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既: 五月草(4)

高山流水遇知音,从此为你乱弹琴.痴人说梦逢知傻,有空为你胡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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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钟似乎总是在五月草那里走得很快,也许是因为老公和他之间,从来就不会像我维持“小人之交甘若醴”一般,没事儿老烧着电话线来褒电话粥,所以不知不觉地,从上一次有他消息到下一回听到他的声音,几个月半年的,都仿佛在眨眼之间。

和欧阳见面之后一年,我和老公双双离开D市,通知他地址更换的时候,欧阳说,

“真遗憾,你们居然要离开D市了!你知道吗?枫今年毕业,拿到E大商学院的FACULTY OFFER。”E大就是我和老公在D市曾经就读的学校。

“真不错啊!”老公笑眯眯地说,“早就看出人家是金凤凰了。”接着想起了什么,像开玩笑似的口吻,对欧阳抱怨,“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我还可以留在D市,从E大给你安些眼线看着,别叫人追跑了。”

欧阳接上他的话,慢吞吞地说,“她说,最近人家给她介绍了一个,男的,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做IT,比我们高几级。”

“啊?!”老公的眉头拧成一团,没来由地骂了一句,“你这个混球!”老公但凡一提起枫,就对欧阳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老公把他提高八度的声音压低几分,可能为了讨得欧阳更多招供,问,“她告诉你的?你怎么说?”

欧阳在电话那头儿叹口气,说,“她还没拿到OFFER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论文做完了,OPT还没下来,有了些空闲,就有人开始给她。。。介绍。”

“我--还能说什么,”欧阳顿了一下,“我离毕业还早呢,我说,你赶快抓紧时间吧,等做了FACULTY,曲高和寡的,就更没有人,敢娶,敢高攀上了。。。”

“你!! 你怎么。。。。唉。”老公一句话口气变了三回,把话筒换到另一只手,想了想,又换回来。

然后痛心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女--人心呢?人家给你打电话,当然是对你有意了,你为啥总这么轻易就放过啊?你俩都是PH.D,有什么高不高攀的,只不过她比你早一年出来,也许运气比你好一点,如此而已。”

欧阳有一阵没吭声,然后说,“我总觉得,自己还没,立,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东西。而且,我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就如同你我之间,虽然现在很少联系。”

老公说,“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出来这么多年,换做我是他,我一定会高兴的,因为自己爱过的人,和自己信任的朋友,在一起,也好--放心。”

欧阳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是我的女朋友,你会怎么办?”

老公大笑,“就你??面瓜,我哪儿敢叫你知道,你还不追着把人家丫头送我屋里来了!我一激动,没准儿丫头告我一个强奸罪,你不是把我给害了吗?”老公笑了几声,“其实很简单,她喜欢谁就谁呗,还是那句话,像你上次申请的事情一样,上了的,请客!没上的,向另一位祝贺!”

欧阳没有吭声。

最后实在没说的了,老公只好拿出一句空洞的话吓唬他,“该出手时不出手,你会后悔的。”

这次欧阳很快就回答,“至少,我问心无愧。”

老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真是个冥顽不化的草儿,野火倒是烧不尽的,春风怎么催它也不生啊,你说你留着那个秃草根子干啥呢!”

“谁说我是一个秃--子,”五月草偷换了词,说,“我头上的毛儿密着呢!不信咱俩啥时候比试比试。”

老公接上他的话,“你呀,就是马瘦毛长,因为营养都长错了地方!去了脑袋,就顾不上尾巴了。多喝点鹿茸汤,好好补补,上上火。。。”

欧阳恨得牙痒痒地,“你可真够损的,我一个光棍儿,还让我喝鹿茸汤,你不是引诱我犯强奸罪吗?!”

老公笑着说,“你啥时候想犯罪了,吱一声儿,我保证把枫给你绑架到场,我给你当犯罪协同。”

俩人就这么嘻嘻哈哈挂上了电话。

枫拿到助教职位的第二年,欧阳也迅即博士毕业,居然和枫去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系,当FACULTY。

他打电话告知我们的时候,老公吓了一跳,“什么?你小子终于熬出头,和你的小情人团聚了!”老公大概已经早已经喜出望外,等不及了,把对枫的称呼直接改成“你小情人”。

欧阳像被针扎了似的叫起来,“别胡说,别胡说,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她,已经---结婚了。”欧阳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是把重磅的消息,包了松松厚厚的棉花絮,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抛出来。

老公似乎根本没听见他后面的一句,企图抓住欧阳的稻草尾巴,问,“这里没有别人,是不是没别人的时候,就可以称呼小情人呀?”

欧阳没有理睬老公的纠缠,简洁而又肯定地说,“人家真的结婚了。”

老公这才正经起来,仿佛他已经知道了似的,像走过场一样地问,“和那个介绍的人?”

“嗯。”欧阳回答,毫无SURPRISE。

老公继续轻描淡写的口气,“后悔了吧?”然后话锋一转,声音有点尖锐,“那你干嘛还奔过去,自找没趣?!”

欧阳一楞了,说,“你以为呢,我哪儿都能去?还不是哪儿给我OFFER就去哪儿。”

老公不相信地说,“这话哄哄别人还成,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了。你从A院毕业,除了E大就没别的OFFER?说吧,你和你的小情人怎么样了?”他似乎就赌定了欧阳和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份“胡搅蛮缠”的坚持几乎让我都觉得有些主观了。

可是我永远也听不出老公和欧阳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在我以为欧阳会跳起来反驳他和“小情人”怎么样怎么样之说的时候,没想到他不着边际的回应一句,“我去E大,枫真帮了我不少的忙。”

老公说,“我说是你的小情人吧,还想糊弄我?!这下可好,你俩办公室都可以坐隔壁坐对面,不用勾搭,就直接成奸。”老公说着躲过了我扔过去企图堵住他嘴巴的一个沙发枕头。

老公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向我做一个告饶的手势,为了提防下一个枕头袭击,换了一句,“你说你何苦呢?专门跑到人家门口去看着过干瘾。”

欧阳终于反驳说,“切切~~,你个燕雀,哪里知道我鸿鹄之志,我天天埋头做自己的研究,跑去看她干什么?”

老公叹口气,说,“你就嘴硬吧,等你拿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休要来收养我的小孩子!”老公知道欧阳很喜欢孩子,有时聊天他会提起他姐姐家的小孩儿,还曾经说国内学习压力太大,他要收养姐姐的孩子,把他在美国“培养成才”之类的,可惜转眼外甥就已经很大了,欧阳又说让老公多生一个,交给他养,虽然我们家的还不知在什么地方飞呢,老公就已经给卖上了。

欧阳似乎再没有说词儿,换了个话题,“说正经的,我八月份去E大报到,我们有好几个同学在D市,都说要举办一个PARTY欢迎我,还有几个外地的同学也说要赶过来,算是搞个不正式的同学会,你什么时候也过来吧,反正你离D市不远。”

老公回答得很痛快,“你定个时间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和老婆一天到晚想念D市哩,什么时候回去都没问题。再说,你找到工作是个天大的好事儿,虽说还没娶进来,总算先把自己“嫁”出去了。”

欧阳高兴地说,“好!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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