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看毛片是我高二时。那年头VCD还是个稀奇玩艺儿,毛片都是以录像带的形式出现,成都话把毛片叫作“歪带子”,简称“带子”。同桌哥们的大哥在人民法院工作,常常利用工作之便将各种渠道缴获的黄色录像带搞回家给小弟陶冶情操。那老兄经常吹得眉飞色舞,我羡慕不已,终于拿话挤兑得让他冒险从家走私了两盘出来。当时家里还没录像机,只好跟一个住在城另一端的朋友联系。下午我到单位的医务室开了张病假条,带着一个死党逃课骑着自行车过去看。时值初春,乍暖还寒,骑四十多分钟的自行车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但好象那天既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只是一路上直着急,怎么还TMD不到啊!
两部带子一直看到天发黑。一盘是张哥哥国荣刚出道时演的<红楼春上春>,另一个是真正的德国毛片。相比之下,张驰有度半遮半掩的香港三级片让我更加血脉偾张,而从头到尾都在热烈进行的德国毛片看了十多分钟就麻木了。加上录像带制式的问题,德国片放出来是黑白的,还没声音,效果大大削弱。不过金发美女和日耳曼人的敬业静神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那天起,我“骑自行车跑个穿城看歪带子”在我的小圈子里传为佳话,套句歌词:至今红尘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夜帅的传说。
(二)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逐渐丰富,毛片的来源也越来越广。到了高三,“看带子”已经成了面临高考的男生们最喜闻乐见的放松方式。当然这还是限制在我的狐朋狗友的小圈子里,要打进来,比当年我党吸收地下党员的标准恐怕还严,因为如果不慎被老师家长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尽管如此,中间仍然出过一些纰漏,但总算还是没有暴露。最惊险的一次,是在一天下午在同学家,趁家长下班前看来过瘾。正看得起劲,这老兄他老爸突然提前回家了!
我们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音量固然调得极低,遥控器也一直握在那哥们手里以防万一。听到钥匙插进锁里的声音,那哥们立即作出反应,关机!
不料电视上的图像并没有消失,反而静止住了,一个特写的,显然不利于我们这些纯洁的祖国花朵健康成长的东西定格在二十来寸的屏幕上。原来,刚才为了给这次与会的某些新成员一个比较平缓的 learning curve,观看的时候经常要暂停一下,让他们看得清楚些,于是,这小子的手指一直搭在暂停键上!此刻手忙脚乱,他一时找不到关机的按钮了!
这时门已经打开,他老爸拎着包走了进来。我急中身智,一下堵在门口,热情的招呼:“叔叔您回来了?我来帮您拎包。”他老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心里多半在想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有礼貌了?他笑着点了点头,把包递给我,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我暗暗叫苦,却见他招呼道:“哦,这么热闹啊?”我回身一看,发现两个新同学都站在电视面前,身体遮住了屏幕。便在此刻,电视闪了一下,我的好兄弟总算找到了关机键,并且换成了电视节目。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手酸了,还有些故事回头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