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我的夜生活(连载之十七)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云落在多伦多》(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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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慢慢的堕落

 

我知道快乐

                所以喜欢痛苦

 

1

1993年.我就在那年感觉自己似乎在经历一种裂变,像一个汉字变成了甲骨文或法语德语啥的。我已经不在在夜里读诗,自从艾月去了北京,我还再没有了写诗的愿望,一星星也没有。诗人大哥伟地说过,他看见了美丽的女人如果没有一股暖流从裤子里一直流上脑海,那他那天就不会有任何感觉去写诗或画画。

有一天夜里,我从公司回南大,我还看见了有半年多不见了的英英,她研究生毕业了,分在了南京的一个公司。那夜,她也骑了一辆自行车,而且没有注意到我。我连忙转过来跟在她后面,也不喊她。我跟她骑到了夫子庙附近,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了一片最薄但也最浓的夜色里。我估计,她是去找她男朋友了了。

那一年的末尾,英英终于为了分房和男友早早结了婚。她姐姐拿到半奖去了美国。她妹妹托福满分,自然全奖去了美国。她们家三姊妹似乎都正奔那里而去了。有一次,我一个人站在网球场外,想起和英英在这里打网球,她还读我写的诗歌和我其实就是写给她的情书。我觉得有点难过。觉得英英是我生命里一个最美好最高尚和最纯洁的女人。我和这样的女人没缘。我和她不是一类人。我只能成为她生活中的障碍。我还记得她说过我的诗歌比北岛的还写得难懂。现在想想她的声音真好听,当时却不这么觉的。而现在,我不再写诗了。我在那银幕后吻了摸了艾月后,就一点也不想写了。因为我觉得诗歌在那边样的女人面前,很没有意思。

另外,我还听人说,那真的不再来找我的何羊老师则似乎成了全南大最奇怪的老师。在她办公室里,她养了只兔子。结果整个房间里一股兔子和它吃的菜叶和粪尿的味道。

她还当众和外国男友在校园门口接吻拥抱。而且那男友似乎也不固定。只是路上碰到,何羊还是会很神秘状地对我微笑。我感觉我有点怕她,还有点喜欢或者说迷恋上了那微笑。那个中文名字叫芬的意大利女诗人到是和一个追求她的南京当地小伙子来过我这里两次。我们在一起喝啤酒,读她的中文诗歌,还弹唱中国老歌的《东方红》、《南泥湾》《洪湖水 浪打浪》和《学习雷锋好榜样》。那小伙除了长得好点外其余就是一白痴,只会迎合那女诗人呵呵傻笑。也不知他俩的关系有多深刻,是不是上过床。

我心里还想,如果我像他这样殷勤,是不是也有机会和这外国女诗人在床上一边交流诗歌创作技巧和一边交流性技巧。中国男人的幼稚的艺术感以及对性的理解会不会被她笑话?

有段时间何羊又黑又瘦,她一个同事偷偷对我说:“我们都估计何羊在吸毒。有些老外在一起,喜欢做这事。你看她,一上班就打哈欠,人瘦得像猴子。”

而吉他薛薛则继续和另一个南大还在读的美丽的女学生唐路路没有能过上电。他倒是和一个徐州来的在南师大进修的选美冠军约了几次会,还在马路中间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吻。但那冠军有个大款男友。只能让他吻,连摸都不可以。所以薛薛在自己的吉他声中有点万念俱灰,收拾起了行李去了上海读刚刚兴起的MBA

               2

那天,我就这么坐在网球场外边的石级上,拆开了牛京在美国来的又一封信。里面夹着几张照片,最显眼的是一张裸照。估计那就是米了。那张照片的确照得不错。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是张明星照。米的脸,漂亮但略有沧桑感。她留短发,可以看见耳朵,那耳朵的弧线很美。她的身体,一半在暗黄色的光线里,另一半在黑暗里。只能看清一直乳房,虽然有点点下垂,但依然丰满迷人。乳晕有点点深和大。她的腹部也比较平滑,线条流畅。大腿由于角度的原因显得修长,三角区被阴影掩盖,仔细看可以分辨到几丝丝带着反光的卷曲的毛发。

另几张都是穿衣服的。有一个人我不认识的应该是吴博了,看上去吴博戴一副眼镜。很内向也很忧郁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老。牛京的变化不大,只是感觉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闪闪发光的东西,感觉有点点逼人。小蓝则胖了些,一定是怀孕的原因。她笑得很甜。

我反反复复看了半天,看的最多的当然是那张裸照,几乎看了一百次。每看一次,都似乎会听见天外边微弱的音乐,这样的音乐,并不重复,也响了一百次。心想,看着这样的米,我怎么没有一点欲的知觉。反而是看那几张有衣服的,似乎还有点点小冲动。从这张裸照上,我只感觉这女人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比较完美的女人,富有一种气质。在大洋彼岸,她在牛京的灵魂与肉体的旋涡里挣扎,那刻,她就如一个将要出浴的唐朝裸体美女。

而我就宽衣宽袖,坐在唐朝长安的街上。

3

牛京在信的开头这么说:“老鱼,看见那些照片了吧。你感觉我是活在幸福还是痛苦的身边?或者离死亡越来越近?这下,写诗有灵感了吧。米说,她也很喜欢你呀。是她挑的那张照片。也许,哪天,我们三人真的聚在一起,那时候,我们就放贝多芬的《欢乐颂》。”

他接着写:“你的诗歌喜欢写性和爱情。但性和爱情是什么?对我来说也许是一个一生的难题。以前,和小蓝在一起,我感觉这就是真正的性,真正的爱情。后来,和米百般疯狂地做爱,以为这是另一种真正的性和爱情。但性和爱情能这么具体地区分吗?

