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网,偶见一篇题为“以常识击碎谎言!”的文章,作者:“一只秃笔”。
初看题目,我先是一错愕,心想:谁如此缺德,竟在网上撒谎?这下可好,让“
一支秃笔”先生揭露出来了吧!
可等我把文章读下去时,我的心情渐渐翻腾起来——“一支秃笔”先生要“揭露”的,正是自己所写《“信阳事件”中的家乡》系列文章中的“谎言”!“一支秃笔”先生要以人们的“常识”,把我文章中的“谎言”来“击碎”! 首先,我感谢“一支秃笔”先生对我文章的关注。
感谢您一边心在流血,一边读着我的文章;更感谢您针对我的文章,提出了几处“疑惑
”。下面就您提出的问题或“疑惑”,答复如下。
1. 关于全县有多少村子、多少户死绝的问题。 应该说,我在我的文章中从没有用自己的语言对此问题下过定论,因为我本来就拿不准。我文章中说得清楚,那是《人祸》的作者丁抒先生在文章中的记载,我在文中是直接引语,是加双引号“”的,并非是我本人的结论。您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如果是我瞎编的,我负责。但我想,著名学者丁抒先生的结论自有他的依据和道理。
我听到的一个事实是,59年后,有的村为了多领“救济粮”,干部
隐瞒死亡人数和死绝户数,目的是为多领点救命粮。再则,我们似乎也不能排除
这种情况,即如果一个村子死的还剩下那么三两户,几近死绝,于是行政村划分
时把他们并到别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这样,村子的总数就减少了。死到无法成
为村子了,这惨况和全村死绝其实是一样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丁先生统
计结论和事实有一些误差,那也是我们对“信阳事件”的内幕信息长期以来捂住
、盖住造成的,决不是谁“别有用心”。到底是那种情况,您可以寻问丁先生。
不过,这决不影响事件的性质!不要说小小的息县死绝5000多户,就算死绝500多
户,你以为这500多户是蚱蜢啊?是蚂蚁啊? 所以,我要说的是:我可以对我家
乡姜寨村的事情的记载负责!
2.这场大饥荒我家到底是饿死6口,还是7口?
这个问题是促使我一定要写这篇文章的主要原因。事情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我就从父母那里知道,在家乡1959年的这场大饥荒中,我的爷、奶,
大伯、大娘和他(她)们两个孩子全部饿死了,这样算来共有6口,所以我的文章
一开始记录的是“笔者全家9口,饿死6口”。暑假即将结束时,我离开家乡回到
工作地。
一天晚上,我在审视我的文章细节时,忽然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件事:一
次,母亲在品评自己生的几个孩子谁长得好看时,曾提及在我哥哥的上面她其实
还生有一个女儿,59年时不到周岁,给饿死了。为了对自己的文章负责,我必须
澄清此事。已经是夜里近11点了,我赶紧拨通老家的电话。睡梦中被电话铃惊醒
的母亲听清我想澄清的问题后,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46年前发生在自己
亲人身上的悲惨一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当时我的小姐姐不满周岁,长得十分好
看,人见人夸,大人们拍手,她也学大人拍手。到了1959年的农历9月,母亲因饥
饿已无乳汁分泌,大人们从秋田里土块下面捉来一些蟋蟀,拿回去偷偷用火烧烤
一下(不敢让村干部知道,当时的政策是“不准私人冒烟”),然后吃了充饥。
母亲把烧烤的蟋蟀喂我的小姐姐,但她怎么能咽进去呢!只见她一次次呕吐,向
外涌出。后来我的父母又用水煮的红薯叶(母亲强调:就是那种经霜的,叶呈棕
褐色,干的那种)喂她,更是喂不进去。小姐姐躺在母亲怀里,眼看奄奄一息了
,母亲哭着对旁边我的父亲说:“她爹,你来看啊,小孩不行了啊!不行了啊!
……”就这样,我的这个不满周岁的小姐姐被活活饿死在母亲怀里!!
时至今日,我尤记得小时候母亲给我们“示范”小姐姐饿死的情景。大人把红薯叶小心地送
近小姐姐的小口,叶卡到嗓处,小姐姐发出“咔”声向外呕,张着口,脸憋得青
紫,……唉,我就不写了吧。母亲说,如果算上这个小孩子,我们家不是饿死6个
,而是饿死7个!
