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

贪洗海水澡的星群,被颠狂的海水晃荡得醉了,拥著亦裸裸的明月,突然跳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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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这偶尔的想起的小时候,便躲不过心得深处的那所小学,想必它现在在我的心底,已成了一座庄园,而这庄园,我是那么的熟悉,像是每一天都从它身边经过,里边的花草绿木,经常的在眼底;又像是极其飘忽陌生,即使每天的从它身边经过,那各样的花草树木都在眼的底,我却始终的没有踏进去半步,它于是就随着日子愈加的神秘着,而我自然就更加不能言它个大概了。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看见我的小学的情形,是在3年以前,在回农村老家的路上,远远的还未到时,便遥望见了它。很久以前,一直到我离开它,都觉得它是那样的挺拔,那样的宽阔,从东边的大铁门进去,像是怎么也走不到西边的头,瓦房一间一间的连在一起,那么的大,甚至能把那么多孩子的心几年的都牢牢的抓在那里,那就是一个世界。而3年前在遥望到它的那一瞬,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遥望到的便是我的小学,远远的,它就成了一位满了白发的老妪,在初冬的午后的阳光里,曲卷着身子,斜倚在草垛的旁边,半闭着眼睛取着暖,有些许的老人的安详,但更多的是晚生的惨淡。。。。当由远远的遥望变成走近的观看时,它便赤裸裸的呈现在了眼前---破陋,低矮,残缺,狭小,如果这是在城市,那么这就是一片废墟。

我从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慢慢的走了进去,过去的恍若隔世的一切一下子都在了眼前,我身边仿佛匆匆嬉笑地跑过若干个孩子,他们斜挎着母亲缝做的背带书包,红红面颊上冒着热气,朝着他们各自的教室奔过去,而他们其中一个就是我,这样的慢慢的走进去且思想复杂的我,看着奔跑着单纯的进教室的那个我,觉得是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而他若是瞥见我,会有怎样的思想划过他脑海呢?他会想到这瞥见一眼的陌生人,就是若干年以后的自己吗?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了教室情形,想必他是没有想过什么的,只是他这恍若一瞥便是这以后的十几年而已。。。。

擦身而过那些木质的玻璃窗,几步走过前排的那几间苍老的教室,转到后边,我便来到了那严肃,神秘,甚至让现在的自己还有些紧张的老师办公室前,在见到这几间办公室的那一霎那,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办公室前那个圆形的花园,这个花园直径大约有4,5米,里边的许多的花木因为初冬的缘故,已经凋零,不过丝毫不见凋零的落叶,更不见衰败的杂草,有些惊喜,甚至更惊喜的是它周围的那一圈的冬青还在,除了稍稍的高一些,仓健一些以外,没有任何的改变,而且仍是那么的生机盎然,一圈的青蓝静静的围着这个花园,井井有序,而且还是被修剪的那样的整齐,现在俨然成了这个这花园的捍卫者,而且生命力持续的强劲,与整个小学的凋敝的围墙,锈迹斑斑的铁门,苍老的教室,油漆散落的木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强烈的格格不入着。我便想起了这花园后边,那教室里的老师们了。

我3年前去的那一次,听村里的阿伯说,1到5年级,还有7个班级,10几年前代课的那一批老师,有好几位还在,更有几位已经转成了民办教师了,工资一个月可以拿到500多块钱,村里年底还有100多块钱的补贴,这样的情况已经够好了,在往里的几个村子,大多数小学老师一年只能拿2000多块钱,而且镇政府还一年一年的拖欠着工资,更上头的县政府搞这个建设,那个建设,却始终的不建设一下这些村子里的小学,更不为这些小学的十年一日的老师们多发点钱。阿伯继续说道,国家现在发展快了,你看一下城市里到处高楼大厦,城里的学校也越来越像宫殿了,可是我们这些乡下农村的学校呢?国家整天这个政策那个政策,每一条农村的政策又都宣传的那么漂亮,但是到了我们这下边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还记得当年听完阿伯的话语,我只能点头叹息,说不出任何言语,现在3年过去了,如果我再听一遍阿伯的这样的话语,我除了只能点头叹息外,也全然做不了别的了。
 
围着小学的花园的那些冬青,默默的十年一日,历经风霜雨雪还是那么仓劲,青兰,想必现在也不曾改变,又3年过去了,而远远的一些人会不会看到他们一眼?

vinter于2006年9月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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