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做清扫员,在这样的公司里也是可以自豪的吧。
工作的第二年,金文明每个月念叨一次解雇的事。这时,公司里的人已经知道,他的破车总要修,他父亲在加拿大探亲,他的老婆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作为劳动者的先头部队,一个猛子扎下去,没呛着水,还捞着了不大不小的鱼。性格谨慎不爱咋呼的他,对后续初来加拿大的人的各种问询娓娓道来。原来,为人师表是会使人很愉快的。
金文明驾车一百公里去看王爱国的老婆孩子。王太太博士毕业,在国内从事曲高和寡的高科技开发项目。王太太想重整旗鼓,从考托福开始,像无数人一样走本地学历的路线,追问金文明哪所大学好。没有本地学历的金文明直挠头,说您那么高的学历,再从硕士念起,毕了业就一定能找到合心的工作吗?而爱学习的王太太认准了念书。
“我自己的同学同事,现在在加拿大的都数不过来,可想而知,这几年,这个行业,这个年龄段的中国移民人数。大家都挤在大城市,竞争不激烈才怪呢。我能以我的经验给别人一点建议,自己也有种满足感。当然,听不听是别人的事。”
在那个与人合租的小屋里,生鱼说,干得多么好,挣了多少钱,心里总有种不稳定感,总觉得哪天要变天,就像56年前,很多人一夜间变得一无所有,连逃跑都来不及。目前中国特色的运作体制下,我这样的收入水平,完全是白色的可能不存在吧。
不久,生鱼老婆给金文明打电话,说她要买房子,没有经验,请金文明帮忙验房。
“如日中天的人啊。生鱼的成就我可比不了。但总这么做空中飞人,不知他老婆能不能心理平衡,他的家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完整的家呢?”
“我才知道,加拿大不光有Wal-Mart,还有那样的鞋店。如果把土大款予以褒义的话,我可真是洋气得很。”金文明如是说。
“我准备先唾沫沾家雀。如果就凭几年加拿大经验和十几年的中国工程实践,能把协会的人说服了,也就证明没有本地学历,从低级职位也能走到原来的路上去。如果我的英语说服不了人家,去读几门课也不怕,我倒想看看加拿大的学院什么样。即使什么都没成功,继续做我的绘图员,也没失去什么。入对了行,没准机会哪天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