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早安北京!》
凌晨6点,拉着大包小包到前台Check Out,远远就听见一片争吵声。
一个头发梳得和皮鞋一样铮亮的中年男子对着前台小姐大吼大叫。
“说好是6点有车送到机场,×你妈的,怎么不等人就走了?”
“我们6点有两趟车,刚才这部车已经坐满,我们另一部车马上就到,你请稍候。”小姐很有礼貌的解释。
“我×你妈×,为什么没有车?为什么不等我?误了我的航班你负得起责任吗?你有这能耐吗?我骂的就是你,怎么啦?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中年男子仍然气势汹汹不依不饶地大骂。
我突然想起不久前在文学城看见一则报道电话客户骂接听小姐的新闻。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翻版。(只可惜我没有录下来给大家听,但那样的污言秽语不听也罢)骂人者就站在我身旁,气势如虹如雷贯耳。
因骂人的男子声音太大,大厅里嗡嗡作响,竟让我有一种短暂晕眩的感觉。
好在Bus很快赶到,男子最后振振有词地说,“我TMD就是要骂你,骂你这样的××!我要不骂你车还不会到!你这种××不骂你就不知道事该怎样做!”
我是最后一个上Bus的,走道里已经站了4个人,可我看见有两个位置是空的,我挤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位打扮时髦的大姐用来放她的包了。
“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坐这个位置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时髦大姐回答,“这位置很小,我起来站,你和我的包一起坐吧。”
“你可以把包放走道上,我不是很胖,能挤进去。”我觉得这是个很好解决的问题。
“不!我把位置让给你吧,我站,你来坐!”时髦大姐的话好像是我很无理抢人位置一样。
“这包很重要吗?如果真的很重要,还是你陪它们坐吧。”我突然有点害怕象赵本山演的《落叶归根》里那样,搞不好是骨灰盒什么的。
“不,你来陪它们坐!”时髦大姐果然站起来让我陪她的包坐。
我心里更发毛了,赶紧推辞。和死人争什么位置?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乖乖地站着到了机场。下车后,我心有不甘地回头看着那个时髦大姐把那几个宝贝包拿下来。“哐堂”一声被她重重地丢在地上,看来不是骨灰盒。我松了口气。
机场永远是熙熙攘攘接来送往。
我随着人群跑上跑下终于坐上我要出发的那个航班。坐我左边一排的是一对外国夫妇带着他们领养的中国小女孩。坐我右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拿着一份《人民日报》聚精会神地看着。
我和那个说英文的中国小女孩聊了几句,我右边那个看报纸的老头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台湾想独立,门儿都没有!”我吓得手里的帽子都掉地上了,难道胡祁也回中国了?还和我同一个航班转机?我在惊恐中慢慢地回过头来仔细打量这个手拿《人民日报》开口大谈台湾问题的老头。