述,民运们搞的学潮并非搞资本主义民主。事实上是毛主席培养的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们以为毛共泛民主就是美式民主。在战略层面上讲,89学潮是毛泽东培养的红卫兵红小兵们对邓小平资本主义民主改革的猖狂反扑。

89学潮既不是栽赃的“反革命暴乱”,也不是什么不负历史责任的“政治风波”。他们的学潮其愿望是好的,好到了天真烂漫的地步。所以,确切地说,89学潮是“缺乏理性的和平、非暴力”民间示威运动。最后被军队毫无人性的给屠杀了。它的历史意义润涛阎将在以后论述。人人说六四是悲剧,因为军队用坦克进城开枪杀了平民当然是悲剧。但在润涛阎看来,这悲剧还有不同的涵义。

从战略角度分析,学生们向往的民主与邓小平要搞和正在搞的民主是一回事;只是学生们不知道他们向往的(不等於他们认知的)美式民主只能通过邓小平的改革来实现。也就是说,被屠杀的市民学生和屠杀者邓小平有着共同的战略目标。这是为何润涛阎认为有两种悲剧的原因。而这第二种悲剧悲在这里:在水晶棺里的毛泽东对第一种悲剧目无表情;而对第二种悲剧他会狰狞大笑:“哈哈!狗咬狗,两嘴毛!”就凭这一点,邓小平就不应该用杀人的办法解决六四。这是邓小平的失误。如何才能即达到邓小平镇压的目的又不杀人却让在水晶棺材里的毛泽东痛苦呻吟?润涛阎有邓小平未采纳的上策。以后会告诉各位网友这上策是什么。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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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明白仁儿' 的评论 :
说得好!!!
学生能做的只是喊一喊,通过发声引起政府注意,最终需要通过政府来改变。学生能赢的也就是政府妥协,不可能赢到推翻现政府建立新政权的地步,可能我用“天下大乱”四个字太狠,最多就是像现在川普把美国搞得这样。如果当时政府向学生妥协会是什么样子?这些都没法假如了。
明白仁儿 发表评论于
@ 沉涌科学
明知学生必败,我还是义无返顾投身支持学运,因为这是大义。
我从组织角度判断,政府一方有金钱美女名利诱惑,有军队,严密组织,有奖惩,两手硬;
学生有面包汽水,老百姓捐的,经常断顿,不干了不受纪律惩罚,除了口号激情,没啥了。
学生必败无疑。
学生胜了,中国会成台湾,韩国,政客争权夺利,你唱罢我登场,污七八糟肯定不能避免;
但不会军阀混战,天下大乱,因为时代回不去了。
迄今为止关于六四,基本全是学生学者的文章,其他阶层工人农民士兵市民警察回忆少,可能没文化写不出来,可能拘于环境无法发声,即便可以发声,肯定有不同的看法,就像学生一样。
总之这样大的一个历史事件,要看主流看大义。
不能看耗子屎,耗子屎太多了,告密整人无中生有,毕竟文革刚过去不久,文革遗风还在,一阵小风便可以死灰复燃。
沉涌科学路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山地羊0822' 的评论 :
谢谢跟读学潮这一系列。你和其他网友的留言给了我鼓励,我就继续挖掘我的记忆深处,都是真人真事,我想还是值得记录的。当年的学潮,人们关注的是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我把太原的经历写下来,可以作为补充和旁证。我感恩在太原的5年学习,无有回报,希望通过我的大学系列宣传一下太原,宣传一下山西。
沉涌科学路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明白仁儿' 的评论 : 看谍战剧地下党被折磨得镜头,我就问我自己,如果我是剧中人,我会不会就招供了?共产党刚成立的时候,有些人不久就退党了,不参与政治了,比如李达,有的人还参与政治,但政治理念走向了反面,比如周佛海。回到我自己,我并没有政治理念,对社会上的一些不正之风也没有切身体会,只是耳闻,那时候喊得最多的是“官倒”,最突出的例子是邓家和赵家。别人喊什么口号,就跟着喊什么,后来我们的一个小圈子只是对学潮的乱象有些失望,但并不否决我们参合过的学生运动。至于对波兰老太的回答,有我情绪激动的一面,也有我自己对学运反思后的一点牢骚。当时的英文原始表达我已不记得了,我牢牢记住的是我当时的想法。如果现在有人问我对当年学潮的看法,我很可能拒绝回答,因为我已经没有想法了。三十几年,时间太短,留给后人说。
山地羊0822 发表评论于
在所有的重大变革发生的时候,明确坚定的选择“对”与“错”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做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会常常在“对”和”错”之间纠结,犹豫,彷徨。。。。。。事后诸葛亮谁都可以做到,但那都是于事无补的“小聪明”。也许,多一些对小人物的选择的理解和尊重,这个世界或许会更真实和合谐,尽管也许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
明白仁儿 发表评论于
世事洞察,人情练达写的相当到位。一句“镇压学生,否则天下大乱”,真是大脑短路。一个人的思想怎能有这样大的跳跃,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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