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 曾经的童趣,如今的心情

世事烦乱多忧,外不能省其身,内不能察其志,啾啾然无以排扰,唯有素笔书胸臆。字里藏庐焚香,心内淡然飘远。采丹青渲雅意,握点滴现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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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 顾名思义:是形容书写字迹或者画章创作如同鸦群一样稚拙凌乱。唐代卢仝有《示添丁》诗:不知四体正困惫,泥人啼哭声呀呀。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诗中最末句正是【涂鸦】一词的出处。

相传卢仝有子名“添丁”,幼年时喜欢涂抹诗书,常把书弄得一团糟。卢仝爱其娇憨,戏赋此诗以志,寥寥数语便把小儿顽皮天真的神态活灵活现地表达出来。我在读明代蒋一葵《尧山堂外纪》时,偶然知道了这个典故,不胜喜爱,以后每当写下点什么的时候,就会标下:【信手涂鸦】四个字,不是刻意仿古,只为延续曾经的童趣,那个诗里翻墨的小泥人活脱脱一个曾经的我。

打小就喜欢拿笔墨纸砚当玩具,父母亦常夸我是个易带的孩子,一笔一纸可以静静地坐上几个小时也不淘气。记忆中最深刻的涂鸦作品是妈妈保存很久的一张“牛郎织女”电影画报,王母娘娘的“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都被我涂成了黑色(巫婆色);织女姐姐的发间硬生生的安插了几枝荆钗,一副邻家女子的碧玉寒姿;灵芝妹妹的眉心无辜的多了一颗朱砂痣,添了几分不伦不类的俏丽。小孩子的好处就在于这样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喜恶,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掩饰.坏了的画卷固然可惜,倒也未令堂上动怒, 只是谆谆教导我鲜明的是非观念要用正确的行为去展现.

再大一些的涂鸦就不是那么可爱了, 床底下一度塞满了我练字用的废报纸,数来数去有三个字最多:“飞,风,家”,见天的铆足了劲写这仨字,就是因为听了父亲一句话“写字不必夸,写写飞风家(也有人说是‘灰飞家’)”.真是空中造楼阁,异想天开得可以!最常想起的涂鸦是在脸上, 学戏也是要学上妆的,白素贞金山寺一战仓惶败至西湖,断桥问夫,涕泪齐下,我把一张该是精致的芳容毫不犹豫的抹成了模糊不堪的残红乱粉,殊为可笑. 虽然被强制性的还原了,我始终不解的是艺术难道真的不必考虑真实吗? 如今看到影视剧里某些令人瞠目结舌的错漏,就会引我想起这一节.同时想起儿时的趣事.书读的渐渐多点的时候, 才知道涂鸦并非仅仅是孩童的专利,乐此不疲者也不乏一些大文豪,譬如东坡先生那首脍炙人口的《题西林壁》也自谦为“涂鸦”,一句“只缘身在此山中”,如当头棒喝一般,能于涂鸦之中让人感悟出人生的真谛,苏学士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的“涂鸦”天才了.

至此,我反有些惶恐起来,原来自谦也是要有资格的.倒让我不禁深深鄙视起那些兴致勃勃地涂抹“到此一游” 的人,何德何能来耀武扬威? 何浅薄何无知去污损美丽呢? 此举或者搀杂了几分幼稚,但却无一丝的纯真.惟有可恨.

然而并不是所有无拘无束的随地“涂鸦”都会被人摒弃的,早期发迹于美国被标榜为次文化的涂鸦艺术,实际上就有着这样的本质.它原是处于一种自我发展自我满足的地下状态:地铁、废墟以及街道墙面;文字,漫画以及服装造型;从顽劣的破坏到严肃的设计; 从无名小足的游戏到绘画名家的创作;随着线条的流畅;图腾的丰富;风格的饱满; 灵感的堆积; 涂鸦文化俨然成为不可抗拒的潮流。在八十年代前半期,它终于能够浮出水面,成为艺术领域内别致的一道风景。时代广场展就是它最亮丽的时刻。不幸的是与很多流行的东西一样, 涂鸦的高潮很快就过去了, 往日辉煌就如昙花一现,旋即重新回到被遗忘的"地下"状态。只有少数孜孜不倦的艺术家们始终坚持着自己的风格、材料和战场, 保持着自己喧嚣过后的本色.很多人认为之所以有这样的结局完全是由于在向商品化转换的同时, 它不知不觉脱离了原初的生活状态,徒具形式的作品已显得苍白无力。也有人认为是涂鸦和涂鸦者的恣意形态,对社会和他人造成了不良影响,从而广泛地受到一些民众的反对。还有人说是传统艺术和新生艺术的不能相融所致,两者以滥俗和狭隘为依据的相互抨击压退了街头文化;更有人说根本是因为有太多不满情绪的加入, 仿佛呐喊一样, 声声挑逗着政府的神经……

无论如何, 完全凭自己的直觉、自己的感情进行自由的创作,正是涂鸦艺术的魅力所在;

无论如何, 这只是我这篇涂鸦文中的一个小插曲. 蜻蜓掠水,不再赘述.网络的盛行, 给喜欢涂鸦者搭建了各自展示,相互交流的平台.生动诙谐满口余香的;感伤春秋一纸哀怨的;倾吐不平言辞铮铮的;嬉皮笑脸专门八卦的;风花雪月之幽诗雅赋; 柴米油盐之琐事碎闻. 真正是:喜怒笑骂皆成文章.旅途间隙,偷闲片刻,在这里一点一滴放逐着自己的心情, 也一点一滴解读着别人的故事.

犹记第一次登台亮相时,免不了有些兴奋和几分儿时乱涂之后被捉住的紧张, 一颦一笑,竟是全系于此.直到后来,恼过,乐过,悲过,思过.

回过头来幡然醒悟:释放自己,调节自己,充实自己,提高自己这才是目的, 学得会欣赏别人,自己才会为人欣赏.得遇知己是人生至乐;无人喝彩又有何妨?

人历蹉跎忆青涩,童趣敢问剩几何?满纸涂鸦莫轻笑,一路风雨一路歌.

活出真我,足矣!

谨以此粗文,浅释元帅对“涂鸦”一词的疑问。



安静随笔于2005年9月11日德国
安静 发表评论于
谢狮王.:)
SHIWANG 发表评论于
有才,希罕,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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