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红楼公子贾宝玉—宝玉外传

胡侃红楼公子贾宝玉—宝玉外传
-- 大宗师

谈到红楼公子贾宝玉,就免不了要谈到晋代“竹林七贤”中的阮籍。晋、五胡闹华、南北朝、隋,这350年是中国历史上很特殊的时代,是政治版图极其混乱的时代,是中国各民族、文化大融合的时代,是中华文明吸收印度佛教,打造中国化的佛教,从而形成影响中国文化两千年走向的儒释道三教鼎立局面的时代,是由强汉走向盛唐,将中华文明推向顶峰的时代,这个时代对于今天全球化下的中国很有参考价值,真希望国内能拍一部大型的电视连续剧来演绎这段历史。话扯远了,还是来讲讲“竹林七贤”中的阮籍。阮籍这个人最喜欢漂亮妞,听说街坊哪家有漂亮女孩子,一溜小跑冲过去,扒着门缝儿使劲往里看,他要是活到今天,肯定乐坏了,这互联网上各色各等美妞多了去了!有回他家一个远房侄女来他家走门子,他刚好不在家。他回到家时,那女孩才走不久。他听家里人讲那女孩美若天仙,立即抓了个驴子来,屁颠屁颠的追了出去。他追上那女孩,一个劲儿地盯着人家看,弄得那大姑娘很是不好意思。他邻居家住着个大美女,他没事儿就往人家家里蹭,趴在壁炉前面看这个大美女织布,据说她织布的神态最美了。这个大美女和她老公开始也奇怪的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发现他只是看,别的什么也不干,也就习以为常了,大美女只顾自己织布,她老公也只管作自己的事,大家全不耽误。看来古人还是有胸襟,今天如果有个男的跑到别人家趴在地上盯着人家老婆看,不知道女的怎么想,人家老公怎么做,不一定打他个半死,至少也得报警吧?曹雪芹是“竹林七贤”,特别是阮籍的超级大粉丝,“红楼梦”里大量引用“竹林七贤”的事迹,宝公子一定程度上就是照着阮籍来写的。

红楼梦是佛(禅)道互参,对儒贬得厉害,大概是曹雪芹受不得约束,不太愿意修炼人情世故,一心指望超脱。其实老子他老人家也是在楚国做了一辈子的图书馆管理员,做到81岁退休,出函谷关,留五千文“道德经”传世。释迦牟尼他老人家三十多岁出家,菩提树下证悟成佛,随后几十年带着帮僧侣团在印度各邦国天天化缘、讲经,直到80多岁涅磐。这两位道、佛的老祖宗也还是在凡世间打转转,除了思想境界,其他的也是和俗人一样生活,宝公子指望的完全超脱尘世似乎和现实相差太远,似乎中了神话传说的毒太深,以为真有什么海外仙山。其实就算当了老道、和尚,道规戒律不还得遵守?和主持、方丈、师傅、师伯、师叔、师兄弟、伙夫头、施主、香客的关系不还得搞好?不还得吃饭喝水睡觉?观里也好、庙里也好,还不是和俗人的那一套都一样?到哪儿还不得守法纳税?所以关键是思想觉悟,思想超脱,而不是形式,形式上也超脱不了。

当年佛祖释迦牟尼传教时,设八万四千法门,以方便各种各样的、在各种条件下的众生学佛入道。又分大乘、小乘之学。小乘证得罗汉果,作自了汉。大乘证得菩萨果,不仅度己,更要度人,度众生。后来佛教传到中国,主要是大乘佛教。特别是到了禅宗六祖慧能,结合老庄之学,阐发佛教直指人心顿悟成佛的核心思想,将禅学发展到了极致。佛学两千多年来,经典、论述、解释浩如烟海,人穷其一生不得其万一。这些论述、解释,各有各的说法,也不尽相同。但是千条万条,道理是一个,其实很简单,只是解释、应用、层次可能无穷无尽,每个解释也对也不对。说它对,是因为它讲出了某个侧面、某个层次、某种条件下的真理;说它不对,是因为它是局部真理,在其他场合、条件、层次可能是错误的,它只是指向真理的路标,而不是真理本身,到了这个路标,就要看下一个路标了,而不能抱着这个路标不放。“金刚经”很多年前看过一、两遍,自己水平低,基本看不懂,不过“金刚经”里的有几句话还是有点懂,那就是“于无所住而生其心”和“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就是要否定之否定,不执着、没绝对,心如流水、心如平镜,照出自然、人生、自我的动态的本来面目,而不是唯心、虚妄、静止的幻影。

