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兩體 , 民主統一
最近一期的時代雜誌 (1/22/2007) 的封面專題報導 , 分析中國崛起所造成的種種影響 , 尤其對美國的影響 , 其中對台海兩岸的問題 . 時代提出幾種不同的看法和預測 . 筆者在此續貂補充幾句 , 供高明指正 .
時代雜誌刊載的專家意見不一 , 有的認為中國崛起非兩岸和平共存之福 , 預測中國擴軍必然為了武力收回台灣 . 有的認為擴軍乃是崛起的正常現象 , 尤其中國崛起後所有利害關係不再單純 , 因此不會輕易動武而喪失了寶貴的穩定成長 . 但最令筆者注意的看法是時代的結論 , 認為中國崛起已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 美國應該積極參與 engagement, 藉對話幫助中國了解專制和民主的利弊 , 期使中國轉民主 .
筆者同意時代的這個看法 , 也相信美國當局會朝這個方向做 , 以開放的心胸來和中國對話 , 不但顧全自己的利益 , 也顧及中方的利益 , 讓彼此都覺得獲得平等互惠的結果 . 當然對任何一個國家而言 , 本國利益永遠是第一優先考量 . 美國對抗中國 , 協防台灣自然不是純粹為了保護台灣 , 而是基於美國自己的軍事 , 經濟 , 和政治利益 .
隨著中國的崛起 , 這些考量所產生的影響和結果已經開始改變 .1980 年代之前 , 圍堵孤立中國是最合乎美國的利益 . 可是現在 , 在經濟領域裡 , 中美已是相互依靠的重要貿易夥伴 , 甚至在軍事對抗的層面上 , 也做到避免衝突的熱線安排 . 只是在政治思想和體制的對立方面 , 還看不到具體行動來消除對立 . 時代所提出的參與溝通建議 , 應該正是美國此時最可能採用的策略 .
如果時代這個建議成真 , 臺海兩岸會走上什麼樣的結果呢 ? 筆者為兩岸分別做客觀理性的分析後 , 認為最可能也是最好的結果是 , 維持現狀 , 民主統一 . 兩岸如何走上這個結果呢 ? 先論中國 , 再談台灣 .
在兩岸未來走的道路上 , 毫無疑問中國是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 . 她的抉擇決定兩岸問題是以和平或武力手段來解決 . 中國面臨的選擇很單純 , 是繼續開放政策 , 維持穩定成長 , 成為世上舉足輕重的大國 , 還是開倒車 , 恢復對內高壓管制 , 對外武力威脅的霸權 ? 相信絕大部分的中國人 , 包括領導人在內 , 會選擇前者 .
那麼 , 繼續經濟改革開放會帶動中國的政治改革開放嗎 ? 這個可能性很高 , 而且中國會走上真正民主的道路 , 理由有五 :
- 資本主義的自由市場經濟已經戰勝了共產主義的管制計畫經濟 . 下一歩 , 與自由市場息息相關的民主自由政府 , 也將很快會取代共黨獨裁的專制壓迫政權 . 這是世界潮流的趨勢 , 是順天則昌阻擋不住的發展 .
- 開放後的全球化貿易 , 旅遊 , 和交流 , 讓中國人民和領導人的眼界擴大 , 心胸開闊 , 脫離井底觀天 , 夜郎自大的狹窄觀念和心態 , 進而願意了解並接受民主自由 .
- 現代電腦 , 網絡 , 手機的普及 , 必定能讓民主自由意識廣泛互通流傳 , 是中國政府無法完全封殺阻擋的 .
- 二十一世紀的中共新領導人不應再有 , 打下天下家天下 , 的盲目落伍心態 . 建國 70 年後的俄共有戈巴契夫在黨內發動政治經濟改革 . 中共也有鄧小平在黨內走資本主義路線的經濟改革開放 , 那麼遲早一定會再出現一位政治改革開放者 .
- 台灣的民主實際經驗 , 像自由言論 , 獨立司法可供借鏡 , 必定能在中國產生潛移默化的效果 , 加速大陸人民民主意識的成長 .
基於上述理由 , 如果美國也如時代雜誌所建議 , 與中國進行對話溝通 , 推動積極參與的政策 , 那麼中國走上真正民主自由的道路 , 是可預期的 .
