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denne的周末晚餐

所有的友情和爱情都从陌生开始,所有的欢笑和痛苦都以沉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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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denne 是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认识的熟人,很早以前就从斯里兰卡来到日内瓦,在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Migration 工作。他好像并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怎么就在这里混了这么久,还结婚,生子,离婚,在靠近瑞士的法国农村买了一座老房子。有一阵子我时不时在周四的晚上去一个叫做 Plilo Dinner 的哲学沙龙会,一帮人吃饱喝足了谈哲学(????是啊,是啊,说起来自己也觉得有点怪)。 Chandenne 和我住的方向大致一致,他常顺路捎我回家,几次下来也就熟了。

他那个老房子建于十九世纪中期,足有 80 厘米厚的石墙爬满藤蔓,房前还有货真价实的百年石磨,无人看管却长得娇艳似锦的繁花,以及果实累累的灌木野树。好好收拾收拾还真是个好住处。可惜 Chandenne 没有什么雅兴,两百年的老房子他也就回到两百年前一样马马虎虎地就住了。

其他十几个客人差不多都是 Chandenne 在 IOM 的同事。我略略数了一下,一打人差不多有十来个国籍,欧美亚非澳洲全齐——这也算得是日内瓦一大特色,七大洲八大洋各种肤色各级人等都随随便便就见的齐。说起来,要有一个“纯粹”的聚会还真不容易,就我们一块儿上班的中国人吃饭,还有一个只会说中国话不认中国字的杭州籍美国姑娘老带着她的荷兰男朋友。

晚餐乏善可陈,晚餐前和那个埃塞俄比亚人聊了会儿天还比较有趣。他说到非洲各国的内战和政治腐败,联合国受会员强国操纵无力提供真正的援助,个人力量的渺小,和没有什么希望的非洲的将来。也许了解真相越多越容易悲观 ? 作为非洲最弱国的公民,在这样的国际组织工作,他看见也许已经参与了若干种援救计划,但每一次都因为类似的无法回避也无法根治的政治的和人性的原因失败。那是很晦暗绝望的感觉吧。

餐桌上和一个瑞士籍的意大利大叔和罗马利亚籍的前苏联大哥坐在一起。不知怎么就谈起人的根源感。意大叔的母亲是加拿大人,祖父是美国人,祖父的父亲是爱尔兰人;老爸是土生土长意大利人,但是意大利也不过统一一百多年,他好像除了对意大利食物有较深厚感情之外也说不上有多么意大利。总而言之,他是落到哪里就算哪里人好了。前苏联大哥更是,他来自的那片地方,叫 Dumou 什么的(我知道一定没有拼对这个地名,懒得去查),二战前本来就属于罗马利亚的一部分,划给前苏联半个世纪后独立,他当时未成年,随父母入了罗马利亚籍,长大后又到了瑞士工作,成家立业。到现在,他也说不清自己算是什么人。

这样根源复杂的在欧洲生活的人,很多。怪不得在欧洲穆斯林极端主义抬头。没有根源感又不被环境认同的状况很容易让人走极端吧。明年的达沃斯其中一个热题就打算讨论 identity 来的。

说起来当中国人还是很好的。

seaviewwind 发表评论于
哦, 日内瓦就是那样, 不过现在应该好多了, 我去的那年才掺, 呆了半年还只认识不到三个中国人,所以看到亚洲面孔那个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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