46年前的事情澄清后,我连夜把我的文章中“笔者全家9口,饿
死6口”改为“我家原10口,仅余3口(父、母、姐)”。然而因为我的系列文章
中有多处提及此事,有的地方可能因疏漏没有能改过来,以至于前后数据有异,
给“一支秃笔”先生和广大读者朋友造成了困惑。我在此深表歉意!请您原谅为
盼! 但是我不明白,“一支秃笔”先生凭什么一上来就敲定我的文章是“谎言”
呢?
2. 关于村干部姜树森的为什么对“煮人肉”一事“不灵通”的问题。
首先姜树森“总能顺着烟味寻过去,端起盆罐不由分说摔个稀碎”,如果碰上刮
风天,使姜树森无法闻到烟味,或者姜树森和积极分子们睡着了,我们不排除村
民们“冒烟”而不被发现的可能。况且我们村子本来就大,分好几块。事实也确
是如此,虽然他摔了不少人家的盆罐,但还是有人煮食人肉而没有被发现,甚至
几个人“集体”吃人肉这样的事。 我的老家——河南省息县包信镇姜寨村1959年
的人没有死绝,活下的90多人现健在的还有一些,“一只秃笔”先生所怀疑的关
于我记载的姜寨村的一切一切都可以实地“亲自”调查一下来澄清。吃过人肉的
,就我所知,至少还有四五位健在。我和他(她)们谈起1959年的大饥荒时,他
(她)们普遍认为事件简直就像“一场梦”,当时对死人的事已经麻木,对自己
吃人肉也并不觉得悲惨,只是不敢让村干部和社员中的积极分子知道。现在事情
都已经过去,回过神来的乡民,方感到自己经历的这场大劫难的悲哀和惨烈,几
乎不愿意再提及。他(她)们都做了爷爷或奶奶,在后代面前谈自己曾吃过人肉
,好像是一件极不光彩和丢人的事。但有时赶到话茬上,在旁无小孩子的时候,
他(她)们还会给你讲述自己吃人肉的经过,甚至细节。这一点我在“信阳事件
”中的家乡的系列文章中有所记述。 我要正告“一只秃笔”先生的是,你没有理
由、没有资格怀疑和否定我这位“老姜寨”对家乡事件记录的真实性!
3.我是否是在对吃人肉“津津乐道”?
我承认,在我的文章中(包括吃人肉)的许多地方描写是细腻的。但我想告诉读
者朋友的是,我的记载是当事人亲口讲述的,是准确的!我只是把乡民的俚语书
面化,条理化。比如:她们亲口讲人肉“特别的香”、“满屋子香喷喷”,“热
气腾腾的” 所以我用了“房间已经充满奇香”,我觉得记叙是合适的;写狗娘让
狗妮把人肉递给朱氏,结果狗妮把人肉接过来自己吃了这细节,都是朱氏自己亲
口所讲,还有“人肉是越煮越‘多’”等,都是当事人亲口所述,我本人没有任
何杜撰!我之所以对当事人询问得如此细腻,那就是:我要逼真地记录历史,逼
真地还原和再现历史。让我们的后人更加清晰、准确地了解公元1959年姜寨村到
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另外,“一只秃笔”先生说我对吃人肉“津
津乐道”,我感到十分冤枉和难过。我有7位亲人死去,吃人者和一些被吃者都是
我的本家——我没有理由“乐道”!也无法“乐道”!我是流着泪写下那些文字
的,我对“吃人肉”的“道”,不是“乐道”,而是“悲道”、“痛道”、“哀
道”!
如果说,细腻记录我家乡的惨事就是“乐道”,那么您“一只秃笔”先生
敲定我记录饿死者的文章是“谎言”,简直就等于朝饿死的千万同胞脸上撒尿,
就是自失人性了。
4.一位网友看了我的家乡的“万人坑”一文后,在别处发贴怀
疑道:“就剩下一头牛专门拉死人啊?”我想在此顺便解释一下。 一开始,我也
很奇怪,人都死那么多了,怎么还有牛呢?可是另一方面,今年暑假姜振安亲口
给我讲的他赶着牛朝“万人坑”拉死人的呀,难道他记忆错了?抑或我听错了?
为此事我专门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说: “拉拖车的那是什么牛呀,就剩两头又
干又瘦的牛了,但它是公家的,它不死,谁也不敢杀吃它呀!不然,你是破坏生
产,政治帽子一戴,非活活打死你不可!”