其次再談台灣可以選擇的道路 . 其實也很單純 , 基本上也只有兩條路 : 獨立或者維持現狀 . 自古以來 , 追求獨立都要靠武力流血來達成 , 但在現代民主體制之下 , 它可以藉和平投票來決定 . 加拿大的魁北克省就是用投票化解追求獨立的一個例子 . 台灣已經走進民主的道路 , 訴諸武力來追求獨立 , 不但國際條件不允許 , 而且必被國內絕大多數人民所唾棄 . 可是以民主投票來追求獨立 , 恐怕也不能如願 , 原因有三 .
首先 , 追求獨立當然必須有強烈的理由做基礎 , 包括民族血源 , 歷史文化 , 宗教習俗 , 和政治理念 . 台灣追求獨立的深綠人士試圖在這些領域裡發揮 , 以求鞏固其獨立論述 . 但是除了政治理念之外 , 所有其他論述不是牽強附會 , 像台灣人有荷蘭人血統 , 就是純粹訴諸情緒的發揮 , 像 228 事件的過分炒作 .
在政治理念的領域裡 , 台獨的確具有強而有力的正當理由 . 當然 , 如果單是為了狹窄的權力慾和政治利益 , 像為了能做台灣總統大位而爭取獨立 , 其目的就等而下之不足以認同 . 但是以民主自由體制遠勝於專制共產政權的理由 , 要求分裂獨立是完全值得贊同和支持的 . 而且只要中共一天不放棄專制 , 台獨的正當性就一直存在 .
所以 , 維護民主是台獨唯一正當有力的理由 , 但是 , 如果中國走上民主的道路 , 台獨的理由就不存在 . 退而求其次 , 即使從權力慾的理由來講 , 不獨立不能當台灣的總統 , 也未必就代表沒有選總統的可能 , 因為只要中國走上民主的道路 , 統一後台灣人民也一樣有可能當中國的大總統 .
第二 , 國際因素不能忽略 , 美國的兩岸基本政策是支持一個中國 , 不支持台獨 , 尤其反對台灣片面的獨立行動 , 反對中共片面武力犯台 . 沒有美國的支持 , 尤其依據時代雜誌的推論 , 中美關係會更趨密切 , 台灣獨立是不可能的事 .
第三 , 如果台灣不顧一切片面用公投方式走台獨的路 , 則不但美國不支持 , 而且讓中共取得以武力侵犯台灣的口實 , 這是台獨可能帶給台灣最壞的結果 , 絕對不是台灣人民所能接受的結果 .
所以 , 台灣只能走維持現狀這條路 . 但是維持現狀是消極的 , 保守的 , 短期的策略 , 本身沒有政治理念或遠見 . 所以 , 這條路走起來 , 也不平坦 . 這個結論可以從台灣政權轉移後的選舉和民調結果得到證明 : 擁有僅 18% 的鐵板深綠民眾支持的民進黨能贏得幾乎所有大選 , 而且支持台獨的民眾比率年年上升 .
民進黨的政治理念很簡潔 , 就是愛台灣和本土化與台灣獨立的掛鉤 , 即使邏輯不通 , 但以敢講敢做不擇手段的熱情來推動 , 完全取得政治主動權 . 反觀國民黨則沒有任何明確的政治理念 , 連維持現狀都講得吞吞吐吐 , 因為國民黨不敢或者不願意談維持現狀的實質結果是最終民主統一 , 更糟的是 , 國民黨也沒有提出強有力的經濟政策 , 則何來選民熱情 . 結果只能陷在本土化泥沼中 , 被民進黨牽著鼻子玩弄了 .
所以 , 國民黨應該做的事是 , 光明正大的站出來說清楚講明白 , 將民主理念掛帥 , 揭穿極端的本土化愛台灣 , 根本是反民主害台灣 . 國民黨應該鼓吹對台灣最好的路線 , 就是兩岸在維持現狀的前提之下 , 堅持一國兩體 , 不是一國兩制 , 然後在中國轉型民主的時候統一 . 維持現狀要靠經濟發展 , 經濟發展要靠三通 . 而三通可以促進兩岸溝通 , 把台灣的民主經驗帶到中國 , 加速中國走上民主的道路 . 那時 , 和平統一可以水到渠成 , 這才是台灣能取得的最高利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