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散记-雅典印像(四)

秋去霜叶红似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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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城的北面山脚下的Agora也是一处不可忽略的好景点。 Agora是指古希腊时四面围有柱廊的广场,亦为集市和聚会中心的意思。2500年前这里曾经是雅典政治文化商业中心,法院和政府机构所在地,也曾是雅典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旁边的古迹收藏博物馆,陈列着许多从这里挖掘出来的文物,它们作为这里古希腊文明历史的见证更高过艺术品的价值,许多文物都是当地人日常生活的真实记录,很值得一看。印像最深的是是里面展出的一件石器,看上去像一面石墙,是公元400年前放在雅典法院门口的抽签机。石墙上刻有许多排横向的小槽,每个槽里面分别插着印有每个官员名字的铜片。旁边是一道竖槽,两个黑白色石球从这里落下,用来决定当天由哪些官员参加审判,也就是有投票权。而这些官员对有罪和无罪的决定是秘密投票的。旁边的水钟记录说话的时间,因为被告方的辩护词不得超出6分钟的时间。展柜里还有几块上面刻着字母的瓷片,别小看它不起眼,却是2500年前雅典人用来对执政官员表示不满的有效法律手段。法律规定,必须6000人以上到场,至少在Agora有1000块瓷片上面写着应该下台的官员姓名,有的上面还有一句对他业绩不满的指责,所以也是古希腊民主制度的见证。

出了展览馆的门,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希腊小伙子,高高的个头,魁梧健壮的身材,一双眼睛看人炯炯有神。我顺口问他门口的那排雕像是不是原物,他微笑着说,只要有我这样的人看着的都是。知道他是工作人员,顺便又向他打听其它的旅游点。他很亲切,也很耐心。我得寸进尺问他怎么看英国的希腊文物。他说文物是希腊的,也是世界遗产。只要能保存好,在哪里其实已经不很重要了。这时他突然跑开,原来有一个女孩正在用手搭在一座雕像的衣裙上,旁边的男孩子正要为她拍照。小伙子和他们说了一会儿又过来对我说,没办法,总有人喜欢用手去摸。一年三百万以上的游客,如果大家都这样,后来的人再也看不到原貌了。在和我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仍在不停地注意周围的游人,我也识趣的赶紧走开。

信步倘佯在Agora的花间小径,脚边茂盛的草丛中,零落却不显得散乱的石墩石柱在午后的阳光下仍然耀眼。几根高大的石柱上面有较复杂的浮雕,看见牌子上写着“Gymnasiom”有点好奇,德语是高中的意思,在这里是政府官邸和培训中心。迎春笑绽,柳枝轻摇,这里也曾经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讲学的地方。据说东南角卫城山坡上有个山洞曾经是个小监狱,当年苏格拉底被关在里面等待对他的判决。我看见残缺的大理石基座旁有一丛红色的木芙蓉开的正艳…

从Agora一直往东走,便来到了当今雅典最繁华的地段,再穿过横马路,就可以看见奥林匹亚至高无上的宙斯神殿擎天石柱。这里曾经是雅典古迹中最大的神殿,停顿再建历时七百多年,三代君主参与,直到公元130年在罗马皇帝Hadrian的主持下,最后完工。一百零四根立柱只剩下十三根,至今还有争论,有说其中三根立柱是希腊时期建立的,有人说全是罗马时期的建筑。宙斯神庙旁边是当年罗马皇帝修建的Hadrian城门。门头正反两边都刻有题字,西向卫城的那一面“这里是Theseus的老城”,东向奥林匹亚山的那面“这里是Hadrian,不是Theseus的城市”,仅此一城门之隔,便是人神两界。

到雅典的几天,就是这天才开始看见太阳。一望无边的神庙广场上,横着的底座,竖着的石柱,在蓝天白云的陪衬下有一些孤寂,更多的是漠然。这个希腊号称规模最大的神庙居然是叙利亚和罗马两个外族人建立起来的,有人曾经为此耿耿于怀。其实那又如何?想到展览馆门前那个帅小伙的话:“它们都是世界遗产,只要能留给后人,别的都不重要了…”

雅典城里还有几个地方值得一看的,市中心的宪法广场,那里有无名英雄纪念碑。中间墙上纪念碑的烈士浮雕,是根据爱琴海的Aegina岛上Aphaia神庙山墙上的浮雕设计的。墙上镌刻的是自1821年以来希腊军队打过的胜仗,还有雅典执政官帕利克里在纪念Peloponne的阵亡将士著名讲话摘录。也是在那里不高的台阶上曾经有一位希腊总理,因为主张取消赌场遭到一个赌徒行刺。台阶上可以看见身有穿民族服装的哨兵换岗仪式表演。

国家议会的建筑也是当年那个奥托一世的皇宫。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大花园,亚里斯多德曾经在这里给他的学生授课。因为他们上课时常在树下走动,所以就有了“Peripatetiker-散步的人”这种称呼。等到奥托皇帝来的时候这里早已满目沼泽,荒凉一片。1849年奥托被迫在皇宫的露台上宣布了希腊第一部宪法,从那时起,这里就改名叫

Sintagma(宪法)广场。

写到这里,想到其实德国和雅典一直有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关系。除了那个神炮手施瓦茨,第一个把雅典用照片和图画的形式介绍到欧洲的也是德国人。从土耳其人手中解放出来后,希腊的第一个皇帝也是从德国进口的-当然是没有征求过希腊人的意见,而是当时欧洲三强-英、法、俄的主意。这个奥托皇帝,是当时德国巴伐利亚皇帝路德维希一世的第二个儿子。不仅带来了家乡的高级官员,政治法律管理系统,而且带来了德国最好的建筑师。在当时只有6000人的雅典废墟上,前后大约用了50年的时间,建起了一座至今还保留着气势非凡的宏伟的建筑群。包括雅典的第一所大学,国家图书馆,科学院,艺术学院以及城市的总体布局等等,都是那时的建筑杰作。

另一个不能忽视的德国人叫作Heinrich Schliemann,19世纪著名的考古学家之一,也是人们在他对科学研究贡献和巨额财产拥有上极具争议的一位学者。

Schliemann原本是一个贫穷的德国神父的儿子。在阿姆斯特丹和圣彼得堡经商之后,带着丰厚的利润,在学习过荷马史诗的基础上来到希腊开始了他的第二职业-考古。在他47岁的时候,娶了一位年轻漂亮又聪慧的雅典女孩索菲亚。结婚的时候刚刚17岁,但是已经熟读荷马史诗,不仅帮他整理文献资料,而且在他考古的过程和当地人的沟通中给于他很大的帮助。

从年轻时起他就着魔于阿加门侬生活过的地方,那些希腊的神与英雄有过战争的城帮:麦锡尼和特洛伊。结果是这两个地方都被他找到并挖掘出很多文物,在他1876年给在雅典的乔治一世拍去的电报中,曾经兴奋地报告说找到了阿加门侬的墓穴,发现了无尽的金色的宝藏,足够开一个丰富的考古博物馆。并预言这将是希腊一个巨大的发现,今后的数百年间,会有大批的旅游和考古爱好者争先恐后地前来参观。

而后来证实的结果是他所发现的文物要比阿加门侬早了一千年,麦锡尼地区也早了400年。但是有一点他是说对了,如今他发掘的麦锡尼金色宝藏展览,在雅典博物馆中的确是被访问次数最多的一个展馆。他在城里的豪宅,到处都是荷马史诗的印记,曾经是希腊最高法院,现在是钱币博物馆。刚看见门上的图案觉得很熟悉,心想那个奥地利人是从这里受到的启发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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