由此可知,我的记录没有错。
如果说,您对我的文章中一些地方还弄不明白,咱们可以调查、核实、解释或更
正,咱们慢慢来;但是,我是坚决反对不和当事人接触,不进行调查,就在那里
抠字眼,像什么姜树森对煨野菜“灵通”,对煮人肉为什么不“灵通”一类的问
题,实在无聊之极。我不明白“一只秃笔”先生问此问题是什么意思?是说姜树
森没有摔过乡民煨野菜的罐子呢,还是说姜寨根本不存在煮吃人肉的事呢? 相信
广大读者朋友能作出自己的判断。
附1:以常识击碎谎言!
一支秃笔
著名教授尹××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有许多人饿死。根据估计,最低的数
字为1500万人,最高的估计数字为3000万人。这个估计是很多人都做过的,根据
是在三年期间全国人口‘净减’了1350多万。这是‘净减’数字是可靠的。懂得
人口学的人可以根据‘净减’的特征作出自己估计。”“信阳地区饿死约20万,
有的村的人几乎全部饿死”,尹教授说:“我是这样说的。我当然有根据。信阳
我的故乡,信阳事件是我童年时期经历的事情。1982年我从北大毕业,分配到河
南省委办公厅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工作,同河南省委档案局一起办公。我察看了
处理信阳事件的历史档案。我没有说假话、没有编造任何事实。”
对于专家教授,我还是比较信服的。为什么呢?因为人家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嘛
。对于尹教授的话,有人提出疑问,也有人给予了反驳。我虽然也对这些数字的
真实性不敢肯定,但自己毕竟不懂什么理论、啥种方法进行分析和证明,也没有
第一手资料可以佐证,那就是相信为好了。毕竟是专家说的嘛。
后来发现了一篇文章――《“信阳事件”中的家乡》,贴在有人置疑尹教授的文
章之下,似乎在为尹教授的“饿死约20万”之说佐证。作者:姜树青。文章是这
样开始的:“1959年,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内,笔者的家乡出现空前的大饥荒,
全村390多人饿死300余,仅活下90多人。笔者全家9口饿死6口。全村有多户死绝
,有多人吃人肉。真是惨不忍闻,惨绝人寰!”“2005年暑假,笔者回一趟家乡
。该系列文章是根据笔者母亲和家乡亲历此事的乡民们的回忆写成的,句句真实
(文中人物也均用真实姓名)。‘信阳事件’中家乡的情况确是如此惨烈,千真
万确!文章中既没有夸张,也没有缩小,还请读者朋友能够相信为盼!”我如获
至宝,这下子找到了第一手资料,这个作者本身就是这个“信阳事件”的主人公
,更确切地说,作者的父母是这个事件的亲历者。作者首先强调了“该系列文章
”“句句真实”、“没有夸张,也没有缩小”、“千真万确”,我想,这篇文章
完全可以当成史料看待了。
看到文中的描述,确实感到震撼!何止是震撼,简直有些毛骨悚然!特别是看到
“吃人肉”、“家乡的‘万人坑’”,简直就是看到了人间地狱!我佩服姜树青
先生能够用这样平实的文字描写出这段血腥的“历史”画面。说实话,我几乎不
能再看下去!但是,虽然心在流血,我还是坚持看完了这系列文章!看完之后,
不忍再回味,然而,却不能不回味!回味之后,却又觉得有一些隐隐的疑惑。到
底疑惑出自哪里呢?我只好忍着一阵阵的恶心,再回头看看这篇文章。
文中对信阳地区再三年自然灾害中饿死的总人数没有具体数字披露,不过对整个
村子和整个家庭人口全部死亡方面却有几个典型记叙,如:“仅息县就有六百三
十九个村子死绝。固始县全县无人烟的村庄有四百多个。死绝的户数,光山县就
有五千×××十七户,息县五千一百三十三户,固始县三千四百二十四户。……
”并告诉我们“这就是所谓的‘信阳事件’。”我想,整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
那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家庭也注定全部消亡。“息县就有六百三十九个村子死绝”
,那在这个六百三十九个村子之外的村子里整个家庭消亡的也不应该在少数。例
如文中有这样的话:“自1959年中秋至当年冬末的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出现空前
的大饥荒,全村由397人饿死仅剩下90多人,有多户死绝”,那么,“息县五千一
百三十三户”消亡的家庭有相当一部分是“六百三十九个村子”之外的。我们假
设这“五千一百三十三户”中有三分之一是“六百三十九个村子”之外的,那么
,这“六百三十九个村子”消亡的总户数就是三千四百二十二户,平均每个村庄
户数应为5.4户!就算是没有消亡的村子里就没有完全消亡的家庭,以固县为例,
平均每个村庄也仅仅是8户人家!
