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罗大佑/罗大佑 十年轮回《美丽岛》

转贴:为什么喜欢罗大佑/罗大佑 十年轮回《美丽岛》by 李皖

罗大佑演唱会今天将在上海举行。国内演艺界不少知名圈内人士纷纷奔赴上海,准备一睹罗大佑的风采。我们不能不从中管窥出罗大佑的魅力———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罗大佑是一个“愤怒的青年”,他瘦削冷峻,永远戴着一副墨镜,他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因为不合作,他的歌常常被禁,慢慢地,他“不再愤怒了”,开始“越来越忧伤”,一如《恋曲2000》的悲凉清怆。   今天,罗大佑在上海举办演唱会,牵动了全国歌迷的心。据有关人士透露,已经购票并去上海的圈内人有:崔健、李亚鹏、梅婷、王学兵、瘦人乐队等成员,而央视著名节目主持人崔永元、白岩松也托人买了票准备一睹罗大佑的风采。我们不能不从中管窥出罗大佑的魅力。   20年,罗大佑用他的独立和冷静记录着时代的脉络   让人抒情,也发人深省,听罗大佑的歌,人们就像在迷茫而欢乐的灵魂深处聆听到了一个清醒而嘲弄的声音。他曾经说过,“音乐其实就像一个火种,看大家怎么烧”,“如果你把音乐看成一种时间的艺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有时也是必要的,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也在吸收养分。希望我们每个人都不会虚度光阴,但是我们的生命也需要更大空间。”   乐评人金兆钧说,罗大佑的歌感染了很多人。抛开文化内容不谈,罗大佑的歌的成功之处在于他创造了独特的语言形式,这使他达到了艺术家的高度。包括他的音乐、他的旋律,永远是中国和欧洲的民歌民谣掺在一起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杰出,“小河弯弯向东流”,完全地道中国的五声音阶,可一唱完这段,“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就变成西方的写法了。   最早知道罗大佑的名字就是那首《童年》,当时(1984年)程琳抱着吉他在电视里有点纯真有点快乐地唱着:“池塘边的榕树上……”后来又出现了《明天会更好》、《海上花》、《爱的箴言》、《野百合也有春天》、《是否》、《痴痴地等》、《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与《思念》……   罗大佑曾一再强调大家应该注意的是音乐,而不是他的人本身。对于一个歌者,音乐是表达一个人某种状态的最佳载体,当然随着状态的变化,音乐就不同了。所以,某一特定时间段的音乐风格也只是会在那个特定时间段会出现。   罗大佑给人一种生命的认证,他的愤怒、他的温柔,会让人感觉到都在自己的生活当中发现过   北京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说:“我认为《告别的年代》其实全曲最精彩之处只是一句:‘道一声别离忍不住想要轻轻地抱一抱你’。我对罗大佑以及他的歌总不太喜欢多说,因为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极个人的东西,自己感动得不行,别人未必耐烦听你罗嗦。对打分排行榜等等更是觉得没有意义———你在哪首歌里能找到自己的影子,你自然会特别偏爱于它。”   中国产经新闻报的天妮说,音乐就是音乐,没有也不应该掺杂一些音乐以外的东西,它是纯洁的。但罗大佑的歌曲让我有了再次思考一些问题的机会,关于音乐和其它。   科技讯能网络公司的一位人士说:“我是听《东方之珠》才感觉到香港的那种沧桑感,罗大佑关心移民问题,关心整个华人世界,他是一个‘中国人’的歌手,这是他跟崔健不一样的地方,崔健是绝对个人化的。中学的时候搞歌咏比赛,我们班的同学挑了一首《东方之珠》,我们都觉得这也是一首爱国歌曲。”   好的艺术家可以想象、创造和超越一种高度。罗大佑正是那类能把生活提升到生命高度的音乐人   罗大佑的歌有几种类型。一种类型是《童年》、《光阴的故事》、《闪亮的日子》、《风儿你轻轻地吹》等,处处流露着纯真的校园情怀,像一杯纯净、清澈的白水,流淌在我们心灵最深处;一种类型是像《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恋曲1980》、《你的样子》等情歌,诉说在现实面前善变的翻云覆雨的爱情,原来我们的伤感不是来得毫无道理……另一类是《爱人同志》、《亚细亚的孤儿》、《现象七十二变》、《未来的主人翁》还有后期的《京城夜》、《侏儒之歌》等,就是愤世嫉俗的歌曲。   乐评人张培仁说:“从音乐的角度看,罗大佑心里面有非常大的渴望,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够影响更多的人,能够包容这个时代历史的痕迹。”你可能对《原乡》、《赤子》这类歌曲感到陌生,你或许根本就不听那些主题太大略显空洞的歌,但是,你应该认可罗大佑的努力,一个歌手希望他的歌传播得更远、更持久。   罗大佑对于社会的影响,很大程度上不是音乐而是文化   乐评人金兆钧说,罗大佑的歌我一直在听。听到《追梦人》时我觉得罗大佑是真的进入新境界了,尤其是歌词,“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你的笑容”,没有任何道理,连文法都不通,但就那么好。“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把男女之间那种温柔写透了,人生是很平常的,高明的是把美感写出来,而不是写细节。   