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临近考试,心里就象长了草。坐在桌旁,眼睛盯着讲义上的公式字母,思绪却总在十万八千里以外,而且想到的都是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这大概也是逃避现实的一种表现。 学习不顺利的时候就会想到考试不及格,由考试不及格想到将来前途暗淡,为了自我安慰便又想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想到死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鬼。 我对于鬼的兴趣远大于对学习的兴趣,思绪一沾这个边儿便欲罢不能。索性把功课先丢开一会儿,就来痛痛快快地说说鬼! 鬼故事从小就听,但开始时也就是当故事来听而已。在大二之前,我基本上不相信鬼真的存在。不过我也同样不相信人死了以后灵魂会随之消亡。不相信是因为我无法想象——根据我们的经验,任何物质都不会彻底消亡,只是从一种形态转化成另外一种形态,何以只有意识这样东西会灰飞烟灭?虽然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对于我们自身来说,比任何有形的物质都更真切地存在啊。就是在睡着的时候也会有梦、就是在昏迷的时候也会有幻觉,要是彻底什么都没有了那到底是怎么一个状态呢?——我这个人想象力就是这么贫乏,我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零”和“无穷”,每当我深想这两个概念时,我就会笼罩在巨大的恐惧感中无可遁逃。 人之所以都需要信仰,大概就是为了给灵魂找一个出路;人之所以信仰不同,大概就是为了给灵魂选择一个自己更愿意接受的出路。有了信仰,人就好安心地走向生命的终结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最初的时候,我左思右想,选择了相信轮回。鬼虽比彻底的虚无好一点,但还是太玄,又被世人描述得凄厉可怖,我才不愿意当。还是过完这一世再过下一世,无尽无休地循环往复下去比较好,即使不能老当人,做动物做植物甚至做块哑巴石头也是好的——以我当时尚未成熟的心智,我是比较愿意一直存在于目前所感知到的这个世界的。 最早一次真正受到鬼故事的冲击,就是在大二寒假。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个鬼故事,应该叫做传奇。由于讲述人是我那大字不识却终生坚持无神论的姥姥,又有我舅姥爷(姥姥的弟弟)、我舅舅等一干人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其分量当然远远重过以往所听到的那些无从考证的故事。 这个年代久远的事件是舅姥爷那年春节来给姥姥拜年时无意间提起的。平日里他们大人并不愿意给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当时大家酒过三巡、微有醉意,全都忽略了一向喜欢安静地窝在旁边听他们聊天的我,再加上人上了岁数总爱回忆些旧事,舅姥爷一挑起话头,姥姥就慢言细语地讲开了。 那时候是民国末年,我妈妈还没出世,大舅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当时姥姥一家住在位于双桥的电台大院里,据说北平解放的消息就是首先从这里传遍整个京城的。从我妈无数次的童年回忆里得知,那可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偌大的院子里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建筑全是抗战时期留下的日式小楼。家属们都住在一起,邻里关系极好。 双桥地区有个很出名的人物,在咱们这个时代是没什么人知道了。可那个时候,北京很多人都知道双桥有个推拿功夫了得的老太太,对一切跌打损伤手到病除。叫“老太太”是因为我听人说起她的时候,大家都管她叫老太太了,其实当时也就是个中年妇女吧。 老太太的声望到了什么程度呢?解放初期她曾经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总理亲切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娘家姓罗,因为是女孩,没给她起过名字。总理说:“怎么会没名哪?你是大大地有名啊!(大概意思)”从此老太太有了大号,就叫罗有名。 老太太为人极善,别看本事大,一点架子没有。双桥电台大院里的人和她都熟,有个腰酸背疼地都去找她按摩,一按就好,而且从不跟他们收钱。我姥姥一辈子勤劳,闪个腰崴个脚的是家常便饭,自然也就成了老太太的常客。我小时候,爸爸家里有个远方亲戚翻墙时扭了脚,看了多少家医院都不好,脚肿得不能沾地。我妈去做客时想起双桥老太太来了,叫我姥姥带着这个亲戚找她去看病。当时我姥姥已经搬到城里好多年了,可老太太还记着当年的交情,二话没说,拿了个小擀面棍在那个亲戚脚后跟上擀了几下,当时他就能下地走路了,而且照样没收钱。这是后话。 故事发生的那一年,兵荒马乱的,老太太的男人突然中风去世了。 那时候也不兴火化,大家又都穷,一口薄棺材抬到小土坡上随便地埋了。可是到了晚上,已经去世的男人居然自己跑回了家里,据老太太的解释,男人并没有真的死掉,只是深度昏迷,入土之后又醒转过来。因为棺材本就埋得不深,盖子又盖得不严,所以他就自己挣扎着扒开坟跑回家来了。 