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雕塑

其实,也就那么点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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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在是一个用眼睛感知世界的感性动物,最多再加上耳朵听音乐与嘴巴尝美味。所以,小柯比较欣赏的艺术形式,一直以来都是以平面为主,比如书籍,比如绘画。
  
  那些三维的东西,除了玻璃制品,都无法打动我的心。我喜欢一切的玻璃水晶制品,完全不是因为它们有立体感,而是迷恋玻璃那特有的透明感所营造出来的仿佛水彩画一样灵动迷蒙的色彩与光泽,或者迷惑于打磨精细的水晶所发出的璀璨光芒。大伟说,我就是一只乌鸦,喜欢储存一切亮晶晶闪闪发光的东西。他说的真没错,我就是平面的,视觉的,感官的。
  
  大多数雕刻艺术,不管用什么材料,它们的比例造型都太复杂。制作的时候头脑中不仅要有全方位的立体图,而且要精密计算作品的比例,形状的扭曲弧度,表面打磨的细致度。写实的作品不仅要形似,还要雕出原形的神来;抽象的作品不仅要造型奇特,更要从形中上升到灵。从欣赏者的角度看,欣赏一件雕塑作品远比欣赏一幅油画要困难的多:绝大多数的雕塑作品都是单一材料或单一色系的,没了颜色的支撑,要雕刻出情感来是多么的不易,要和如此单调的作品做深层次的心灵沟通那更是难上加难,至少,对小柯这样的平面动物来说。
  
  所以,斯坦福大学艺术博物馆里珍藏的大师罗丹的真品也好,外面复制的雄伟的地狱之门也好,不管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多么灵动逼真,或者组合在一起在诉说着怎样一种悲壮或挣扎,那些幽暗的光泽与纯黑的色彩都无法真正打动我。艾小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无动于衷的坐在地狱之门前,心不在焉的啃着手指甲,完全辜负了大师的心血之作。
  
  直到有一天,大伟突然开始学习雕塑。
  
  他说:“每一块木头,每一团泥巴,每一件金属都是有灵魂的。一个雕刻家的任务就是从这些普通的物质里面把这些灵魂解救出来。成功的作品都是活的,在晚上大家都睡着了以后醒过来,动起来,甚至歌唱起来。”
  
  我知道他在瞎掰,可也不由自主的对雕塑另眼相看。“解救那些物质里的灵魂”,这是多么浪漫的一个解释啊。我真愿意相信那块普普通通的木头里面住着一个米老鼠,或者本来不起眼的泥巴团里藏着一位水仙。如果我早想到雕塑也可以这么浪漫,那么也许今天的小柯就不仅仅是个平面的人了,说不定,我也会爱上那些色彩黯淡却拥有灵魂的木头,泥巴,铁或者组合材料。
  
  一样的东西,换个说法去解释,变得多么的不一样啊!
  
  我想,我会重新去欣赏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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