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们出场.
迎接我们这些兴冲冲的,对未来充满幻想的第一节课是军训。那个满是风情的校园只是惊鸿中的一瞥,在那里交定了学杂费,领取了几张表格,便爬上了一辆大卡车,说到另一校园去,而我从未听说过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分校。走就走吧,反正合同都签了,就算终生有主了,总不会开个大卡车去贩人吧。再说我有强大的随行团,有两个姐姐和两个正值年富力强的姐夫组成。
大卡车一路狂奔,驶出市区,渐渐进入郊区,开始有小片小片的玉米地出现。姐夫努力护卫著我的两个行李箱,尽其所能的抗击著大卡车越来越有力的颠簸。我开始和姐姐嘀估,不会开回咱家去吧,我怎么觉著是回去的方向呢?
目的地终于再我们欲穿的目光中出现了。是一个满目荒凉的大院,狗尾巴草几乎长满了整个院子,仅留下窄窄的一遛没有占领,埔了灰灰的砖作人行道,但还是有极为坚强的狗尾巴草从砖峰里钻出来,迎风飘舞。在路的两边为迎接新生挂起来的几面红旗烈烈招展,上书几个饱含热情的大字,"欢迎你!91级新同学!"
尽管有明确的迹象显示这是一个招募新生的地方,但为安全起见,姐夫还是凑到门卫跟前,问,"大爷,这是XX大学吗?", 大爷并没有看是谁喊他大爷,只是威严的点了点头,表示你算问对人了。我们还没转身,又有几个人走过来,问同样的问题,但称呼变成了正规的老同志。老同志还是威严的点了下头。估计今天不相信这艰苦环境的人占十之八九,大爷会把脖子点到酸痛的。
跟在我们屁股后的一伙追上了我们,问,也是来送学生的吧,哪个系呀?姐姐抢著给我答了,生物系,你们呢?他们立即兴奋了,我们也是生物系呀!一块去找找看吧。说着便把她女儿介绍给我,显然这位同学是那种较为高贵的一种,走过来浅浅的一笑,你好,我叫高利。我赶紧伸手,我是花花。说完就没话了。这样就算结实我的大学第一位同学了。
顺著贴在墙上的箭头我们找到了生物系的临时办公室,取了宿舍的钥匙,去安排住宿。认识了辅导员,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估计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说话时竟有些许的脸红。姐夫在他跟前感觉好极了,出来就说大学的老师也就这样吗。刚才的新相识和我一个宿舍,并被任命为我们的舍长,是我最贴近的一级领导,顿时交谈更加不自然了。
刚把被褥铺好,就开始有新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进来了。第三个是来自沂蒙的一个姑娘,脸被夏日的骄阳晒得黑黑的,并没有人来送。她的名字贴在我的上面,她也就和我成为上下一体的关系。我主动帮她把被子托上去,说,认识一下,我是花花。她的名字我几乎没有听清,看上去极为紧张害羞,老区的人民还是朴实啊。
紧接著两个是一块来的,我还以为他们原先就认识呢,原来在上大卡车的时候结交的,然后越聊越熟,等到了这里就宛如姐妹了。可不巧的是两个人的床铺各占一角,于是就商量能不能调换一下,反正那两个床还空著没人来。舍长同志委婉的拒绝了,说这不好,反正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混熟了就好了。于是这两个就一头一个,越过我们几个的上空,兴奋的遥相呼应著。后来舍长终于又逮到机会插上话,问出两个人原来相隔十万八千里,宣来自德州,小丫来自威海。
小曼的出场我记忆犹新,是她爸带她来的。她爸除背了她的行李外,手里还拖了一只麻皮袋,进来就往小曼的床低下一塞,说,这里头的花生可别忘了吃。小曼的打扮看上去就更可爱了。穿着一个洗的都发了毛的背心,胸前还钉了个占了半个胸面积的兔子,两只兔耳朵立体的脱离背心向前搭著,随著主人一起一落的行走,有节奏的打著拍子。我立即看出,这是一个憨女孩。
阿语是本市的,距离最近却是最后一个报导。进来就缓缓的介绍,我叫阿语,济南无影山的。我们说欢迎欢迎。阿语梳著一休里边小叶子式的头发,厚厚的刘海遮住了整个额头,我暗暗的纳闷,她热不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