生活在农村或者真正到过农村而了解农村的人应该具备这样的常识,一个自然村
(注意这里是自然村,而非指当时的行政村,行政村有时包含几个自然村)大部
分在数十户到数百户,当然几户人家一个自然村的情况也有,比方在山区。以姜
树青老家为例,也是近400人从村子,以其10口家人计算,也要40户。可见“息县
就有六百三十九个村子死绝”和“息县五千一百三十三户”消亡是经不起推敲的
。
说到家庭人口,还又一个明显的问题。文中开始说“笔者全家9口饿死6口”,可
后面又说“我家原10口,仅余3口(父、母、姐)”,这绝对不是什么笔误可以解
析的了的,不知姜先生该如何作想。还以姜树青老家为例,全村397人,息县和固
始县村庄消亡约1500个,那么仅此2个县消亡村庄所饿死的人数就有近60万!姜树
青先生可能会说,他们村是个大村,他们家是个大家。那么常识告诉我们,按照
姜树青先生所描述的那种情况,更多的人饿死在了姜树青老家那样的村子,“397人
饿死仅剩下90多人”是一个很好的注脚。即使将姜先生老家全村的人数减半,这
个证据也无法支持尹教授的20万之说吧?
那下面我们在看看姜树青先生关于“吃人肉”的描述。关于“吃人肉”姜先生洋
洋洒洒写了四部分。我当然相信人是具有兽性的一面,我也当然相信人在极端的
情况下会作出极端的选择。所以对于“吃人肉”的问题我可以说不能怀疑。虽然
在法律上对吃人肉没有明显的界定,但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道德里这却是极端的罪
恶!在极端的情况下我们没法判断人性的善恶,然而在今天你能想像得出有人还
津津乐道“真香啊。大家都来尝尝吧!好吃得很啊!香得很啊!”、“人的脑子
其实很好吃,很香”、“ 人肉不同于其它肉。你别看人皮和人肉很薄,可是用水
一煮,很快膨胀,人皮和人肉都会变厚。所以人肉是越煮越‘多’”……而作者
也好像亲临其境“房间已经充满奇香”!这是人说的话吗?!
姜先生的文章中描写过一个叫姜树森的村干部。“这个人实在是坏透了”,“不
准私人冒烟”,“村民们无奈,只好半夜里偷偷在自己家用盆或罐煨一点野菜。
可他十分灵通,总能顺着烟味寻过去,端起盆罐不由分说摔个稀碎。”可是在描
写“吃人肉”的过程中从没有看到这个姜树森发现过这种现象,他“十分灵通”
却为什么对“奇香”不“灵通”了呢?对煨一点野菜姜树森都“总能顺着烟味寻
过去”,而对“人肉”的“奇香”却不灵通,是不是不符合常理呢?而且在某些
时候这“吃人肉”的现象还是集体行为!
姜树青先生在文中说:“我早已给自己定下原则,即记录的故事必须真实可靠,
记录用词要恰如其分。必须本着对历史负责的态度,尽可能听当事人亲口叙述。
笔者是搞理科教学的,既没有把悲凄故事调理成文诌诌辞章的手笔,也没有把哀
苦事件演绎得让人畅快淋漓的心情,笔者要用朴素的语言,表述出家乡人在这场
大饥荒中的实际生活情景,亦即力争要做到朴素和真实。假如您读了我的文章,
达到了这样的目的,我就念‘阿弥陀佛’了!”然而,我读了姜先生的文章,却
要说:姜树青先生,请你不要念什么“阿弥陀佛”了,还是我来念――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附2: 一枝秃笔的再回复
看到姜树青先生的回复我感到很高兴,我想既然是答复,一定会将我的疑问一一
解答,将我的文章的错误一一指出,用事实和数据给我上上一课的,也好让人们
对那段历史有一个更加真实的了解。然而,很遗憾,看了这么多文字之后并没有
消除我的疑惑,反而更让人怀疑!起于对历史负责的态度,也是为了对自己负责
,我还是觉得姜树青先生应该具体回答我文章中的疑问,而不是遮遮掩掩、转移
话题!
