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最有特色的建筑可算教堂和 Motel了,刚来韩国的前两天我们就住在Motel里,已经见识过它的”妩媚”,虽然很干净,总觉得有那么股熟男熟女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里那么多风格迥异的教堂是不是如想象中一样圣洁。在大学,我们系也算英美文学研究的一小块儿基地,但是对于我,《圣经》跟雪莱的诗,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晦涩难懂,只是听上去很美。后来工作在上海,跟上海人一样礼拜一礼拜二地叫,可是我并不知道这礼拜是怎么个做法,有年圣诞节,跟朋友特意去了徐家汇的教堂,可是那天它只对教友开放。而在韩国,十之八九的人信教,其中最多的是基督教,然后是佛教和天主教,晚上站在高处放眼望去,红色的十字架随处可见。他们中很多人是非常虔诚的,崔复禧就说过,虽然她很忙很累,仍然每天四点半起床做祷告。 当然也有崔先生这样所谓的教徒,总是跟我们说,他去教堂不是为了做礼拜,而是混吃混喝,他现在经常去的那家教堂在乡下,那里的饭菜特别丰盛,所以他才不吝舍近求远。
崔到底是做人事的,连我们共产党员张靖同志都被他说动了,把什么无神论,唯物主义等党的教诲暂放一遍,答应我们仨跟着他去教堂去拜访他的하나님(上帝)。
车刚出城,就拐上了乡间小路,车窗外面完全是田园风光,秋收后的稻田,错落有致的农舍,这么乡旮旯里他也能找到,不佩服他还真不行。教堂终于到了,대흥교회 — 大兴教会,施杨见了忍俊不禁,大兴,在上海话里就是冒牌的意思,
牧师的妻子在门口恭迎每一位教徒。我们循着歌声,来到了二楼。教堂不是很大, 人也不多,显得很宽敞。正中是木头的十字架,左边就是讲坛,一个女中学生生正在窗边弹钢琴,一位中年男士领着唱诗班的阿朱妈正在唱圣歌。那歌,真是唱得好极了,绝对不是这个组合,那个Team可以比拟的。所谓的韩流音乐,比的是舞蹈,show的是服饰。真正的韩国音乐的精髓,得在这些无名的歌者身上领会。唱完几首歌后,牧师开始布道,因为讲的是韩文,于我是天书,只是不停的听到人们叫唤“阿门”。牧师不是我们在电视上,文学作品中看到得那么不苟言笑,相反,谈笑风生的,像跟街坊聊天,像演话剧,下面的人也是笑声不断,为了维持礼貌,我们也只得跟着笑,虽然笑得不明所以。天书听了一个小时,终于快结束了,这时有人托着盘子过来,而崔将几张10000元的韩币分别放进两个信封,写上名字,投进盘子,看来天下的确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当然,这午餐该付多少,每个教徒可以自己决定。小学生,老太太什么的,也就捐个1000元。
终于可以下楼进餐了。 是自助餐,倒也真是很丰盛。 因为刚才牧师念到捐钱名单的时候,特意让我们上去,为我祈福,大家便都认识了我们三位中文老师,现在每个人都跟我们问好,道谢,关照我们多吃一点多吃一点。 大家围在一起边吃边拉家常,怎么看都像乡里人家“把酒话桑麻”,跟圣洁静穆的宗教活动无关。
后来还听说,那天弹钢琴的是牧师的女儿,他们一家都生活在教堂里,除了固定的做祷告的时间,牧师的一家应该跟千千万万个家一样,油盐柴米,吃饭穿衣,生儿育女。不同的是爸爸给上帝打工。
这让我想起《荆棘鸟》,梅吉在第一次遇到拉尔夫的时候就爱上了他,因为他是那么高贵,优雅,善良,俊美,尽管她那是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而拉尔夫也是像父兄一样对她照顾有加,宠爱不已,并不知不觉也爱上了她,在她慢慢长大的时候。相爱的他和她之间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因为他是个传教士,他如果要忠于他的上帝,他就只能放弃跟她在一起。后来他离开了她做了大主教,而她也嫁给一个酷似他的男人,远离家乡。可惜她的丈夫并不爱她,相反让她受尽折腾,在离开丈夫的途中梅吉跟拉尔夫再次相遇,他给了她天堂一样的几天,并怀上了他的孩子。谁知这个梅吉用生命一样去爱护和珍惜的儿子 ,却在他长大后要去当神父,真的是从上帝那儿偷到了他,又把他还给上帝。最后这个儿子在结束八年神学院的生活后的一次度假中为救一个溺水的姑娘而死。。。。。曾经发誓要保密的事情被拉尔夫知道,悲伤和歉疚之下,拉尔夫很快离世,剩下梅吉在寂静的大院里一天天老去。
看过这本书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因为那种爱上不能爱的人的欲罢不能,万劫不复。梅杰的奢望,不过是心爱的人厮守,可是拉尔夫也好,他们的儿子也好,都因为信了上帝,抛弃了她。
这样一想,还是这里的上帝要可爱一些,虽然世俗了一些,至少要人间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