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 工 作

我不过是喜欢记录自己生活中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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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 工 作 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美国,在诸多的激动,幻想和兴奋之余,立即涌上心头的是:如何在这个被人们称之为即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国度生存下来? 尽管在国内做了些语言上的准备,还曾经做过美国朋友的生活翻译。但进入美国后仍然是感到极其的不适应,甚至连简单的会话都应付不过来:进餐馆不知如何点菜,逛商场不知如何购物 ... ... 更何谈找工 作?但要生存,就必须硬著头皮撞。我在美国找工作的经历,可真是一言难尽。 要找工作,首先要有一份像样的个人简历。英文水平有限的我,在朋友的电脑里找到了样本,比葫芦画瓢的开始工作,经过半天的努力和朋友的修改,倒也有头有脸,并打印了很多份,同时将自己在国内的毕业证书,结业证书,职称证书,论文证书等等,复印了很多份,将他们与个人简历订在一起备用。然后,又去买来了当地的主要报纸,在广告用人拦内细细查找。 不查不要紧,一查,竟然让我大吃一惊:工作机会之多,工作种类之繁令人难以置信。但遗憾的是大多需要工作证书或专业毕业证书等。而刚刚到美国的我,连话都说不好,更何谈什么“证书”?!但生活是严酷的,出国时带的两千美金支撑不了多久。只好硬著头皮打了几个电话,收到并寄出了很多的用人单位寄来的工作申请,但却深知并没有太大的希望。 因为我的英文不好,找工作时感到面谈比打电话要容易些。因此,多数时间,我是按著报纸上的地址乘公共汽车直接到用人单位去申请。虽然劳神,费时,但却感到比打电话要舒服得多。 首先尝试的是CNA的工作。因为听朋友讲CNA是照顾病人或不能自理的老人的。在国内做了18年医生的我,认为做这样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但同样,这份工作需要证书,而很多用人单位提供取得证书的培训课程,而且仅仅是四个礼拜的培训。因此,我就雄心勃勃的到了一个似乎条件很好的“护理之家”,英文叫做“Nursing Home",是专门 照顾不能自理的老人的,类似中国的老人院,但却为医疗保健机构,具有医疗保健的功能。我选择那里,是因为他们提供免费的培训,其条件是毕业后要为他们工作至少半年。这个条件对于急于找工作的我来说简直不是条件,是施舍。 CNA其实是持有执业公证书的护理助理,在美国,要想作为护理助理工作,必须取得此证书,而取得此证书需要进入由政府批准的培训班上课,实习并参加州立考试。 到了要找的单位后,我便到接待处自我介绍一番,并说明了来意。我得到了一份工作申请表。我坐下来填表。简单的两张纸,借助我的电子英汉词典,竟花去了我半个多小时!填好后交给接待小姐,就坐下等候。 可能是因为我的工作经历太引人注目,也可能是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做了18年医生的人会来申请他们的培训班。大概十分钟以后,培训班的负责人即出来见我,与我谈话,算是一个Interview。结果,当负责人问我有什么问题时,我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语言能力心虚,就问了一句:“您们有教科书吗?因为我的英文不太好,可能在课堂上有时我会听不懂老师的演讲。阅读对我来说要容易些,可以帮助我理解老师的讲课内容。”我得到的回答是:“您必须要听得懂英语才可以进培训班。所以抱歉,鉴于此,我们不能收您。” 第一次碰壁,有一些失望,但却没有挫伤我继续努力的决心。以后又走访了几家类似的“护理之家”,得到的都是类似的结果。一个堂堂的主治医师,竟然连一个护理助理的工作都得不到。我开始感到了危机。 怎么办?看来,语言仍然是主要问题。困惑中的我认识到,我需要首先进入学校读英文,然后才有资格找工作。因此,调转方向,开始寻找学校。 广告做的好的学校总是占一些优势的,尤其是对我这个外国人来说。在众多的学校中,我选择了西太平洋学院(Western Pacific College), 因为他们的“宗旨”是为新到美国的人服务。我向接待员说明了想在那里修英文课。热情的接待员要我交了20美元,然后带我到一个教室参加定位考试,以便按我的英文程度把我插入适当的班。 这么简单!我当时便参加了考试,他们也当时便批改了我的卷子,然后通知我,我被编在二班,每周二,四晚上6-8点上课。上课以后再交 学费。 “嗨!毕竟是美国啊!一切都是那么有效率。”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我告诉自己。想不到第一次去上课,我才发现,班上只有我和一个墨西哥人,讲课的内容之简单就象我们幼儿园的“看图识字”,我坐在那里简直是浪费了自己生命中的两个小时,这样的语言课根本不可能帮助我找到工作。因此,毅然退学,继续盲无头绪的乱找工作。 后来才发现,在州立社区学院,英文水平测试是免费的,而且学费 极低,且能恰当的进入水平适合的班级。 