罗大佑老了,这是不需争辩的事实,但一个人能唱到40岁甚至50岁或更大,他才是一个独特的、了不起的歌手,他的地位是多少青春偶像也无法取代的。罗大佑成了我们的老朋友,你重新聆听他的作品就是在和他谈论往事。他40岁的那年推出的《恋曲2000》是悲壮和苍凉的,那是1994年的事了。这之后他沉默了,似乎也没有人再等待他的新歌,那些已经足够了,足以给我们各种慰藉。   罗大佑说:“我喜欢水族动物,它们类似白云在天空中飘浮,和谐优雅,富有节奏,像音乐,像生命的流程,有人说,喜欢水族的人,生命会长久一些,我每次看到鱼在水里游,所有愤怒、浮躁和忧伤的东西会沉积下来。”   罗大佑越来越像一条鱼,它圆熟洒脱,从善如流,犹如“空游无所依”,你可以说他随和,也可以说他世故。渴望与罗大佑重逢的我们,不只是因为某首歌,而是因为几代人的记忆。 ==============================================================   2004年11月,罗大佑发表了《美丽岛》。   可以给这张专辑加上许多定语,比如:筹备时间最长的专辑,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发表的专辑,最散乱的专辑,最不像专辑的专辑,最没有进取心的专辑,失去了探索企图的专辑,份量最轻的专辑,迄今为止最不重要的专辑。这些定语之前,当然还必须加上那首要的、必不可少的定语:罗大佑的。   十年过去了。当我们这样表达时,意味着很多时间过去了;意味着时间密集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意味着物理刻度的十年,对感觉而言,却像走过了一生那么久。十年之前,罗大佑曾面临混乱失序、意义不明的九十时代,面临心灵巨大的动荡,面临身处大时代的无力感,面临难以表达的惶惑与不安,面临忧虑和不祥的预感,面临着矛盾、无奈、动乱、幻灭、彷徨、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心情。现在,十年过去了。   同在这十年间,崔健——另一个面临同样困难的同时代人,这样表达他对九十年代的难言之痛:等一天梦中彻底醒来,回头诉说这个年代。现在,十年过去了。罗大佑没有回头诉说那个年代。那个年代被轻轻地略去,丝毫不露形迹;而最诡异的是,我们没觉得这样略去有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可以。时代真的转季了,像一本过时的旧书,已经失效,已经被翻过,不用再提起。做梦的人醒来,重新开始说话,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心灵的动荡只是一个梦,人们经历了动荡,却不必对动荡作答——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原形。纷乱的时代并不是提出纠缠终生的问题,而是当一切纷乱过去,人重新恢复平静,恢复他在动荡之前原有的生活和习性。   现在,罗大佑被打回了原形,依然是时代未发生前的罗大佑。观天下大事的、爱挖苦的、好管政治闲事的,喜欢高高在上于领袖之上、对国事冷嘲热讽、但往往失之于表面化的那个黑色罗大佑回来了,这一次靶子竖得更高,响箭更响、毒箭更毒,一支射向李登辉,一支射向陈水扁,一支射向权力交替的政治大变局,禀着一贯的擒王思路——肤浅,但更毒辣,比早年的“抗议歌曲”气势更雄浑、手段更高、音乐表现力更猛(《阿辉饲了一只狗》、《绿色恐怖分子》、《手牵手》)。唱情歌的、深情的、哭调的、苍凉动人的,擅绵长歌词、密集意象、但表义含混、有时甚至不知所云的那个情歌罗大佑也回来了——重复,但依然动情,让人重掬一把新泪(《伴侣》、《舞女》、《啊!停不住的爱人》),《倾城之雨》恍若一声声招魂的长歌当哭,苍凉悲凄的程度在某些局部甚至超过了《你的样子》。开着火车攥着电,带领着合唱队,创造着慑人的重型节拍,泵压着人们心脏脉搏的那个节奏罗大佑也回来了——依然大境界,依然在热娱乐的舞曲中包藏家国时代情怀(《美丽岛》、《变天着花》、《时光在慢慢消失》、《初恋的少年家》)。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罗大佑还是那个罗大佑,变化结束,动荡结束,《美丽岛》将各个时期的经典罗大佑一一重现,当然,加上了一点新时代的电气。进取的、与时俱进的罗大佑只出现在细节而非大局,以整首歌标新的罗大佑只出现了一瞬——拉来了阿拉伯弦乐和hip-hop,真地假地嘻嘻哈哈了一把,但格局甚小,全失去了全盛期俯瞰潮流的巨人气度,变成潮流的小跟班(《真的假的》)。   张培仁说的对,罗大佑心里有非常大的渴望。《美丽岛》依然有非常大的渴望,但除了在辞句上用心甚巨,基本上失去音乐上的野心。创作这张专辑时,罗大佑必定面临着从没有过的困难,那是他个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罗大佑想必经历了极其巨大的内心挣扎,他极不愿意看到、但最后却不得不看到,十年前树立在身后的《恋曲2000》,已经成了他最后一座、也是最高的一座音乐丰碑。   2004年,经过十年挣扎、十年梦醒,罗大佑的时代过去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罗大佑以熟悉的方式回到原来的地方,但物不是,人也非。即使有他经典时代的风格,有关于现实的更狂猛的批判,这些歌曲却全部失去力量。“份量最轻的专辑”这一结果,并不由罗大佑一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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