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啊, 还得从好几天前转贴朋友潮虫的那篇高中3人行的说起。 另一个朋友看了文章问, 这是3人各管各写的, 还是犹如诸葛和周郎的掌心点火, 如果是后者就更有意思了。
可不是嘛?!
孔明和周瑜, 如果不是在战场, 各为其主, 那么知心知底的--即使诸葛更聪明点也不是障碍--这样几乎和自己一样了解自己的人, 上哪里去寻? 早就该成为一辈子, 几辈子的朋友。 这样的人, 就算是敌, 我也想一把拽过来, 狠狠抱抱。
可惜, 瑜亮点火的缘分, 实在太难遇到。 高中3人, 至今还能记得当年的点滴, 让人读来, 即便不了解当中的背景也能体会到那份浓浓的情谊, 这已经是很不简单了。
有时候翻翻金圣叹评读水浒那本书, 直羡慕施耐庵之幸福。 评点的优劣且不去说他, 单是那份热情和赏识, 也是惊天动地。 如果有时间轨道的穿梭, 只怕是无论如何两人都要见上一面的, 为了那字字句句间的默契。 读的人敬之神明, 写的人, 感激的程度估计也不相上下。 感激, 是因为文字若代表性情, 心念, 那么, 读懂了, 便是懂了一个人。 点点滴滴都不放过的懂得, 了解, 隔着几个时空降临, 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一般了。
写了, 没有人读, 是寂寞的; 没有人读懂, 是寂寞和伤心的。
还是得罗索2句, 这里的写, 不是许多博客里的文章那样的写写图个热闹人气, 而是认真的心灵交流。 不是认真思考的东东, 没有值得读的价值。
再回头来, 小艾说她写东西是发泄, 这也没事儿, 人生多多地需要发泄, 喜怒哀乐, 悲欢离合, 自己的, 别人的, 这样说来, 有谁的不算发泄? 有人的笔触粗狂, 有人的笔触平淡, 就像那些个不同菜系似的, 各有各的好处, 虽然品来有难易之别 -- 终究像洪七公那样知道家常菜更不易的是不多的。
但是如果, 真的没有一个吃得出菜中滋味, 厨师倒是继续做还是不做啊? 小艾提出了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很想说, 有时候做, 有时候不做 -- 就像我奶奶做胖头鱼粉皮汤那样儿。
火气一上来, 便不想 -- 没有人珍惜, 岂不是浪费心血。 但是毕竟要做, 就因为那是心血啊! 通过笔端流出。 我写, 是在写自己, 写我看出去的世界, 即使你们都吃不出它的美妙, 它还是存在的, 它承认自己的价值。 即使带着无限的失落和悲哀, 我还是接着写, 因为失落和悲哀的同时, 我有着更为无限的希望。
至于写的东西是不是一直有着这样的希望, 这也很难说。 生活并不总是积极。 有一阵子接二连三病, 便觉得是活在生活的赏赐中 --depend on life's mercy. 朋友说没有那么糟吧。 身处当时, 便觉得就是如此。 这种时候做的菜, 必定必须还要带着一股子积极吗? 算了吧, 那就不是正视生活, 而是演戏了。
说到这里, 今天看到有人讨论钱钟书先生, 有一位说 “围城里的诗人曹元朗写了“拼盘姘伴”,董斜川用典诘屈聱牙,也许钱钟书嘲讽了很多人,也不妨包括他自己。”, 另一位说很喜欢这样的评论, “well said。。。, However, that is why I like his articles. He described the human being very accturately. The bad thing is that he didn't show us a bright view. “ 前面都没有问题, 最后一句, 我就很纳闷。 翻成中文, 比较温和的译法是 -- 遗憾的是, 他(钱先生)没有展现给我们光明的视角。
光明的视角, 没有规定作家一定要体现出来, 当然很多人是愿意这样写的。 不写, 又如何呢? 就体会不到了? 尤其是自嘲, 这就是一种“光明“的人生态度, 几乎完全可以和乐观打上等于号。 笑笑, 舔舔伤口, 接着呢? 当然是继续往前走, 难不成躺在地上等着别人把光明送到面前来吧?!
不过钱老先生有杨绛先生了解他的痴, 估计他是在天堂笑得打跌, 玩儿他小时爱玩儿的一人一和尚的游戏呢, 游戏之中自有光明可寻。
那个谁, 你不是感慨里尔克的那首诗吗?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哭,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
哭我。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
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里的什么地方笑,
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
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走,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
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望着我。
我就给你加一段吧 --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什么地方想念,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想念,
想念我。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想念,
想念我。
你再读读看, 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