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把盯梢韩鹏这个艰巨任务交给建京。我去他家外头转悠不方便,可建京不是有跟韩鹏共同创业的借口嘛。只要他冷不防地去拜访那小子一次两次地,我估计就能把他给镇住。建京该不会不帮我,因为我这么做,等于自愿向他奉送不回家的借口。
说实话,我早有心劝惠文离婚,守着那么个博爱的男人,她不求我去盯梢,我都替她累。有时候我浪漫地想入非非,咱们两家没能集体结婚,干脆来个集体离婚得啦,也堪称此生难得。按理说,惠文这么温柔贤慧的淑女,离婚应该比我理直气壮,不怕日后没有好出路。可是我不用亲自去跟她说,都能猜出来到时候她会怎么回答我。
她会静静地听我把所有的胡话讲完,然后冲我微微一笑,“小薇,你总这么天真,”就把我的又一个馊主意置之高阁,剩下我带着一鼻子灰回家面壁。
既然我预计到惠文的反应了,就没必要非听她亲口说给我听。我再没心眼儿,也有记性。现在时机未到,我再卖力帮她也有功无效。等哪天惠文露出婚姻防线即将崩溃的蛛丝马迹,我决不会置她水深火热的处境于不顾。
可我不能跟惠文探讨吴小明事件了,我真够灰心的,憋得这个难受!看来在这个问题上还能跟我推心置腹的,就剩小芩这个毛丫头了。
小芩一大早就上学去了,还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和吴小明的约会。她昨天睡觉前可是强烈要求过,到时候一定要跟我一起去见吴小明,说是要“捉弄他一把,考验下他的幽默感。”我觉得小芩这个建议挺有意思,可有点儿怕把吴小明弄得不自在,初次见面就搞得不愉快。不过明白人不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嘛,他要是这点儿玩笑都开不得的男人,那也没什么大意思了。
于是我决定叫上小芩。
下午我就又被迫挺不好意思地剥削了资本家一回。我这么多心事,除了上网和看着钟点儿,别的正事儿确实也没心思做。我要是心不在焉地把活做错了,反倒不如不做不是? 我想资本家也该能理解我想要保证工作质量的使命感。再细想想,既然资本家都能理解我,那我干脆领情早点儿走人算了,也好躲躲塞车。
我去小芩学校路边接她。小芩钻进我的车里,笑得比过节收礼物还开心。我看她那个小样儿,立刻就后悔不已,“小芩,姐都把你给带坏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你今天别去了。”
“姐,别呀!你出尔反尔地,我不就分不清是非了?”小芩接着坏笑。
我拿小芩实在没办法。看到她,我就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那种没受过生活打击的天真烂漫。我心软,斩不断小芩这边,只好替吴小明求情,“那你到时候千万悠着点儿,差不多就行了,啊?”
小芩恶作剧地撇下嘴角,那意思是说,还没怎么着呢,你这就护着他啦?
我装做没看见,没理她。我自我检讨了一下。我二十出头儿的时候,恐怕比她的坏水儿还多呢。可是现在我三十二岁了,生活对我来说总算有了些沉重感,再也不都是儿戏。
不都是,不是都不是。所以我今晚还是带上了小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