这就已经够奇的了,但更奇的还在后面。男人在家里待了几个月,终究还是死掉了,重新被安葬回了原处。这次倒没出现什么死而复生的事情,但老太太原本无儿无女,却偏偏在这几个月里怀了胎。街坊四邻平日里受老太太恩惠不浅,都觉得这是老太太积德行善才修来的福气,有个孩子也免得老太太守寡后太孤单。 但事情并没有象大家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按说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可老太太都有了一年的身孕仍然不见动静。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啊,也没办法象现在这样做个b超什么的,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耐心地干等呗。又过了好几个月,终于出现了临产的迹象,邻居们就赶紧把老太太送到医院了。 “最后啊,生是生了,可生下来的不是普通的胎儿,也不是怪胎,是两条白色的小长虫(蛇),差不多有这么长。”姥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十几厘米的长度吧,“我们去医院探望过,都是亲眼得见哪。医院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太声张,最后悄悄给做成标本收起来了。” “真的?”我尖叫起来,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 “可不真的!你舅姥爷也知道这事,你舅舅当时还小,可是也应该有印象吧?” 舅姥爷和舅舅都郑重地点了点头证明确有其事。 姥姥又说道:“细想起来,这个老太太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好的推拿手艺,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所以我们那边儿的人都说老太太八成就是传说里的白蛇精呢!不过,大家都知道老太太人好,出了这种怪事也没人躲着她,该看病还找她去看。老太太现在都还健在,身子骨硬朗着呢。” 从姥姥的话里听得出,尽管她一生中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面对亲眼目睹的事实,对大家的说法还是有几分认可的。 我平生第一次听到发生在亲人身边的这种离奇故事,好几天都不能释怀。如果老太太真的不是凡人,那她老伴呢?她老伴入土后又回来的那几个月,是真的死而复生呢,还是。。。。。。为什么老太太的怀孕偏偏发生在这几个月之中?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想至此处已是一身冷汗,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了。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在香山办了个气功研究所,这个朋友是我爸同事的老公,在气功界也属于大师一级的人物,经常给国家领导甚至外国元首看病。后来才知道他当年就曾拜在双桥老太太的门下为徒。研究所剪彩那天,我爸爸也在被邀之列,双桥老太太作为其师傅当然更是座上宾。从爸爸事后拿回的合影中,我终于有幸一睹这位传奇人物的风采——老太太那年已经快100岁了,身材矮小,但仍然精神矍铄,站在那里也不要人搀扶,腰板挺得直直的。 后来再没听人提起过她,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尚在人世否。 大三那年,一个朋友的台湾亲戚来厦门探望他。我在厦门有个一直照顾我的叔叔,有些生意上的事想要和这个台湾人洽谈,于是便约了一起吃饭。席间除了谈正事,当然也免不了闲聊。这个台湾人就给我们讲了一件前不久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 他在台湾有个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半年前得了重病,一直住在医院里治疗,但病情仍是日渐沉重,没有什么好转的希望了。就在他来大陆前的某天夜里,12点刚过,他正准备睡觉,电话铃突然响了。他很奇怪谁会这么晚来电话,接起来一听,话筒里一片怪异的嘈杂声,这时候,听到断断续续很不清晰的声音说道:“x公。。。。我走了。。。。”这个声音很熟悉,正是他那个重病住院的朋友,他正想开口问他些什么,电话就断了。 他妻子问谁来的电话,他说了以后妻子大叫起来:“别胡说!他这几天一直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 “可是声音确实是他啊,而且整个台湾只有他一个人管我叫x公,这是不会错的。”他也觉得事有蹊跷,但大半夜地又无从追究,只好先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医院探望,医护人员告诉他,他的朋友昨天夜里不到12点的时候就已经停止呼吸了。 台湾人说:“我以前也根本不信有鬼,但这件事千真万确地发生了,由不得我不信。他家庭也不是很和睦,这一辈子只和我交情最好,走的时候来告个别也不奇怪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讲亲身经历的鬼故事,虽然和这个人并不熟,但觉得他四十多岁的人也没必要编个故事来骗我们,心里还是信了大半的。 