上学不成,反而被私立学校骗了一次(好在回头及时,仅仅损失了$20),使还算机灵的我开始到各个医院和诊所挨家寻问是否聘人。曾送出了很多的申请和简历,但得到的回音却极其有限。不得已,想了一个办法:去美国红十字会做义工。这样可以向他们展示我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同时申请正式的工作。 我在美国红十字会的志愿工作是为献血者服务。在他们献血后为他们提供小吃和饮料;安排他们休息,等他们完全恢复正常才可以让他们离开,并向他们赠送纪念品以感谢他们对红十字会的支持。 一个星期下来,我对美国的医疗卫生系统的工作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认识到有一些工作是不一定非要证书不可的。比如静脉师和医疗助理。说到静脉师,这里还有一个插曲。静脉师的英文是Phlebotomist,在我最开始找工作时,我曾经看到一个单位的招聘广告,需要Phlebotomist,当时我不认识这个字,就对著从国内带来的英汉词典寻求解释:Phlebotomist--静脉切开放血医生,静脉切开放血信仰者。好家伙! 这个工作在国内是外科医生的工作,我这个小儿科医生是没有资格做的,所以压跟没敢申请。想不到在红十字会义务劳动时才真正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因为为献血者抽血的都是Phlebotomist,原来是静脉师的意思。而且还了解到,此工作不一定非要证书。 做静脉师对我来说不成问题,我的静脉穿刺技术一向是很好的。但当时红十字会没有静脉师的空额,倒是有一个医疗助理的位置。别忘了,生存第一,当时的我急需工作以填充那日渐空虚的腰包。所以,我 就申请了红十字会的医疗助理工作。 提交申请的第二周,我被通知面试。面试者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柔弱女士,我们谈了很多,她很喜欢我,但是因为我的语言问题,她还不能雇用我。但她向我保证:“我们给您两个月时间以熟悉英语,两个月后我们一定聘用您。”当时是我到美国后的第二个月。尽管得到了如此肯定的承诺,我还是不能自抑的留下了眼泪,因为我对得到此工作寄予了太大的希望。我的失望的眼泪惹得这个人事部的主管也陪我擦起了眼泪。当时的我真是又委屈,又伤心,又没有面子,又止不住眼泪,非常的尴尬和难堪。 在失去了对红十字会的希望之后(我不能净等两个月,我要吃饭!), 我接受了另一个单位的聘请,做了护理助理。那份工作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并打电话给他们讲了我的情况和语言问题。他们竟然让一个会讲中国话的女孩给我打电话,解释我将要做的工作的职责和日程,并打电话到中国海南我曾经工作过的单位了解情况,最终他们聘用了我,而这个会讲中国话的来自越南的中国女孩后来也成了我的挚友。 护理助理并不是我的理想工作,我仍然是想回到医疗单位去。所以,并没有停止寻找工作。我每天早晨六点钟出发乘公共汽车去上班,下午三点下班后继续寻找工作。一天,通过当地的报纸的网址,我看到位于市中心的泼特兰诊所需要一位静脉师的广告,而我自从开始工作后即从朋友家里搬了出来,就租房住在市中心。 真是天赐良机!我当日下了班即直接到泼特兰诊所去申请工作,很顺利的填写了申请表,怀着一线希望回家。之所以说“一线”希望,是因为曾经申请过其它的诊所的静脉师的工作而没有被录用。 第二天我接到了诊所打来的电话,要求约一个面试的时间,我就约在了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因为我每天都要上班,只有等下了班后才可以面试。 面试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美丽高雅的女士,她是我到美国后所遇到的最明智的实验室主管。我们谈了我的工作经历和学历以及工作能力和经验等,她当即做出决定录用我。我内心那种快乐和满足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终于,我这个穿了18年白大褂的人在遥远的美国又有机会穿上它了!定好了开始上班的时间,我即从诊所走了出来。 几分钟前在面试主管面前还煞有介事的我,出了门便象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太棒了!”在国内的同行们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一件简单的白大褂竟然会带给我如此的激动和兴奋。 以后,我的生活渐渐稳定下来。虽然也换过几次工作,但因为语言的进步和美国医疗部门的工作经历,再加上过去寻找工作的经验,没有再遇到更大的困难。这是我的幸运。当然,红十字会的人事主管并没有骗我,在两个月后,她给我打来了电话要聘请我为他们工作,但我已经不再对那份工作有兴趣,因此写信婉言谢绝。 在此,我仅仅想与大家分享一点我的初到美国的经历,希望博大家一笑。 作者:追梦 2003 年 12 月 9 日 星期二 于尤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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