我的孩子就快出世了。小蓝的肚子大得都要快过不了房间的门了。她走路都看不见前方地上一米范围内的东西了。我忽然又开始觉得羞愧。那种羞愧在我第一封和你谈米的故事的时候说过。有两个月了,我和米的关系好像出现了倒退。我自己还沉浸在这种倒退里,说这是返扑归真。也许还真是。

有一天,我坐在米的对面,连手也不想拉她的一下。我对她说起美国的天空大海与城市。我说其实和我们中国的也一样。不知就怎么会感觉是更美丽点但也更冷漠点。我说:“米,现在,我觉得就是你对我的爱,也不能减轻我对这个国家冷漠的感受。”那天,我们住在海边的一家小旅馆里。我们俩两个月了都在找这个机会可以来这里一起度假。

到了以后反而没有了最初想到这里时的那种激动。米说:‘婚姻,也许就是这个感觉。’前几天,她有了和吴博离婚的念头。我也很仔细地想了这个问题。因为小蓝生育在即,在没有很深刻地想过。我说:‘如果我们俩结婚了,是不是也会走到同一条死胡同里。’米说:‘谁说我想和你结婚?我想离婚也不是为了想和你结婚。我想得到自由。一种超脱和类似漂浮在海面的无牵无挂。’我说:‘自由了,你就快乐了?’

我们住的那家旅馆盖在临海的山坡上。我们开了二十多个小时遇到这里。感觉它有点破旧。海风一吹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但米说,她在梦里已经来过这里了。她就要住这样的地方。要有破烂,发霉最好是发臭的感觉。海风可以来回地灌来灌去。

以后的十几个小时,我们除了吃饭,就是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忽然觉得我们以前是不是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做的爱也都做完了,该做的游戏全都玩过了。

就那刻,我开始感觉羞愧与空虚。后来,我们经常并排站在阳台上看大海。那两天的海上风比较大,有时侯眼睛都睁不开。那大海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们的精神世界,那么空虚无边。美丽是美丽。但这美丽让人头皮发麻。因为觉得大海有点吓人。我本来想拉拉她的手,后来想干脆不和她有一点点身体接触。

回去后,她几天没给我电话。我想她了,就打了一个。先打公司,不在,再打家里,是电话录音。我从没有给她留过言,是怕她丈夫听到。但那天,我说了一句。“是我,老牛。在黑夜的一个不黑的峡谷里给你们打电话。

老鱼,我是否已经迷失了方向?但人活着难道就一定要有个方向?去哪里,不去哪里?是命运安排还是凭自己的感觉。

过几天,我想找米聊聊这个问题。随便和她很认真地做一次爱,和最初的时候一样的认真。别忘了生活的本质呀。

老鱼呀。你看我,自从和米在一起,都成了文学家了。都说文学是心灵痛苦史。我也这么感觉。因为夜深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和一个你这样的朋友说说这些痛苦史。

为了加深你对米的印象,最后再对你说说米的情史。她的第一次是和一个军人,她诱惑了那团职的有家的军人。但那军人上床后表现出了顽强的军人素质,几乎弹无虚发。米说自己真的爱他。后来,军人为她闹了两年的离婚,没有成功,两人就分了手。

米的第二次恋爱就是和吴博。米说,吴博的吻和能出国的前途让她倾心于他,并嫁给了她。但吴博老是埋怨她在床上太浪,而且只喜欢二三个姿势,影响了她的兴趣。还有,就是吴博不想要孩子。

米的另外几个情人,一个是在某个酒会上认识的美国人,那人很高,年轻英俊。做爱的时候喜欢大声叫米是“中国茉莉”。两人来往了几个月后,那人因去欧州后就没有再来往。

再一个就是米在美国的大学的导师,原来是伊朗人。那人一头银发,像个美国老年的电影明星。米觉得他对自己有一种父爱的感觉,为了破坏掉这感觉,就和他真实地上了三次床。一次,在他学校的办公室里的办公桌上,米说那次让她特别紧张和刺激。另一次,是她和他去法国,两人在酒吧里喝完酒后,就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她说,那次,那老头说他好像回到了年轻时代。还有一次就是在老教授的别墅里,那次,老头只几下后就怎么也不行了。最后说,自己是真的老了。

还有一个是她的中国同学。那人也有女朋友,马上就要来美国。但他一直暗恋米,米说,他在美国太寂寞了。看在他帮她写论文就和他上了一次情人旅馆。他们说好就要一夜。整整一夜,米和他只做了一次,那一次十几秒钟,但米感觉很美好。并且已经能够让米和他成为相互间最理解最同情的朋友。后来,这同学和他女友移民去了加拿大,一给米打电话就哭。

还有就是我了。她说她有了我后就够了,真的,对她的人生完全满足了。如果将来还有你,她就再不想任何男人和任何其他的爱情。

这样的米,你会和我一样喜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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