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的记忆 拙心 我 以为我会忘却,结果是更深的怀念。 匹次堡的回忆就好象冬日屋檐下的冰棱花,在温暖的加州溶化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我喜欢上海,因为在市井俗气的背后是浓浓人情,就好象夏夜里搁在天井的一碟盐水毛豆,翠绿着鲜嫩的记忆。 匹次堡对我来说,却是血色的ketchup,甜酸搅拌着人生的滋味,难以想象没有ketchup的Franch fry 会是什么样的味道,生命中因为多了这么一点猩红而格外明媚起来。 一个城市可以单纯却不能肤浅,上海和匹次堡的深刻却都是建立在肤浅之上的,同样都是巨大利润驱使的机器。南北战争的北方说的就是这边,钢抢铁炮的出产地也是这里,美国的历史应该是从宾州开始。 曾经这里繁荣人口膨胀,就好象当初的人涌向上海, 为的却只是口里的一口饭。 我是女人,我不懂历史我只懂生活。 Pittsburgh是没落的城市,虽然繁华不再却风情依旧。 为了办绿卡我在downtown的一家照相馆拍照,就在smithfield大街拐角的两楼。顺着斜陡的楼梯,我走了上去,一位七十多岁的胖老奶奶接待我。 等照片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张剪报贴在墙上,写的是这家小照相馆一百年的馆庆。 老奶奶看到我好奇,就告诉我,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在这里做,店主是她公公,摄影师就是她的丈夫。。。 小店的墙上挂满黑白的相片,她告诉我这张十八岁的脸是从前的她。。。 看着她,想象十八岁娇柔的脸在摄影灯光的背后一点点老去,年轻的单纯的梦想在年复一年重复劳做中漂白褪色,在这烟来雾去河两岸隔着多少岁月的欢喜和叹息? 在pittsburgh,象这样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地方很多。 随便走到那个路口,你会忽然发现某个建筑的墙上钉有铜牌,上面刻着landmark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拉奏着历史旋律,却也能从中品出人情的滋味。据说查尔斯王子到美国的时候,别的地方可以不去,pittsburgh却是非来不可的。那天和导游去参观匹次堡的建筑,她带我们去看的时候总不忘加一句”这就是王子来过的路线。 说实话,面对那些建筑,我很木然。 美国,再怎么样的建筑,能风情得过欧洲? 在心里我怀念上海旧日的小巷,不管我走到那里,曲曲弯弯 是童年的记忆。 上海的小巷如今已不多见了,一直后悔,没有在拆迁之前,在老屋边留个影。 导游在对我们夸口,当年XX大宾馆在XX年是唯一的每个房间都装有电话的。。。 其实所有的数字都不实在,多少的繁华都不实际,实在的是心里头的那份情。 看着阳光从琉璃般的圆顶射了进来,多少年前的旧事象灰尘一样在光柱里不着边际的飘舞。。。。。 我知道,建筑是没有情感的,有的是人们对日子的怀念。 有人说看到XX教堂会有泪流满脸的感觉。对我而言,见到巴黎圣母院都不会有太大的触动。可是在美国 的街头,如果迎面看到踩三轮卖烘山芋的老头,我立马就会掉眼泪。在某画报上看到天安门的图,我会尖叫,然后兴奋一个下午。 这就是对家的深情,走的多远就有多想念。 任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在内心谁不是固守着一方故土? 卡耐基有很多的遗骸,无论你喜欢或者是默然,他都在影响这个城市的今天。不说他和Melon 共办CMU,也不说音乐厅博物馆和很多的图书馆,就连《塔塔呢克号》的第二男主角也是来自匹次堡,在1929中破产跳楼。 1929是个历史性的时刻,9。11也是如此。 可我是女人,不懂经济不懂历史更不懂理性,我只会凭我的直觉去感受历史的繁华和萧条,生命的痛苦和欢愉,也包括战争。 我住在叫avlvon的小镇上,家门口小学校前有两块铜牌 ,一块刻着一战服役的姓名,另一块刻着二战的。我经常可以看到鲜花摆在铜牌前。 每次路过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停步,用手指抚摸铜牌上刻的名字,穿过历史流血的那一页,抬头看天,却依然明艳如泪。。。 偶尔有人问我台湾和中国,我就告诉他,这好比当初的南方如果宣布独立,北方是不能不打的,林肯必须要维护国家的统一。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回谈的余地, 如果台湾要独立。 于是他们就无话了。 在面对国土完整,主权统一的问题上,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是一样坚定的态度。 犹太人在这个世纪复国,如果没有内在的民族精神怎么可能? 无论是遇到任何的美国人,如果我谈起对家乡的怀念,他们总是肃然起敬。 对自己家乡的怀念,对生养自己那方土地的深情,无论什么人种都是一样的。 人不能忘本。 写下这些浅淡的记忆,为了深刻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