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2000年7月23日 星期天

好闷热的天气啊。Chantal在客厅里跟新交的男朋友调情，发出些让人坐立不安的声音。我的脑子里全是没有着落的思想。

昨天5点半从Metro（地铁站）出来，Pierre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他，虽是满心的喜悦，却忽然有了些拘束。我们早早到了，在台子的最前面最中间坐下来。Pierre说起婚礼上一些趣事，我望着他干净微笑的脸，希望他就这样在我身旁一直一直说下去。

主持人出来，介绍了comedian（表演嘉宾/喜剧演员）的名字，大家便鼓掌欢迎。一位白头发白胡子大肚子的老者大踏步走上台，精神抖擞的样子。他向大家介绍他来自美国，然后问有没有人也是外地来的。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手已经被Pierre举起来了。

Comedian饶有兴趣地问我从哪里来。我说是渥太华。他抬手看了看表，揶喻道：“Isn’t it past your bedtime? (你早该睡了吧？)”观众大笑，我也笑。不料，Pierre跟着冒出一句：“Isn’t it past the curfew at your retirement home? (你们老年公寓也该关门了吧？)”

我一惊，不知道他这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好在，人家的职业就是说笑斗嘴，指着我扔下一句话，便在笑声里开始他的正式演出：

“Is this lady your girlfriend? I doubt it. She’s way out of your league. I’m betting that you won’t get lucky tonight! （这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可配不上人家。我肯定你今晚又没戏。）”

老comedian妙语如珠，令人捧腹。Pierre被逗得嘻嘻哈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却在偶尔的空隙间，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那段调侃我们的话。

夜晚，照例是他送我去Metro. 在站台的门口，正要跟他道别，他忽然笑着问，是真的吗？我说，真的什么呀？
“Is it true that I won’t get lucky tonight? (我今晚真的没戏吗？)”

他的笑容是平常一样的顽皮，他的注视却在考验我的承受能力。我一时慌了，匆匆道了句“晚安”便转身跑掉。好象身后有猛兽一般，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