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你不能不相信命运这个东西。当你付出100分的时候,回馈你的可能是-100,也可能是+200。那几个在爷爷家长大的孩子后来在那场谁也逃避不了浩劫中,如冯姆那说的一样,有人成了狼。这是后话,在日本人控制上海的时候,爷爷奶奶的银行被迫关门停业。一大家子靠的是封锁前大量积存的罐头和布料过活。爷爷还要兼顾照顾原来扫他出门的本家亲戚, 他们入住了部分房子,有些人在文革中跳出来斗我奶奶和外曾祖母。冯姆那总是提到当时她一个人如何在厨房率领其他临时帮用奋战出4大桌的饭菜。其中一大桌是给用人和孩子的。她的话题里还有就是,当年爷爷和奶奶结婚时候贺礼的被辱和衣料如何从阁楼储藏间里翻出来, 然后由奶奶连夜率领大家赶出来, 给那些逃难来的亲戚送过去。 讲到这里,她总会说,太太好人呀(我对于奶奶的印象很少,一来他过世时我只有5岁, 而来,我出生的时候,神算说我和奶奶命相冲, 所以不讨她喜欢,倒是冯姆那我总是以为她是我奶奶)。当时家里还有个外厨,就是每到寿宴或者家里有大事的时候,如果不出去吃,就固定包清外面的师傅来,因为冯姆那的手艺只够家常菜,大菜是不行的。 这位师傅是扬州人,也是传奇。 日本没有来之前,他负责爷爷银行的中午包桌(就是雇员的中饭), 还有就是宴会的主司。 除了爷爷的银行他还负责花旗银行和一家英国银行的包桌。 日本人来了,英国银行的负责人不知为何被关到了集中营,于是这位大师傅就每天负责给那人一家送饭, 直到抗战胜利, 后来解放前,该大师傅就跟了英国人去了香港, 后来开了几家饭店的连锁店。抗战胜利后,我的两位姨婆也先后留洋归来, 同时回来的还有两位姨公(四姨公毕业于麻省, 所以猫小时候的理想也是要去麻省读书,至今未能如愿)。两位姨公的性格决定了后来在文革中的境遇。 但是这便先说他们的婚礼吧。 二姨婆的婚礼先办, 因为当时四姨公还在等博士答辩。嘻嘻, 还有一个原因,按照老法,要三媒六聘。四姨公是广州人,所以还要烦人托亲, 所以耽搁了一下。 二姨婆的婚礼在和平饭店办的, 当时采用了自助餐的方式,据说很是新鲜。50年后, 他们的金婚纪念日亦在同地举行宴会,很是难得。四姨婆虽不是外曾祖母亲生,可是也照同样规格,据说婚礼当天, 张爷爷是负责开婚车, 看到四姨公的着装(因为姨公的行李还在海运途中, 所以衣服是临时赶做的,有点不称,加上大暑天,更加的显得狼狈), 说,“四小姐不会遇上拆白党吧。”婚后的四姨公进了交通大学任教,夫妻就租了宋庆龄故居对面的旗舰式公寓住到解放。 他老人家后来成了化学工程方面的泰斗,四姨婆吴成了标准家主婆。 婚前由冯姆那教授两位准新娘料理家事。 因此他们二人做出的菜肴很是可口,比方奶油菜芯, 蚂蚁上树,十八素还有我最爱吃的狮子头等等,现在这些据说都不算家常菜了。:S、改叫功夫菜,真叫人费解。接下去没过几天,重庆的三姑奶奶和姑爷爷爷回来了, 我觉得几位姑爷爷和姨公中,数这位长得最帅,很酷的样子。两位姨公是儒家的风度,长相一般。上面两位姑爷爷,都太戾气。 他们回来后不久,爷爷的银行业重新开业。家里人丁也兴旺了很多,添丁加口。爷爷的事业也发达的很,他开始玩股票,不过玩的是美国股票, 他的理论是国内的股票人际关系太重投机太重,所以不当心一定会贴得很惨, 后来这句话被我老爸用到90年代的股票中,果然同样应验。爷爷的事业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呢?据说是进口车每年要添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