我这里有部“宝玉外传”,现暂定三十六回。宝和尚来到庙子里,一心指望脱了凡世,证了仙佛。可是他发现唯有他当年不喜欢的人情世故和儒学,方能在庙子里立足。师兄弟们都知道他是破落官宦子弟,都不太见待他,话里话外带着讥讽。庙子里的许多和尚,有些原是凶徒,外面犯了事,剃度了在庙里躲官家的案子;有些则是来自极贫苦的人家,出家是来讨口饭吃。有偷香火钱的,有偷懒的,有偷吃的,凶顽愚蒙之人不少,真正修行之人不多,有的干脆就是花和尚。主持、方丈之间,又少不了勾心斗角,在权贵施主、香客面前争风吃醋,宝和尚看在眼里,十分无奈。一日,宝和尚独自一人在打扫香客用的茶亭,想到原本出了家想清静可更是不清静,不由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惊动了茶亭内坐的唯一的一个香客,就问师傅何以叹气。宝和尚看此人面善,就和他攀谈起来。那香客听了宝和尚的述说,言道:“你我有缘,师傅的经历确实叫人同情。我看师傅谈吐颇有庄禅之风、大乘气象,不妨从禅宗《坛经》、《维摩经》、《金刚经》、《心经》、《法华经》入手。《维摩经》讲的是维摩居士,不是出家比丘,而是一位在家菩萨,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有财又做官,但是真正的大觉悟者。希望你有所悟。大丈夫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一切随缘,师傅也不必拘泥。”于是宝和尚研读《坛经》、《维摩经》、《金刚经》、《心经》、《法华经》,心下大悟:哪里有什么清静之地,清静之地唯在心中。一花一世界,一刹哪一永恒,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总是真如。人都没做好,如何做仙佛。当下心里大定,一切随缘,不再执于形式。一日见到他父亲的旧部,现下的地方官来庙子里上香,立即上前叙话,请他代为筹措。那人见到宝和尚,自是十分同情,于是帮他打理,助他离开南京,去了广州。宝玉到了广州,还俗做了居士,改名“甄怀玉” ,自号“三教同修居士”。以“通灵宝玉”为本钱,做玉器古玩生意,颇有盈利。一日怀玉在内房算帐,听见外面人声,很是熟悉,疑是故人来。出来一看,见是主仆两个年轻女子在赏玩他铺子里的玉器,为主的一抬头,活脱脱的就是黛玉,但神态极似宝钗,眉目间又像湘云,一时呆住了。那两人见他这副模样,婉尔一笑,转身就离去了。怀玉忙问下人这二人是谁,下人答道为主的是城东薛家当铺的三小姐薛黛云,还待字闺中,另一个是她的丫环。怀玉听了立即准备礼品择吉日亲自上门求亲。怀玉见了薛老爷,呈上礼品,说明来意。薛老爷见怀玉虽已暨中年,谈吐、气质、行事通达圆融、入情入理、外圆内方,琴心剑胆又极具智慧,对世事、世情洞若观火,而怀赤子之心,心想女儿若托付与此人,终身断错不了。便言要和老妻商量一下,还要问问小女意见。那薛黛云日里见过怀玉,就好生面善,心生好感,当爹娘来问,立下应允,于是甄怀玉和薛黛云喜结连理。婚后怀玉和新妇谈起当年红楼旧事,两人少不了流泪、唏吁一番,遂决定每年黛玉、宝钗、湘云的忌日,他们都要祭奠一番。转年,怀玉夫妇产下一子。日月如梭,怀玉一家子孝妻贤。怀玉经商之外,常行善事,常以儒释道三教之理,随缘设化,引有缘之人走正途。至百岁时,自言死期。值日时,沐浴更衣,招儿孙好友家人围坐,欣然坐化,香气盈屋,终日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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