后来认识了一个家在福建农村的朋友,他说城市里阳气重,所以撞鬼的事并不多,而农村里这种事可就多了去了。城里的孩子从小受的教育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而他们从小受的教育是:“如果你碰见了鬼,不要怕他。鬼其实是怕人的,只要你不理他他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问他见过鬼吗,他说那倒没有。不过他哥哥是每年过年时都要在寺庙的一种仪式里担任一个职位,具体来说就是让魂灵附体到他身上,然后表演一番。他过年的时候常去庙里看他哥做这件事,他哥就象变了个人一样,说话的声音都不是他自己的了,而且每次的声音都不一样的。他问过他哥好几次,他哥说表演过程中的事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后来他想了想,说自己也许是碰见过一次鬼的。他们村里有一条河,曾经有小孩在里面被淹死过。他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妈妈和一个邻家阿姨带着他和另一个孩子一起去河边,他们两个小孩开始的时候一直在河滩上和岸边水浅的地方玩。玩着玩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一起手拉着手往河中央走,大人在后面嗓子都叫破了,他们居然一点都听不见。后来两个大人跑到河里把他们俩抱了回来,这才算逃过一劫。据大人形容,当时两个人的表情都是木呆呆的,就象是中了什么邪,回到家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男朋友也给我讲过一件事,是发生在他们大学一个同班同学的身上。那个同学家也在农村住,有一年放假回家,下了汽车以后独自穿过一片田地往家走。走到半路碰到一个很熟的邻居,推着自行车象要去办事的样子,见到他就停下来跟他聊了几句,还说了说村里的事、问了问他的学习情况什么的,然后两个人就告别各自走了。这个同学回到家里,闲聊中就提起刚才在地里碰见谁谁谁了,没想到他家里人一听大惊失色,说这个人不久前刚刚发急病去世了。他回想起来,果然觉得刚才看到那人的脸色很不对,整个人虚飘飘的样子。 这是开学后这个同学回到学校讲给我男朋友他们听的。我男朋友说他这个同学平时人特别老实,话也很少,绝对不可能编个故事来哄他们玩。 来德国以后,住学生宿舍的那段时间,同楼的中国学生没事喜欢聚一起聊天。有一天晚上几个人在我屋子里讲起鬼故事来了,开始的时候讲的都是那些流传比较广又无从考证的故事,到了夜比较深的时候,一个平素为人很稳重很诚恳的女孩子开始讲她自己的一些经历。 这个女孩说她不知怎么,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是城里人,家住在一个医院旁边,医院的太平间正好临近她家住的楼。有一次她傍晚时分放学回家,上楼的时候从楼道里的窗户向下看了一眼,看见楼下有个穿着古怪黑衣服的极瘦极瘦的人,头发长长地披散着,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直觉上觉得是一个男人。他正在那里笔直地蹦着行走,每次都能蹦起非常高,绝对是一般人到不了的高度。或许拥有常人不具备的能力就不知道害怕,她居然没有跑开,反而趴在窗口想要一探究竟,结果看到那个男人蹦进了某一个楼门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过去之后,又有一个雨天,她也是放学回家。家门前的积水很多,有人在水洼里放了好几排砖头供大家行走。她过水洼的时候有几个人低着头和她面对面地踩着砖头过去,她和他们错身时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几个人的面孔是一片空白,没有五官——也就是俗称的“白板”,传闻中鬼的一种。 除了这些,她在某些大事之前还能看到奇异的光线或光环,比如高考前她就看到了很特别很漂亮的光撒在她屋子里,后来高考成绩果然不错。她妈妈当时也在屋子里,就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她每次看到这些东西以后,头都会疼很久,后来随着年龄渐长,这种情况也就越来越少了。 有的朋友说中国有几大鬼门,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也是鬼活动最多的地方。其中一大鬼门就是山西。我男朋友的父母正好在山西插过队,所以上一次回国的时候,我便拐弯抹角地想让他们讲讲那里的鬼故事。我的准公婆都是极善良随和的人,很喜欢和我聊天,便顺着我的话茬讲开了。 他们说山西这种跟鬼搭界的事实在太多太多,讲上几天也讲不过来,于是就单挑了两件发生在身边的比较可靠的事情讲给我听。 我男朋友的父亲有一次参加他一个同事母亲的葬礼,葬礼结束后大家一起到这个同事家吃饭。同事的大哥席间喝多了点酒,又加上连日来操劳过度,吃到一半就去床上睡下了。其他人接着边吃边聊。同事的大哥睡到一半,突然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发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篇话,声音却是他刚去世的母亲的声音。