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


丹尼斯是丈夫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几个铁杆死党之一。他们同住在一个小镇上,相互的家人都认识,同在一所中学上学。毕业后工作不同,各奔东西,忙于谋生,但时不时地电话联系,一直持续了多年。
他每次路过,如果有可能,总是停一下,看看丈夫,聊会儿天。因此,我很早就见过他。他人很高大,有190以上,也胖,估计200多斤,挺着个大肚子---这常是我和他开玩笑的题目,每次见到他,就指着他的肚子讲,又大了些。他带一副眼镜,一付和气相,说话慢腾腾,笑眯眯的。很难想象,他会和人打架。据丈夫说,小时,他们号称三剑客,没少给各自的家人惹麻烦。
中学毕业后,他的第一个职业,是给清洁公司开垃圾车。每周定时到各家,将垃圾拉走。他对这项工作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常常将人家当垃圾丢掉的东西捡回来,修一修,分门别类,能卖的转手当二手货在卖出去,赚点钱,卖不掉的,看看能排上什麽用场自用,废物利用。他对自己的职业,不感到不好意思,每当有人说他是垃圾工 ,他总要正名为废弃物分类学家。
后来,他到运输公司开长途货车。这项工作,有人比较喜欢,因为工作的同时,可以免费旅游,有的人还夫妻搭档,驾一辆货车,从南到北,边工作边玩。他对此无所谓,那时他已结婚,要养家糊口。相对于其他职业来说,长途货车司机的收入较高,休假日子多。他常常是一周干4天,在家呆3天。
他原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我丈夫也认识,因为是老乡。妻子生了3个孩子,不工作,专心在家照顾孩子,打理家事。不知从何时开始,妻子变得神神经经的,对宗教有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她因为不上班,有较多的闲暇时间,常常和教会的一帮人聊天,探讨一些问题。教会常向教友募捐一些钱物,她也乐此不疲。
开始,她只是适当地捐一些衣物,金钱。后来,捐的打不住了,不仅将仅有的一些余钱捐出去,而且手上不能过钱,凡经手的钱,不管家里当月的生计如何,全都捐给教会。闹得家里刚发薪就揭不开锅了,没钱买食物,买衣服,付房租。 丹尼斯外出几天回来,看见家不像家,几个孩子和街上的小流浪汉一样,脏兮兮的,衣服破烂,冰箱里空空如也 。
他开始还耐心地劝妻子,让她明白,信教不能信到自己的衣食无着的地步,捐钱捐物也不能将自己的生计断了。不过,他妻子已经走火入魔,根本听不进去,劝得多了,听者心烦,她干脆离家出走,搬到教友家住去了。丹尼斯头疼的要命,曾经几次和丈夫长谈家庭琐事。最后,禁不住折腾,以离婚告结束。
离婚后,他要付3个孩子的赡养费,因为妻子不工作,还要付给妻子生活费。几项算下来,每月的收入,几乎都剩不下多少。这里的规矩是,一旦法庭判决了,赡养费就一定要按时支付,否则,法庭有权要求雇主事先从工资中扣除,他想不付都没折。
他离婚后,又见过他几次,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有多大变化,只是肚子更大了。
也许是单身后时间更多了,精神更空虚了,他和丈夫的电话也更多更长了。每周都要通几次话,有时常常一聊就是几小时。他们之间的电话聊天,从晚上10多点,一直聊到早上3点多。
他们的电话聊天,有时没意义,不过是无事闲聊,丹尼斯开车到哪里,看见什莫东西,听到什莫新闻等;有时则是相互倾诉心情,互相安慰。婆婆去世时,丹尼斯来电话 安慰丈夫,丹尼斯母亲病重,父亲去世时,丈夫和他通了几个小时的话;有时,则是互相开心,电话里讲讲笑话。丹尼斯买了一个掌上电脑,开车途中可以上互联网,丈夫就从计算机上,传给他一些有趣的东西,发照片,发电子邮件等。
问过丈夫,丹尼斯怎末有那末多时间打电话。丈夫讲,他在路上,边开车,边带着电话耳机聊天。 也许他们从小在车上长大,很小就开车,边开车边聊对他们来说,不成问题。这要是在中国,是违反开车规定的。
他们之间的电话往来太频繁了,以致有时,我开玩笑地叫丹尼斯是丈夫的男朋友。丈夫听后,也不生气,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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