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少女(30)

人性的最直接的表白; 伦理道德的最忠实的解剖; 性爱和情爱的最完全的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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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一边回忆着自己小时候的生活情景,一边给杰克揉着背。

杰克恨不得一下子就知道后来究竟发现了什么,可是玫瑰却停了下来,问杰克要不要拿去身上的浴巾,杰克点点头,玫瑰便掀去它,她的手开始滑翔在他的最敏感区域。

“后来发生了什么?”杰克一边享受着来自玫瑰指尖的快感,一边迫不及待地希望她继续往下说。

玫瑰的声音变得硬咽起来,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杰克试图爬起来,却被玫瑰给拦住了。她一边为杰克的全身轻轻地揉勒着,一边强迫自己继续往下说。

哥哥一个人住在外面差不多有两年多,这期间除了回来问妈妈要钱,就是回来和爸爸吵架。爸爸不让妈妈给哥哥一分钱,理由是他已经20多岁了,可以自食其力了。每一次只要爸爸在家,哥哥就拿不到一分钱。妈妈常常背着爸爸让我给哥哥捎点钱过去。但哥哥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他已经不满足于妈妈每次给他的那点钱了。哥哥对爸爸充满了恨,因为他认为爸爸根本就不爱他,在他最需要爸爸的时候,爸爸总是对他不闻不问。最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吸毒快两年了,而他自己身无分文,靠着妈妈背地里给他的那点钱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他的欲望。爸爸妈妈始终就不知道他在吸毒,只有我隐隐约约地有点知道,却根本不敢在爸爸妈妈面前提一个字。我无法想象要是爸爸妈妈知道哥哥在吸毒会气成什么样子。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不应该不告诉爸爸妈妈哥哥的真相,没有让他们知道哥哥面目全非,穷凶极恶的真实原因。可是现在就是再后悔也无法挽回那场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剧了。

记得那天我和平常一样,中午一放学就赶紧乘第一趟校车回家,因为下午还要到钢琴老师家去练琴,所以一分钟也不敢耽误。校车快到家时,我看到远处的树梢上冒着浓烟,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我家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校车被前面的人群和车辆堵得水泄不通,我不得不让司机打开车门让我先下去,我拼命地挤开前面的人群,往家的方向飞跑。

我终于到了我家前面的那条马路,到处是人,到处是车,还有许多警车,救火车和救护车,我惊慌失措,我知道一定是家里出事了。

我穿过马路,没命地往家赶,我的头上到处是从天空中撒下的灰尘,我抬头看那从小就没有离
开过我的房子,它整个地被淹没在滚滚浓烟之中,我在离它差不多有200米的地方被警察给拦住了。我拼命地挣扎着要继续往前冲,却被两位女警察死死地挽着双手无法动弹。我看到浓烟中抬出了两台担架,上面是两只封了口的黑色袋子,直觉告诉我那里面躺着的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一下子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到我清醒过来,我已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一位护士告诉了我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

早上爸爸妈妈正在吃早饭,哥哥回到家里,要妈妈给他一笔钱,说是临近毕业,要和同学一起出外旅游。妈妈说钱的数目太大了,要和爸爸商量一下,他们三个人就坐在餐桌上议论起来,爸爸坚持说这笔钱不能给,因为他已经尽义务了。说着说着,爸爸和哥哥就吵了起来,爸爸要哥哥马上滚出门,不想再看他一眼,哥哥彻底绝望了,居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手枪,对着爸爸吼道,今天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你活我死。爸爸当时气极了,跑到小阁楼里,拿出那把他自制的猎枪,冲到楼下就要和哥哥拼个你死我活。就在哥哥对着爸爸开枪的一刹那间,妈妈扑了过来。妈妈为了保护爸爸,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飞过来的子弹。爸爸是那么的爱妈妈,他看到妈妈倒下了,而且没有了气息,便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对着哥哥连开了三枪,然后拿出一桶汽油,浇在小阁楼上,一边点燃汽油,一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警察赶到时,房子已经烧去了快一半,而哥哥躺在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

护士说到这里,刚停下来,一位警察走了进来,要带我去见哥哥,说他快不行了,希望能够看到我最后一面。我当时既想见到他,又不想见到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还是跟警察过去了。

哥哥躺在另一间急救室里,整个脸上扎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有鼻子和嘴巴。我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既不流泪,也不说话。我当他已经死去了。他看到我,眼里全是泪水,他让我递给他一枝笔,一张纸,他在上面很吃力地写下了下面一行字:

我罪该万死。你和爸爸妈妈都是无辜的。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这儿是我好朋友亨利的地址,★★★★★★★,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再见了,我的好妹妹。

我接过他写的纸条,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我趴在他的身上,既不想他离去,又无法不恨他。我的一切都因为他而毁灭了,我的至亲的人一下子都从我的身边消失了,连他也不例外。当我哭干了眼泪,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时,护士告诉我,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就这样我一天之内,从一个人人都羡慕,一个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孤独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人人都可怜的孤儿。

第二天,在参加爸爸妈妈的葬礼以前,我忍不住一个人回到那曾经装满我所有的欢乐,充满着玫瑰色彩的家,我无法想象它已经变成了一遍废墟。我在那遍废墟中拼命地找寻,想找到那怕一块能够留下我童年回忆的东西,却是那么的艰难。我在那伴我和哥哥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游戏室的地面上,绝望地用双手在那块地上刨着。我惊奇地发现,爸爸在我四岁时,到中国开国际会议,从北京给我和哥哥带回的那只如来佛瓷器居然还完好无缺地藏在两片石块之间。

我如获至宝,我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它成了我生命的全部,连着哥哥临终时留给我的那张纸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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