当时大家都吓坏了,也没听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他说完后就又直挺挺地躺下去睡了。后来大家把他叫醒,问他刚才的事,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整个过程都是我男朋友的父亲亲眼目睹的。 然后是我男朋友母亲的一个男同事,四十多岁死了老伴。老伴去世后不久的某天夜里,这个同事睡不着觉起来溜达,走到南屋的窗口往街上看,看见一个女人撑着把黑伞背对着他站在街边。同事觉得那背影很象他死去的老伴,而且这么晚了一个女人站在外面也是比较蹊跷的事,当下心里有点含糊,于是便转身走开了。走到了北屋的窗口,又往下一看,头皮登时就炸了——楼下仍然有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那儿,一模一样的伞、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背影。 我男朋友的母亲说,当时她这个同事正隐约有续弦的意思,而他老婆生前又是个爱吃醋的女人,大概是专程回来警告他的。 我回家后把这些事讲给我父母听,本以为他们不会信。没想到我讲完后我爸爸说:“你张叔叔那儿最近也出了这么档子事。” 张叔叔是我爸关系比较近的一个同事,家住北京郊区。他们家小区里有个小卖部,店主是外地人,全家人就住在店里。两三年前,他们6岁的儿子在店门口玩的时候,被一辆开得很快的车给撞死了。我爸爸给我讲这事的时候,张叔叔的侄子也6、7岁的样子,常和楼里一个同龄的小朋友一起在院子里玩,有一天两个小孩就玩到小卖部门口去了,在那儿玩了挺长时间。结果晚上回到家,张叔叔的侄子没什么事,另外那个小孩却突然开始整宿整宿地哭闹,怎么哄都不行,常常嘴里嚷着“车来了车来了!”然后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家长急坏了,带去医院看病也没用,最后还是楼里有经验的老人让他们带孩子去找了一个会驱邪的老太太,做了场法事,给了几张符纸,这才算没事了。 以上是我听过的可信度比较高的几个鬼故事,因为他们都是从我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嘴里讲出来的。但我对于有鬼这件事,仍然不能完全相信,毕竟我没有亲身经历过。 唯一一次可能有的和鬼的亲密接触,是在去年夏天。当时我正在冰激凌厂打工,有一天上夜班,上到夜里两点多没活了,于是让我们下班回家。其他同事都开车走了,我一个人走到公交车站去等车。厂子地处偏僻,车站后面就是大片的野地。我倒是一点都没有害怕,坐在车站的长椅上就着灯光看书。 看书的时候总是隐约听到耳边有微弱的呼吸声,合上书细听,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我想是自己听错了,就接着看我的书。然而忽然之间,有一下极重的呼吸声异常清晰地响了起来,就象是有人猛然间深吸了一口气的那种声音,而且声音离我非常近,就紧贴在我耳边上。我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紧张地四下张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声音也消失了。我再也不敢看书了,就站在那儿警觉地盯着四周,还好车很快来了,我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了上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事后回想起来,我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实在是因为这种事太过离谱,我还是不那么敢相信的。 说到相信这回事,有些人认为自己没有亲身经历的事都不能相信,可是人这一生毕竟能亲身经历到的事太有限了,大部分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包括我们上学学到的很多知识,也是从老师那里听来的。究竟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呢?我来德国后曾经问过很多信奉天主教的人,我问他们信不信达尔文的进化论,他们都很坚决地摇头——可惜了达尔文辛辛苦苦搜集了那么多证据建立起来的理论。由此可见,人们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对自己的信仰有利的东西。 我不信任何一门宗教,但我的信仰就是灵魂不灭,所以我愿意相信轮回之说、愿意相信鬼神的存在。我如此热衷于鬼故事大概就是因为它们在给我恐怖刺激的同时也给了我信心吧。 比较喜欢倪匡的鬼话系列,一个个短小的故事,用极平淡的口吻讲述,但每到最后结局的时候却象被人突然伸手掐住了脖子,恐惧得透不过气来,也因此越发感觉到真实。 当然,尽管愿意相信,也还是始终抱有怀疑。我也喜欢自己设想出各种可能,只是这些想法都太玄,不说也罢。我想,只有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我们才会比较接近真相。只是到了那一天,如果真的是归于虚无,那也就无所谓接近不接近;又或者灵魂真能得到延续,那也只能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去交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