1、关于全县有多少村子、多少户死绝的问题。
有一个常识我不知道姜树青先生是否具备,那就是在自己的文章中引用别人的东
西为自己的文字佐证的时候,那必须保证所引用的东西的可靠性,或者说引用者
必须对引用的东西有一个准确的把握或者准确的表态。也就是说你既然引用了《
人祸》中的文字和数据,那就说明你对这些文字和数据是相信的,至少是承认的
,不然的话,用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不承认或者都不敢肯定的东西为自己的文字
佐证,是不是对自己很不负责任的呢?用一个“我本来就拿不准”的东西作为你
文中的“证据”本身说明你的态度就十分不严肃!因为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不是街头老太太的家长里短! 因为常识告诉我们,一个村子的户数和人口大都
在几十户和百余人左右,我从你提供的数据中计算出平均每个村子仅有5.4户,说
明了这些数据是非常不准确的,包括信阳死亡20万、全国死亡3000千万这些数字
,也许当时死亡的人数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字!你既然写了这篇文字,那一定是有
用意的,最起码是要告诉人们一个真实的历史。然而,很遗憾,因为漏洞太多,
太不严谨,就不能不让人产生歧义,甚至让人怀疑作者是否“别有用心”。更让
人遗憾的是,你的回复并没有就我文章中指出的按照你提供的文字所推算出的平
均每个村子5.4户不符合常识进行回答,反而把这个问题向别人身上一推。请问这
是为什么呢?这就是一个口口声声“可以负责”的人的态度? 至于你紧接着来的
一个诘问“不要说小小的息县死绝5000多户,就算死绝500多户,你以为这500多
户是蚱蜢啊?是蚂蚁啊?”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1户,就算是1个人的无辜死亡
,那也是人间悲剧!也改变不了它的性质!但是,就是因为这个性质是非常严重
的,所以绝不可以毫不负责任地信口开河!
2、这场大饥荒我家到底是饿死6口,还是7口?
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想多说。因为这个问题太弱智!如果是道听途说,如果
是事不关己,或许这些故事的细节也就不会往心里去。可是这是你的亲姐姐啊!
你村里397人你记得那么清楚,你家你的“爷、奶,大伯、大娘和他(她)们两个
孩子全部饿死了”你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和你一奶同胞的姐姐你竟然忘了!?
还需要“在审视我的文章细节时”,才“忽然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件事”?对于你
这样的人,我不知该说什么! 同时,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又那么活灵活现地描写
你的姐姐被饿死的情景。但是,看了你的描写,我又不得不指出你的问题。如果
不是你对于怎么样喂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的常识不懂,就是你母亲不懂这个常识
,如果你描写的是真的话。我们知道,一个正常的人喂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的时
候,无论是什么样的食物,至少要使其变成流体或者糊状。无论是喂蟋蟀还是地
瓜叶,大人必须细心将其咀嚼得能够让小孩咽下才可!如果连这一点基本的常识
都不懂,请问这个人有资格作一个正常的母亲吗?而且这件事好像是你母亲亲口
和你说的,是吗? 难道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难道这不是问题?
3、关于“吃人肉”的问题
在关于“吃人肉”的问题上,我相信这是真的,我也希望相信姜树青先生的描述
细节的真实性。但是对于我提出的问题姜先生为什么不正面回答?“一个叫姜树
森的村干部”,“十分灵通,总能顺着烟味寻过去”,可为什么对“奇香”的人
肉“不灵通”?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姜树青先生又作何解释?姜树青先生自
称是一位“老姜寨”,那就更应该对此类问题搞明白,你不是“要逼真地记录历
史,逼真地还原和再现历史”吗?不是要“更加清晰、准确地了解公元1959年姜
寨村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那就更应该把别人的疑问当成自
己的责任!不然的话,我就更有理由、更有资格怀疑和否定你这位“老姜寨”对
家乡事件记录的真实性!因为这不仅是你的“老姜寨”,也是中国的“老姜寨”
!每一个中国人都有理由、有资格去搞清那场灾难的真实性! “不进行调查,就
在那里抠字眼,像什么姜树森对煨野菜‘灵通’,对煮人肉为什么不‘灵通’一
类的问题,实在无聊之极。”难道这是抠字眼吗?对于历史,我们应该抱着一颗
公正的、负责任的心去探寻,去揭开其真相,以此而警示后人。但是,决不能抱
有个人成见,甚至偏见,更不允许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事实上,对于是否村子
成见、偏见,是否存在某种目的,用不着什么高深的理论分析,用简简单单的常
识就可以辨别。
姜树青先生说“咱们慢慢来”,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